「直觉?」他愣了愣!忽尔笑了起来。直觉,完全缥缈的东西,她居然毫无怀疑的去深信,他笑得摇头。
「你笑什么?」她看傻了。
他摆手,并没有对她的想法有任何反驳,因为他同她一样,向来信任自己的直觉。
「再告诉你一件事喔。」方嫿彷佛被催眠一样地直直盯著他,一瞬不瞬。
他笑问道:「说。」
「独孤漠,你笑起来真的好帅、好好看,你该多笑的,你会迷死天下女性的。
」她崇拜道著。
闻言,笑容僵在他的嘴角上,再也笑不出来了。气势磅碣且冰冷的大楼,约莫十五层,位於北市的市中心,黑色的基调配合银白如镜的玻璃帷幕,展现著最傲人的强悍气势。
这栋楼的外观极其抢眼,而办公室内的陈设装溃也不遑多让。
这层大楼的主人正是方源,而这栋豪华的办公场所,正是方氏企业的总部。
「你不是已经找到人了?」方源坐在大皮椅内,凛然的面孔带著不明白。
「董事长,我的确是找到嫿儿了,只是她……」「她怎样?」
「不肯跟我回来。」他低下头。
「岂有此理,嫿儿哪时候敢抗拒过命令,现在人呢,躲到哪里去了?」他这女儿一向乖巧,从来不敢违抗他的命令,霍北望这次居然说她不肯回来。
「我又失去她的行踪。」
啪一响!方源击拍桌面。「真有这种事?」「董事长,嫿儿这次似乎相当坚持,任凭我说破嘴,她硬是不回家。」
「坚持什么,坚持写一些莫名其妙的小说,这丫头,摆著自家事业不打理,倒是对写那些风花雪月的东西不曾断念。」他以为阻止她读中文系就能断了她的荒唐,没想到她还是瞒著他,现在居然还大胆的反抗他。
「是呀,我也劝过嫿儿把心思摆在公司上头;可是,她这次好像真的吃了秤跎铁了心,连我的话也不听,甚至当著我的面,跟一个陌生男人跑掉。」
「陌生男人?」方源紧张的跳起来。「你是说嫿儿被人绑架?」
霍北望赶忙解释安抚。「谈不上是绑架,那个陌生人好像是嫿儿在逃家期间所认识的,不过嫿儿很信任他。」
「这傻丫头,她晓不晓得自己的行为很危险,要是让对方知道她是方氏企业的董事长千金,起了坏念,反过来绑架威胁她,到那时候……」方源愈想愈心惊。
「董事长您先别紧张,我敢保证嫿儿现在绝对安然无恙。」真正危险的人是他,霍北望眼底闪过一抹冷光。「我只要把嫿儿的行踪再度找出来,就可以带她回来,我保证。」
「动作快点,千万别让嫿儿遭到伤害。」「我明白!」
「这次带她回来之後,一定要控制她的行动,我绝对不能容忍这种情况再度发生。」方源下定决心。「北望,你要多用点心,把嫿儿的心思给引导回正规的路途,别老让她净做一些不切实际的白日梦。」
「是。」他领命!
「下去吧。」方源摆摆手。
「董事长,我立刻去找嫿儿。」
第四章
写作,简单吗?
其实在我的认定之下:它应该是不困难的,尤其现在的我又可以心无旁骛,的写著我的故事;照理说,我更应该能够轻松的把心中所思化为文字,顺利的记录下来,完成付梓成书的美梦,以飨宴读者。
可是……我现在即开始严重的怀疑起自已的能力来。
写完前三章;重看一遍!即发现自已笔下的人物太过假象、描述的情节也太
过牵强,即便这是重新又写过一次的故事;即依然没有任何进步——
行吗?
一部没有灵魂的作品会有出版社愿意录取吗?
我其实是不敢奢想的。
该燎解,一本没有魅力让读者一个字、一个字追看下去的小说,它本身就已经注定好失败的命运,又哪里能够得到请者们的共鸣。
没人会想看哪。
就因为如此,所以我原本的信心开始一点一滴的崩溃掉。
甚至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能力来……
我行吗?
我真的能写爱情小说吗?
方嫿写完一张纸,就撕掉一张纸,揉到最後连手都酸了,看著一篓子的纸团,她挫败的丢下笔,烦躁支著额,对著槁纸嘶声低喃著。
「不行哪!这个故事实在写得太难看了,根本不能用。」完全没有逻辑的内容,更遑论具备吸引读者追看的动力了,有的只是为了把它变成爱情小说所强加下去的可笑情节。故事走笔至此,方嫿不得不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能力来,她会写小说吗?
自己真有这种天分走上文字工作这层领域吗?原本她以为绝对没问题,她是那样的信心满满,直到动笔写了二回之後,才发现以前的自信彷佛是夜郎自大下的产物,她太高估自己的能力了。
方嫿无力的趴倒在桌面,身心疲惫地望著暗沈的夜空,乌云盖顶,天上的星月不见半颗;夜色也显得死气沈沈,彷佛在映照她的心情。
心里难过到好想哭喔,但又怪得了谁,写作是自己的坚持,她没有资格怪罪别人。况且这份兴趣是很个人的事,相信除了自己以外,没人可以帮得上忙。现在她会沦落到这种地步,只在表示她先前所下的工夫完全不及格,所以才会写不出撼人心扉的作品来。
她的功力不足哪……
那么该要放弃吗?
可是又不甘心。
写出一本最美、最好看的爱情小说,可是她打小就许下的志愿。
为了这桩心愿,她碰过无数道荆棘,并且一路走来她都没有兴起放弃的念头,好不容易最严重的「阻碍」暂时解除,她怎么会在柳暗花明的这一刻涌上这怯弱念头。
笨方嫿!你是不是笨傻了。
鼓起勇气怎么也要再试上一次。
灰心丧志仍然只是造成失败的事实,於事无补。
从哪里失败,就从哪里爬起来。
对呀……既然明白自己的缺点来自於故事情节不能让人感动、少了一份让读者动容的魅力,那么就「对症下药」,也许还会有所转机。
她怎么忽略了,所写的既是爱情小说,当然首重情字,她故事内容的失真来自没有真正的感情,以致笔下的人物显得毫无生命。
她恍然大悟的一拍桌!
没错,问题就是出在这地方。
只因她从来没有享受过恋爱滋味,所以才会抓不到那份男女间的互动感觉,再加上身旁又没有朋友可供参考,以至於无法一针见血的描述出事实,故事当然就难以入目。
只是——恋爱都是怎么谈起的? 男女之间又是怎么依恋的?最後他们又是怎么爱上的?
这可是一番大学问。
方嫿抓著脑袋拚命想像……揣测著……
伤脑筋……
独孤漠从外头返回公寓,一入内,客厅连盏小灯都没留,阴暗无比。也该是,都凌晨三时许,那妮子也该睡觉了。
走到厨房倒杯水,转头时却发现没关紧的卧室门隙透逸出银白光线来。
灯是亮著的?
一对浓眉不自觉地蹙起,他走过去轻轻推开门。半趴在桌面的娃娃浑然不觉他的存在,就见她拿著笔不断在纸上写写涂涂,嘴里也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东西?
他就静静站在她後头,听著她的自言自语,又看著满篓的纸团。
片刻过後——
「原来你逃家的埋由,就是为了你脑袋里的东西跟这叠稿纸。」他的声音夹带极淡的笑意,这下子总算明白她逃家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