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季如歌面有难色,“我怕不行。”
“怎么不行?什么事都要试了才知道。”钱蛮蛮鼓励道。
季如歌愁眉一敛,“如歌只想平平静静的过日子……”
“是吗?”人家既然没有这等雄心壮志,钱蛮蛮自觉多说无益,“那我看,你就只能找个好人家嫁了。”
此话一落,季如歌的脸倏地红了。
钱蛮蛮瞄向一旁的兄长,正用倾心恋慕的眼神,羞怯的偷看季如歌,她再次肯定兄长对季如歌动了心,她正想趁机促成一件美事之时,她又发现另一件事,就是季如歌正以崇拜的眼神看着木头似的赵破军。
那日赵破军在茶楼教训了魏出锋,恐怕那英雄形象已深植季如歌的心中。也是,佳人哪有不恋英雄的,这一点都不意外,可是为什么她的心竟会揪得这么紧、这么慌,难道……
有一个想法瞬间钻进她的脑海中,但又立刻被她驱逐出去。
“季姑娘,”一向寡言的钱致远居然说话了,“你在京城可有落脚之处?”
季如歌摇摇头,“我跟爷爷一直住在城西的客栈里。”
“那么……”钱致远语带试探,“可需要我……喔不,钱家帮你找个安置的地方?”
季如歌婉拒了,“少爷跟小姐已经帮了我很多,我不敢再麻烦。”
“不麻烦。”钱致远腼眺的道:“钱家在京城有点人脉,要帮你找间合宜的小宅子不是问题。”
“谢谢少爷好意,但如歌心中已有打算。”
“咦?”钱致远疑惑的看着她。
季如歌转向了赵破军,怯怯的道:“赵公子为我跟爷爷出头,还帮我从魏家那儿拿到五百两黄金,大恩大德,我无以回报,只愿能追随公子身侧,为奴为婢。”
一个女人说要为奴为婢的跟着一个男人,更深一层的意思就是她想成为对方的人,钱致远跟钱蛮蛮都懂,分
别露出失望落寞和惊愕的表情,可是赵破军没听明白,面容没有丝毫波动。
其实钱蛮蛮一点都不意外季如歌会有这样的想法跟请求,毕竟她是标准的古代女子,又仰慕对方,受了恩惠,无以回报,便是以身相许。
可听到季如歌提出这样的请求,她的心还是忍不住狠狠揪了一下,她不敢看赵破军此时是什么表情,也莫名害怕听见他的回答。
就在几人各怀心思之际,赵破军突然开口了,“季姑娘……”
钱蛮蛮的心用力跳了一下,她不自觉倒抽一口气,屏住呼吸。
“今天不管是谁遇到了同样的事情,赵某都会出手相助,姑娘实在不必记挂于心。”赵破军正经八百也直截了当的拒绝了她,“我是个粗人,又多年身在军旅,早已习惯凡事亲力亲为,从来不需要人伺候,更别说要姑娘为奴为婢了。”
此话一出,钱蛮蛮瞬间松了一口气。
“赵公子可是嫌弃如歌的出身?”季如歌难掩失望。
“姑娘言重了。”赵破军板着脸道,“赵某不想误姑娘一生,还希望姑娘不要妄自猜测,妄自菲薄。”
他的拒绝够明白了,季如歌毕竟是姑娘家,脸皮很薄,没再多说什么,而是欠身诚心道谢,“既然如此,那如歌就谢过赵公子、钱少爷跟钱小姐。”
钱蛮蛮心想,赵破军已拒绝了季如歌,此时便是她大哥表现的机会了,于是问道:“季姑娘,不如让我大哥送你回客栈吧?”
季如歌看着钱致远,有些尴尬,“怎好麻烦少爷?”
“一点都不麻烦。”钱蛮蛮帮着敲边鼓,“你一个姑娘家来来去去,要是又遇到魏出锋那样的人,可就麻烦了,就让我大哥送你回去吧。”
季如歌见钱家兄妹如此热情,也不好拒绝,她羞怯的点点头,“那就有劳少爷了。”
就这样,钱致远当起护花使者,陪着季如歌离开了。
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钱蛮蛮若有所思。
赵破军睇着她,“你在替你大哥牵红线吗?”
她一楞,惊疑的看着他,“我以为你是根木头,原来你懂?”
他无奈的蹙起眉,“你当我是三岁娃儿吗,你那一点心思,我岂会不明白?”
“你……觉得可惜吗?”钱蛮蛮鼓起勇气问。
“可惜什么?”
“人家季姑娘想跟着你呢,你竟然一口回绝了,不觉得可惜?”她说得轻松,状似玩笑,但其实非常想知道答案。
“我才不想误人幸福。”他一脸认地回道。
“误人幸福?”钱蛮蛮顿了一下,狐疑地又问:“跟着你不幸福吗?”
赵破军直勾勾的望着她,轻轻一笑,“她只是为了报恩才想跟着我,并不是因为了解我、喜欢我才跟着我,这只是她一时的冲动,等她清醒了便会后悔。”
听他这么说,她越发觉得他是个很棒的男人。
古代男人三妻四妾,稀松平常,他大可纳了季如歌为妾,可他却不愿意,他对感情之事,想必并不随便。
“可是你未娶,她又那么美貌动人,难道你一点都不心动?”她续问。
赵破军唇角一勾,“女人太麻烦了。”说罢,他转身迈步向前。
钱蛮蛮先是一楞,随即追了上去,拉住了他。“喂,你是不是吃过女人的亏?”她盯着他,正经八百又有些不满的问道:“女人是有多麻烦?”
他定定的注视着他,兴味一笑,“像你这样的女人,肯定很麻烦。”
“什么……”她不服气地一跺脚,“我什么都能自己来,才不是麻烦的女人呢!”娶到她根本祖上积德,好吗!
赵破军笑意加深,“就是什么都想自己来,总以为男人行,我也行的这种想法,最是麻烦。”
钱蛮蛮不懂了,女人独立自主,不是替男人省了麻烦吗?
“女人,乖乖的被保护着就好,不必逞强。”说完,他挑眉一笑。
“你这是偏见、是歧视!”她认真的跟他讨论起来。
“这不是偏见跟歧视,而是你得承认有些事对女人来说确实有难度。”他说。
“世界上只有不想做的人,没有做不到的事情。”钱蛮蛮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我会证明给你看。”
第3章(2)
在钱致远的协助下,季如歌在城南找到了一处小宅子,钱蛮蛮也安排她在玉堂春继续表演。
从前总是能不出门就不出门,即使出门也只是到斤万两粮行走走看看的钱致远,如今经常三天两头就往玉堂春跑。
虽然他不说,也没有太多的动作,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对季如歌的心意,季如歌自然也看出来了,时日一久,倒也对他有了好感,可尽管如此,他们之间却没有任何进展。
钱蛮蛮知道兄长是个温吞的人,没人帮忙,他可能就只知道这么默默的守候着、等待着,于是她决定帮兄长一把。
这日,季如歌表演完,钱蛮蛮便请她到厢房谈话。
“钱小姐,掌柜说你找我?”季如歌进入厢房,疑怯地问。
“是呀,请坐。”钱蛮蛮笑视着她,并倒了杯茶给她,“你想必累了也渴了吧,先喝口茶吧。”
季如歌伸手接过茶盏,却放在桌上不饮,“钱小姐,不知……”
“别叫我小姐了,你叫我蛮蛮就好了。”
“不,如歌是什么身分,怎能……”
“如歌。”钱蛮蛮亲切的唤了一声,并握住她的手。
季如歌楞住了,疑惑又不安地看着她。
“我这个人不喜欢拐弯抹角,我就直截了当的问了吧。”钱蛮蛮直视着她,“你觉得我大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