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郑武的身分许缇儿是早知情的,她利用他对蓦允的恨意,向他哭诉蓦允如何伤害她、抛弃她,成功向他寻求慰藉,之后便瞒着太后私底下指使他为自己办事,这次她让郑武软替自己杀了春芸姝,可郑武这没用的东西,竟没完成她的交代!
春芸姝抬眼望向停放在厅堂中央的棺木,对许缇儿的话置若罔闻,推开许缇儿,一路踉跄的去到棺木前,颤抖的指着问:“这是……谁在里头?”
“你回来得正好,允儿昨日忽染重病,今日药石罔效,已经不幸逝世了,哀家带着皇帝、皇后以及众大臣来给阿允上香,你节哀顺变吧。”太后既答应过蓦允不杀她,便装装样子,漠然地说。
她脸色死白,一时几乎分不清现实还是虚幻,身子摇摇欲坠地后退,直到凤佳赶上前扶住才停下。
“二小姐,殿下已逝,您保重身子啊!”凤佳哭着劝。
死了,自己男人真死了?
死了,居然,死了?
难怪苏槽不让她回来,这是不想她得知他的死讯……
一股腥气直冲她的鼻间,下一刻,鲜血自她口中喷洒而出。
凤佳大惊。“二小姐?”
“不可能,棺木里的不是他!他不可能会死!”她满口怵目的鲜血,激动的道。
许缇儿上前甩了她一巴掌。“是你,他是为你而死的!”许缇儿愤恨的说。
春芸姝脸颊一片火辣辣的痛,她浑噩地回想侯冠景说的话——太后夺权,以你做要胁,要他以命换你命……
“不……不……”她不相信他已死,蓦然嘶声痛吼。
“蓦允是你害死的,你还哭给谁看?”许缇儿不留情的朝她踹去一脚。
“不要伤害二小姐!”凤佳护住她,求许缇儿放过主子。
“贱婢,滚!”许缇儿甩开凤佳,她等今日已久,这女人之前敢对她目空一切,得意忘形,如今蓦允已死,再无人给她撑腰,瞧她靠什么张狂。
她今日就要见这女人的狼狈破落之相!她转身揪起脸色苍白的春芸姝,狠狠地再赏了她两巴掌。“本宫告诉你,做人别嚣张!”
春芸姝双瞳乌黑不见底,毫无反应地迎着许缇儿忿忿的目光,一句话也未说。她晓得许缇儿恨她,此刻是她泄恨最好的时机,要是平时,自己是半点不容旁人这样羞辱的,但现在的她万念俱灰,什么也不在乎了。
太后见许缇儿迁怒报私仇,心中虽不满,但因她对春芸姝平日那耀武扬威之姿也颇为恼恨,便放任她欺侮人了。
“春芸姝,上回朕要你是看得起你,你给脸不要脸还让朕丢了颜面,眼下蓦允这逆贼死了,看你还能仗什么势,朕今日就当着蓦允的面,在灵堂后好好享受你的身子,倒要瞧瞧这回他还能从棺木里跳出来救你吗?”想不到李兴竟然也上前说。
此话一出,众人傻眼,此刻能在这厅堂的人都是太后心腹,皆知李兴记恨上回在宫中染指春芸姝不成,反遭蓦允修理,这会便要报仇,非要强占春芸姝不可,但堂堂一国之君竟想在灵堂后干这种荒唐事,就是同属太后党的李央也忍不住皴眉头,觉得真是个不成材的皇帝!
太后抿了唇,本想训李兴两句阻止的,但心想,让儿子荒唐一回又如何,正好藉此让众人瞧瞧,现在天下是他们李氏的了,他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尽可为所欲为,无人能管,遂也沉默不拦了。
许缇儿见丈夫荒淫,不怒反笑,恨不得春芸姝也让这没用的男人糟蹋,就像自己的遭遇一样。蓦允啊蓦允,你尸骨未寒,但你爱的人不也和我一样,都成了李兴的发泄玩物,你当年嫌弃我,现在也不得不嫌弃她了吧……她心中呢喃。
“来吧!”李兴淫笑的扼住春芸姝的手,要带她去后堂凌辱。
“李兴……你混帐!”春芸姝面上惨无血色。
他无耻的笑。“你还有力气骂,很好,待会就利用这力气取悦朕,定当更有情趣!”他毫无半点帝王该有的庄重,强拉着她要去逞兽欲。
摄政王府所有人见状立即想冲进来救人,但在灵堂外头就让太后带来的侍卫拦了进不来,只能群情激愤的在外头哭号,眼睁睁见王妃受辱。
“皇上,请放过奴婢的主子吧!”凤佳急着护主,将春芸姝推到自己身后说。
“得,朕瞧你生得也还不错,不如与春芸姝一起伺候朕吧。”他竟然如此说。
春芸姝见他连凤佳也不放过,忍无可忍的由头上拔下发簪,抵在自己颈上说:“李兴,不许你伤害凤佳,否则我立即死在你面前。”
李兴瞧她的举动,哼哼一笑。“你也太抬举自己了,以为朕会舍不得你死?”
“你不会舍不得我死,但在灵堂前逼死摄政王妃,这话传出去会如何?”她冷笑。“你们毒死阿允,对外却称他急病而亡,不就是怕毒杀之事传开后阿允的人马愤慨造反以致天下大乱,让你们掌控不了朝局,而此刻倘若我当着摄政王府上下人的面前含恨自尽,只怕你们想瞒的事便再也瞒不住了!”
李兴脸色大变,横眉竖目,但片刻后又忍下怒气的笑了。“春芸姝,你可真能吃醋,难怪蓦允只能任你摆布了。好吧,朕今日就依你了,不去碰你的丫头,可待会你得好好服侍朕才行。”他甩开凤佳了。
但凤佳身上有伤,被这一甩,再爬不起来,吐了一口血昏死过去。
春芸姝戚然望着昏过去的凤佳,眼角流下泪来,手上那簪子仍是未收起来。
“春芸姝,你还不放下簪子束手就擒。”许缇儿催促。
“李兴太脏,要我伺候他,等下辈子吧。”她道。
“唉,有道是跻攀分寸不可上,失势一落千丈强。允儿一死,你也算是江河日下了,又何必挣扎……”李央虽亲近太后,但也是直到蓦允死了,太后才通知他,他惊愕不信的赶来灵堂,见到棺木才相信是真的,这会见春芸姝寻死,虽有些不忍,但形势比人强,他也只能劝着。
“他即便死,我也不能辱没他,李兴不配碰我!”她凤目含威,傲气的说。
“春芸姝,都这节骨眼了,你还敢不识好歹的拒绝朕?朕今天就要让你知道天高地厚!来人,将她给朕抓起来,剥了衣服丢到灵堂后去!”李兴恼怒不已。
他一声令下,身边的太监立刻去抓人。
“谁也不能动王妃!”苏槽倏然出现护在她面前了。
“苏槽?”她见到苏槽一身是血,显然是才与郑武恶斗后赶过来的。
“苏槽来晚,让王妃受辱了。”他说。
她一哽。“别这么说,其实……就算是你来了,也救不了我……”她凄苦的道。
“没错,苏槽,你虽武艺高强能闯过哀家的侍卫进到灵堂里来,但你也是逆臣同党,论罪当诛,来人,给哀家拿下。”太后见到苏槽,立即道。
苏槽与郑武打过一场,元气已大伤,刚为了闯进来救女主子又与太后的人动手,早已身负重伤,不多时就支撑不住,让人夺了武器被拿下了。
李兴得意的看向春芸姝。“瞧,还有谁能救你?还不快跟朕到灵堂后取乐。”他丑态毕现,迫不及待的说。
“王妃,苏槽辜负殿下所托,没能保护您不受辱,苏槽该死!”苏槽身上无处不是伤,脖子还让人架着刀压制着,神情极度悲愤。
春芸姝悲戚相望。“是我对不起你,若不是因为我,阿允不会死,你也不会被擒,不过,李兴想藉糟蹋我来侮辱阿允,我不会让他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