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轻狂会藉此调侃他的冥顽不灵、紫衣女郎甚至借力使力地替他逼出萱萱的真情意,就更遑论从头到尾看得彻底的盼婶老是奇怪他为什么不把萱萱用终身伴侣的身分予以对待,还故意花两人之间筑隔一道鸿沟,自找罪受。
会如此,那是因为当初承受着叶骧施予的恩惠,所以他娶下他女儿,纳入羽翼中保护。
也因为这只是出于恩情、全是临时变通之法,所以他不以为冷情的自己会去爱上一个陌生女孩。
所以,他走入自己设下的框框中,莫名其妙地跟她玩起迂回游戏,等到他终于幡然省悟,明白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被他所深深吸引住时,萱萱的初恋情人余匡济却挟着与她曾有相处半牢时间的感情优势大举来攻,让他在惊慌失措之余,甚至妒火狂燃的差点伤害了她——他痛悔自己的恶劣,也怕再次的失控,所以选择避离。
却没想到竟然会出现今天这种状况。
瞧她支支吾吾好半天,却仍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南宫寒傲当下心疼不已,也不想再逗她了。
“我告诉你紫衣女郎的身分。”
叶萱萱可没有因为逃过被逼的命运而开怀,她反而因为答案的即将揭晓而心惊胆跳!
“我听着。”她吶吶道。
“那女孩不是我的客户,我刚才的确在骗你。”南宫寒傲承认他与紫衣女郎有着匪浅的关系。
叶萱萱被震呆了!口水梗在喉咙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你不会是跟我开玩笑的吧!”他怎么可以这样堂而皇之的承认他与那女人有关系。
“她不是我的客户,而且我跟她在上华餐厅见面,也是事先约定好的。”
她不敢置信地摇着脑袋瓜子。“你的下一句不会是想告诉我说,这五天来你天天加班,其实是跟她见面。”
“没错。”
闻言,她整排贝齿陷入惨白的下唇里,咬出细细的血印子来。
“你……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脸色青白交错。
“理由是因为你。”
“因为我?”她原本还错愕,但很快地,已然了悟的双眸开始冒火。“对,你说的没错,全是因为我。你气我跟你拿了一大笔钱,所以你决定用这种方式来报复我对不对?”
“与钱无关!”
“有关的,你一定是在乎的,否则你不会用这种手段对付我。”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跟个歇斯底里的女人一模一样,抓着这条辫子穷追猛打。
脸上的冷肃线条更是柔和,这只火爆小狮子龇牙咧嘴的理由很值得他期待。
“好。就算我在乎,就算我要弄卑鄙手段,那又怎么样?与你何千?”他反将她一军问道。
“怎么会和我没有关系,我是你——你的——”
“我的什么?”
在那双洞悉一切的黑瞳下,叶萱萱发现自己开始藏不住内心的波涛汹涌,但教她承认她是他的老婆,这……
不,她不想输。
却又怯儒了。
“我……”其实,她好想他对她笑、好想他对她投注关怀,她不要他把她推出千里外,不过这些都必须等到情敌消灭以后再说。“我……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再跟那只狐狸精往来,你也要顾全我的面子。”
“君宠是我的朋友。”他挑明着讲。而她真实身分是“侠客居”的成员,他们最近的密集接触是因为他正拜托她调查余匡济的来历,那位萱萱前任的男友值得查访的地方实在太多了。他绝不缺钱,却煽动萱萱来跟他借贷,而且往前调查他们相识的情况,竟然是来自一场英雄救美的戏码,这也许是巧合,但怎么会巧得发生在叶骧取得磁盘的第二天。而这中间有三个月时间“幽冥组”又异常地放弃对磁盘的强行追索,这也是为什么叶骧才在上个月求助于他,因为“幽冥组”的再度进逼的攻势太骇人了。
虽然他至今仍然没有掌握任何对余匡济不利的线索证明他与此事有关,不过他实在不放心。
“君宠是我多年的好友,我找她是因为有事请托。”
“君宠,你说那一位身着紫色衣服的美女叫君宠。”叶萱萱呢喃的言语充盈酸味。
“她是叫君宠,这有什么不对?”她怎么会绕着人家名字转。
“当然不对,君宠,君宠,邀君宠爱,多暧昧的名字呀,摆明是为了勾引男人而取的。”连名字都可以大作文章,可见叶萱萱积怨多深——不过那名紫衣女郎真是叫邀召宠。
“她像是这种人吗?”南宫寒傲啼笑皆非,没想到连一个名字也能让她藉题发挥。
其实她一点都不像妖荡之妇,因为她冷凝的气息宛若冰山,不似好亲近之人,但也由于这份与南宫寒傲极其相似的特质,让她好害怕。
“我不管,反正我是你的老婆,为了我的面子,我不许你给我弄个小公馆。”她霸气命令!
“这算不算是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南宫寒傲忍不住用话撩拨她,有意再次逼出她的真感觉来。
“什么意思?”她果然中计。
“我可以不跟君宠见面,但你也答应不限余匡济见面吗?”
“我……”这可难了,因为把戏才玩到一半,还有后续——“这么困难?”他的口吻不一变冷冽。
“没什么。”她怎么呆得把自己的恶作剧说出来。
“你很袒护他,他对你来说真是那么重要?”清朗的心又逐渐模糊了。
“他……他是我的朋友,他——”
“我知道了,你不必解释。”他抿抿唇,漠然的表情如雕像般冷峻深刻地不带任何颜色。“夜深了,请你回房去,还有,这几天你不要出——”
“你又想关我。”南宫寒傲话还没说完,叶萱萱就激动地蹦蹦跳。
他无意多做解释,说多了反而对萱萱不好。因为对方似乎开始有了行动,他不能让她有被攻击的任何机会。
“就几天,请你忍耐一下。”放下这话,他大步踏出门外。
“你太过分了。”
碎——门板阖上。
可恶!
“休想,我绝对不做笼中鸟,你关不住我的。”她在他背后大声嚷嚷道!
※ ※ ※
倾盆大雨恍如水幕般地从漆黑的天空裂缝中滂沱落下,东北狂风呼啸掠过庭园中的灌木矮树,发出恍若鬼魅的猖獗哀鸣。风挟雨势就这样狂妄且不间断地拍打玻璃窗户,呼呼的低吟似极无助的拨泣……
自从南宫寒傲离开后,叶萱萱就一直呆坐在地毯上动也不动。
恨呀!
总是这样,一次又一次地不问她的心境感受,就把她关在华丽的鸟笼中,箝制着他的人身自由。
他究竟把她当做什么?
不!不该这么问,反倒该说是他从来不把她当做什么。他一直没有把她放在心底,只是随心所欲地以他自己的喜爱控制她的一切,并且是毫无道理的。
够了,她受够了,她再也不要像个无助的孩子般,茫然地任由旁人摆布。
逃吧!逃离这里吧!她就不会每天都生活在惶惶恐恐之中、又惹人讨厌的悲哀下。
逃!
叶萱萱坚毅的眼眸望向窗外极暗的夜色,风雨肆虐的夜晚正是掩护她逃亡的最佳时机。
她咬住唇,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向落地窗前。
微抖的双手毅然推开窗——瞬间扑击而来的雨珠朝她脸上打来,风势也立刻把她的衣裳吹得狠狠飞舞,不一会儿,她居然像只落汤鸡般全身湿淋淋地。
冬夜里怎么会出现这种台风景象?感觉乱恐怖一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