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用说他那个有着红色几何图案的义大利平底锅,漂亮的锅底几乎已经面目全黑,而洁净的白色砖墙也都被放射状地喷溅上油渍。
柏尧新的脸色一点一点变黑。
任果果胆颤心惊地瞧着柏尧新的脸色,顺着他扫视的目光看着被她弄得一团糟的厨房……她舔了舔唇瓣,小心翼翼地开口。
“呃,我会整理干净的。”怕他不信,她再次举起右手,信誓旦旦,“真的,我发誓。”
柏尧新深吸口气,忍无可忍地朝任果果吼:“任果果!你给我滚!”
滚!滚去哪里?当然是滚出他的厨房!
可任果果以为柏尧新是要她滚出他家,吓得不敢吭声,而小肉团也被柏尧新的吼声吓到,眼眶一红,哇哇哭了。
怕小肉团的哭声会让柏尧新更生气,任果果赶紧抱着小肉团跑离厨房,柏尧新顿时有种自己像恶人的感觉。
他的头更痛了。
等柏尧新将厨房整理好,走到客厅,没看到半个人,想了下,他往任果果住的客房走。
客房门半开着,他轻轻推开,看到任果果睡在床上,小侄女四肢大张地睡在她旁边,小鼻子一抽一抽的,睡得很熟。
柏尧新用指尖轻轻摸着小侄女的脸,小肉团咂着嘴,蹭蹭他的手指,张着嘴呼呼睡着,可爱得让他弯起嘴角。
然后他看向任果果,随即楞住了。
任果果鼻子红红的,眼角也还沾着湿意,很明显哭过了,至于哭的原因他不用想也知道。
真是,不过就是凶一下,他的厨房被她弄成那样他都没哭了。
而且清理的还是他!他真不知道现在谁才是老板了。
可是……看着任果果仍沾着泪渍的脸,柏尧新心里竟升起一抹歉疚,开始后悔自己刚刚吼她,真是见鬼了!
他这辈子还没对谁歉疚过,没想到第一个歉疚的对象竟然是个保姆……可他又没对她做什么,明明是她弄脏他的厨房的。
“我是卡阴了吗?”柏尧新咕哝,手指却忍不住摸向任果果泛红的眼角,指尖轻轻抹去她眼上的泪痕。
任果果睡得不深,一被碰触就醒了,她眨了下眼,眼睫扫过柏尧新指腹,莫名的让他有种心脏被轻轻挠过的感觉。
痒痒的,像被羽毛挠动般,让柏尧新的心跳有点加快。
任果果张开眼就看到柏尧新,吓得差点跳起来,不过看到睡在旁边的小肉团,她赶紧放轻动作,眼睛则怯怯地望着柏尧新。
“柏尧新,你还在生气吗?”她弱弱地问。
“你说呢?”柏尧新面无表情,看任果果畏怯的模样就觉得好气又好笑,那是什么表情?一副他欺负她的模样,他也不过吼她一句而己。
“哦。”任果果落寞垂头,闷闷道:“我待会就走。”
“去哪?”没头没脑的,柏尧新听得莫名其妙。
任果果可怜兮兮地瞅他一眼,语气不自觉地带着控诉,“你不是叫我滚?”而且还用吼的……这辈子还没人这么吼过她。
刀子被吼得很委屈,然后小肉团又哭了,她就边哄小肉团边掉泪,加上两天都没睡饱,最后小肉团被哄睡了,她也跟着在旁睡着了。
柏尧新终于明白了,敢情她以为他叫她滚,是滚出他家……对呀!他怎么没叫她滚出他家呢?
看着任果果微红的眼眶,柏尧新叹气了。
“我是叫你滚出厨房。”好吧,他就是又心软了,又给机会了。
咦?任果果迅速抬起头,“所以……你不是要开除我?”
“我要开除你,你还会在这吗?”柏尧新用看蠢蛋一样的眼神看她,问这什么蠢问题!
任果果本来焉巴巴的表情顿时振奋了,她睁圆眼,又惊又喜的,柏尧新没有要辞掉她,她仍是可以留下来!
“柏尧新,谢谢!”过度的兴奋让任果果忘形,她猛地抱住柏尧新,乐滋滋地往他脸上亲一口,开心过头的时候就会这么亲家人,因此毫不思索地、习惯性专职亲了下去。
等亲下去时才发现不对,可来不及了。
柏尧新也愣住了,凑上来的娇小身子软软的,贴在颊上的唇瓣也软软的,鼻间闻到的是甜甜的牛奶糖香,又香又软的触感让他差点想抬起手抱住任果果。
真的,就差一点……外头响起的电话铃声阻止了他,也惊醒呆住的两人。
任果果赶紧放开他,小脸涨得通红,眼睛乱瞟着,就是不敢看柏尧新,柏尧新什么都没说。
他立刻走出房间,到客厅接电话。
柏尧新一离开,任果果立即将脸埋进双手里,在心里无声尖叫。
啊啊啊啊,她在做什么呀!怎么就这么亲下去了!柏尧新会不会以为她在吃他豆腐?她没这意思呀!她只是太开心了,一时忘情就……啊啊啊……怎么办?这次柏尧新会不会不再给她机会,真的赶她走?
正当任果果懊恼得想死的时候,却听到客厅传来柏尧新的声音。
“爷爷,我不要……不,我很好……等等!爷爷你听我说……”
任果果抬起头,疑惑地看向门外。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柏尧新这么激动?
任果果好奇地走出房间,等她到客厅时柏尧新已经放下电话,其实柏尧新是想将电话用丢的,只是看到任果果走出来,为了保持自己冷静沉稳的形象,他逼自己慢慢将电话放下。
任果果一对上柏尧新的眼睛,就想到刚刚的吻,躁红着脸,她慌忙解释:“我刚刚不是故意亲你的,我没有吃你豆腐的意思,真的,我发誓!”她再次举起右手。
“不用发誓。”柏尧新盯着她,眼睛缓缓眯起,“你对轻薄我的事感到很抱歉是吧?”
“当然!”任果果用力点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
“停。”柏尧新抬手阻止她,“不用解释,真的感到抱歉就用行动表示,我现在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
任果果愣愣眨眼,问:“什么机会?”
“陪我去相亲。”
第6章(1)
相亲,谷歌上的解释是:适婚的男女遇到不合适的对象,为求尽快找到对象所寻求的一种联谊方式。
说得白话一点就是:娶不到或嫁不出去的男人、女人为了把自己推销出去不得不使出的最后手段,以上这是任果果的认知。
而柏尧新,这个现年二直六岁的高富帅,唐氏集团的执行长,女人私下排名的黄金单身汉榜上的第一名,多少名媛淑女爱慕的对象,他是绝对不在以上之列的。
可是,他却要相亲!
任果果听到时几乎是不敢置信地看着柏尧新,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连柏尧新都要相亲,那其他男人怎么办?
而且,是哪个女人要和柏尧新相亲呀?她匹配得上完美,呃,好吧,是有些小缺点的柏尧新吗?
任果果发现自己在意了,而且是非常在意!
所以柏尧新提出要她陪他去相亲来赎她吃他豆腐的罪时,任果果一点都没有想拒绝的欲 望。
至于柏尧新,什么赎罪的那当然是借口,他就是拿任果果当挡箭牌,什么相亲!他柏尧新需要这种东西吗?
可他以拒绝不了外祖父,自倔退婚后,外祖父就非常关心他的感情世界,身边的人也完全不敢提前未婚妻的事,一副怕戳到他伤口的样子。
他也懒得理会,就任他们去乱想,谁知道外祖父竟然帮他安排相亲!说什么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别太死心眼,看他这样外公很担心……唐老爷子只差没说怕外孙哪天想不开做蠢事而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