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记两年前,海皇也曾经拨了块土地送给她父母亲,当时她以为自己找到良人,以为海皇真是那么、那么的爱她,爱到连她的至亲都愿意纳人羽翼下保护。
没想到最后仅是梦境一场。
也难怪最终结果会是如此;如果易地而处,她是海皇的话,她也一定要找个与他旗鼓相当、家世背景足以匹配的女孩为伴侣,谁会委屈自己去娶一个小女佣,一个拱不上台面的平凡女子。
那时的她根本是癞虾蟆想吃天鹅肉。
被伤,活该!
楚菲拢拢发,电梯门适巧打开,她步出,踏上走廊,一抹存在感忽地窜进她敏锐的感觉中。
她霍然抬眼,灯光下,前方有个男人倚站在门边,模样非常的闲适,就好像在等候家人归来一样。
她霎时傻住,思路瞬间呈现停顿状态。
“这……”不会吧,她是不是眼花了?
男人看见她,性感的簿唇扬起一抹笑意,那抹笑如同以往的感觉,既悠闲又邪气,却也宣告着不可一世的力量。
“嗨!”海皇挺直身,向她打招呼。
纤丽的身子晃了晃,喉咙无法出声,双腿更是无法移动,僵在原地的楚菲只能任由他的气息愈来愈飘向自己、愈移愈靠近,无法反应的她只能任由胸臆的心脏宛如擂鼓般的怦怦乱撞,却是束手无策。
“晚餐吃得愉快吗?”海皇终于站定,两簇烈焰般的眼神盯着她脸庞瞧,并且带着某种诡异。
“我猜应该很愉快吧?毕竟对方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金龟婿。”
她一震!
海皇笑意盈盈,深沉莫测的眼睛一却是一瞬也不瞬,完全不管她的表情有多么难看,继续追问道:“怎么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再怎么说至少见到老朋友也该打声招呼?”
楚菲吸气、再吸气,拼命压下倏扬的情绪,无论她有多么恐慌也不能显露太多,要明白理亏的人是海皇。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反问。就是这种语气,不疾不徐地把话说完,不再怯懦,不再被他的气势所迷诱。
“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犀利的眼神犹如猎食者。“这问题很有意思。”
“少跟我打马虎眼,你究竟来干什么?”
他双手一摊,好无辜地道:“我是来赴约的。”
“赴约?”心脏几乎跳出胸膛,怎么跟她所预期的完全不一样,她以为他早已忘怀。
“菲儿,我曾经跟你订过两年之约,怎么,你忘记了吗?”他轻柔的声音却夹杂着磅礴严峻的指责,显得不满她的遗忘。
海皇没变哪,仍然自在地散发阶君临天下的狂嚣气势。只是——他虽没变,她却脱胎换骨了。
是的,楚菲不再是以前的楚菲,不再是了。
“没错,我是忘了。我压根儿不记得有什么两年之约。”她毫无温度的频调在走廊上迥荡,一举刺破海皇的希望。
挂在唇畔的醉人笑容没有因她的冷漠而改变,他竟然替她喝采。“很好,你变了,变得不一样了,变得自信又美丽,这两年的光阴并没有白白浪费掉。”
她一怔,不明白他话中涵义?
“我必须说,此时此刻的你比两年前更迷人。”他不吝赞叹道。
她冷哼。
“如果你觉得我跟从前不一样,那也是拜你所赐,我该谢谢你。”若不是他给予的重重一击,也许今日的楚菲仍然是个暖床工具,是任由他唆使的情妇,得毫无尊严的在他脚下乞求垂怜。
“我接受你的道谢,严格说来你今日的风光,我确实占有一丁点功劳。”他似乎不知道楚菲在刺,竟然还邀功。
她的音调降得更冷。“那么我们算是扯平了,若没别的事,请你离开,我很累,想休息。”
海皇不满地摇起头来。“菲儿,你不可以赶誓,我放你两年自由,可不是让你把我推开。”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牵扯早在两年前就已经斩断,他干么一副神秘兮兮的口吻,而且是一句接一句地说。
“我来就是要告诉你答案的。”他比了比门。
“不请我进屋里详谈。”
“不需要。”她反射性地回绝。“有话在这里说就行。”
“怎么,你怕我……不,不该说怕,应该说你担心自己把持不住,害怕你拼命锁死的感情会在我面前崩溃碎裂,所以不敢单独面对我。”
楚菲脸色大变!
“你未免太高估自己的魅力。”她拿出钥匙,打开门,摁下灯。“请进。”
她挑衅邀他。
“谢谢。”海皇神色自若地走进,大摇大摆在沙发上坐下,环视内部优雅的环境,竟然大刺刺说道:“据我所知,我是第一个走进你屋子的男人对吧?”
“你怎么知道……”她倏地往口,也许只是他胡乱猜中。
眸光缠上她忽红乍白的脸蛋。“我很高兴你为我保留这份权利,真的很高兴。”
“你——”
“这房子确实只许让我登堂入室。”他逸散出自信与权威的力量。
“海皇——”别动怒别为他乱了方寸,不值得;楚菲稳住乍起的混乱,道:“你搞错了吧,我才没有刻意去管制门户,只是凑巧没人会来这里,有哪个男人会无聊到跑来我住的地方作怪。”
“当然有,这两年来你身边跟着一大堆的追求者。
他怎么晓得?
不过楚菲不会承认他的猜测全正确。“海先生,你的习惯还是跟以前一样,总是喜欢逼着我去附和你的想法。”
“只是附和吗?”子夜般的眸跳跃着恶魔光彩。
她气得改变话题。“海先生,你想喝什么?”继续讨论下去她会呕死。
“随你意。”
楚菲转进厨房,煮了一壶咖啡,拿出两只杯子,各自斟好,端一杯给他。
“请用。”
他喝了一口,称赞道:“好香的咖啡,味道又醇,这是我最喜欢的口感,没想到我们分开两年,我的爱好你依然记得清清楚楚。”
恰巧举杯的手重重抖了下。
“小心。”海皇眼尖,大掌立即覆上她的柔荑,溅起咖啡滴到了海皇的手背。
她愕然,曾经发生过的场景与此刻的情景瞬间重叠,海皇从前也曾经代她被煮沸的牛奶溅伤过,就和现在一样。
“烫着了吗?”他连忙拿走她手上的杯子,揍起她的手,端详可能受伤的地方。
“我没有烫到。”她惊惶地抽手,闪得远远。
“真的没事?”
“没事。”
“你可不要隐瞒。”
楚菲全身血液霎时贲张狂乱。
“够了,你就别要诡计了,你到底为何而来?直说吧!”她大声嚷道,她不愿再掉进魔咒中,现在不比从前,她不需要去忌惮海皇的威胁,更不需要去理会情呀爱的。
“我为何而来?”好听磁嗓跟着降低,缓缓漫开的声音显得悒郁。“打从我们一见面,你就不断质问我为何而来?非凡,你当真不记得我出现的理由?”
“是的,我忘了,全忘了,什么都忘记了,我跟你之间的过去我全忘得一千二净!”
“这样?”
“没错,都过去了,我也没有追忆的打算。”
“包括我在内?”
“当然包括你在内!”她迎视他。
海皇低低一笑,既伤感又无奈地指责道:“菲儿,你好残忍。”
“残忍的是你吧!”她反驳。“是你,今日的一切是你自己亲手造就出来的结果,你凭什么反过来责怪我残忍。”她绝不能原谅他的戏弄,至死都不会原谅。
“就算以前全是我的错,那么我们现在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