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霍准出任务挣得钱不少,开销又不多,所以也就由着他揩油。
如今总算有用得上他的时候了。姚千惠显得有些心神不宁。
她忐忑的站在吧台后,门口一有动静就忍不住抬头看一眼,然而除她以外,所有人都显得很正常,这一点令她在不安的同时,还觉得有些奇怪,霍准回来了,他们不该这么淡定才对啊,或许是镇上的其他人还没发现。
姚千惠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手指不断的搅来搅去,她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昨天骂霍准的话,每想起一句,心就跟着抖一下。
虽然她已经不是原来任他欺负的姚千惠了,但霍准却还是以前的霍准,凶狠而残暴,霸道的性子一点都没变,如果他想要报复自己的话……
姚千惠不禁觉得有些害怕,也难免开始后悔昨天的冲动,不过她也是迫不得已的,霍准那么过分,两人都没关系了还对她这么凶,她能不生气吗?
正胡思乱想着,因为有事而临时请了两小时假的酒保来上班了,姚千惠换下他,自己弄了杯柠檬可乐,转身往走廊里的办公室走,她觉得好头痛,实在不想看到那么多人在眼前晃,只好躲到办公室,图个清静。
她沿着狭长的走廊走到头,然后拧开门进屋,换了只手按开办公室的灯,室内进而亮了起来,姚千惠抬眼,忽然就松了手,玻璃杯应声而碎。
姚千惠往后退了一步,却并不是因为溅到脚边的碎玻璃,而是办公室里坐着的人。
在已经被她装修得焕然一新、简约干净的办公室里,穿着军裤和短靴的霍准,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他没坐在那铺着碎花垫子的沙发上,而是靠墙站着,见她进来后微微抬眸,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但仍旧是令姚千惠定在原地。
第二次见而,姚千惠没有再转身就走,而是更加惊慌的表情,不过很快的,这种表情就被她掩盖住。
霍准率先开口,薄唇微动,“姚千惠,好久不见了。姚千惠下yi识的回了一句:“放屁,明明昨天才见过。”
霍准一愣,她刚刚……是在说他放屁?
姚千惠说完愣了愣,眼珠一动,迅速的看了眼霍准的表情,呆滞,很好,仅仅只是呆滞,不过接下来很可能就是暴怒了。
不行,她得先发制人才行,反正昨天的话也已经说了,干脆一不作二不休,她一运气,在霍准开口前说:“昨天我们不仅见过,还通了电话,通话内容我还记得很清楚,我明明告诉过你,不要再来烦我了!我们已经离婚了不是吗,你总来纠缠前妻是什么意思?”
纠缠?在霍准还在消化她的话时,姚千惠已经走过来,小手一扯他的衣服,不由分说的就往外拉,将还处在震惊状态的他,一路拉倒了后面倒垃圾的小门外。
当霍准回神想站定时,却见她已经把后门给打开了,后巷垃圾堆的味道扑面而来。
“趁人还没有发现,你赶快走。”
“姚千惠,你……”霍准终于在震惊中找到了自己的声音。
“我怎么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让其他人看到了算什么?你不要我,还打算毁了我清白,让其他人也不敢要我吗?”姚千惠一口气说了一大堆,在霍准发呆的时候,连拉带推的把他推到后门外的巷子里,然后砰的一声关上后门,利落的上了锁,完事后她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霍准愣愣的看着门在自己鼻子前关上,绿眸跟着一颤,半分钟后,他的唇角抖了抖,他居然被姚千惠轰出来了?
霍准死死的瞪着那扇门,想咆哮却又怕被其他人听到,于是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的说:“姚千惠,你找死是不是?”
“之前嫁给你的我才是找死!现在的我不过是在自保。”姚千惠倚着门,恐惧变成伤心,“霍准,如果你还有些人性,就不要再来缠着我了。”
霍准一哽,张了张口想要反驳。
姚千惠继续说,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我已经没有精力再陪你玩了,那种今天忽然结婚,明天又忽然离婚的日子,我不想再经历一遍,我不是一个没心没肺的玩具,不可能被你一声不吭甩掉以后,现在还心甘情愿的被忽然出现的你继续玩弄。”玩弄?她用了一个好过分的字眼。
隔着一扇门板,姚千惠冷静了很多,说出自己积压许久的话,几乎在说出第一个字的时候,她的眼泪就流了下来,然后在霍准开口之前就离开,躲进了办公室,很久都没有再出来。
霍准在后巷里愣了好一会,这是他第一次发觉,或许半年前自己做得过分了些,他一心以为自己是在为她好、是为了保护她,却忽略了她自己的感受,虽然他可以理解姚千惠的愤怒,但霍准不后悔当初的决定。
当时的那种情况,只有离婚才是对她最好的保护,但是霍准握紧了拳头,其实他永远消失才是最好的,为什么又回来找她?只要他在她身边,她就永远不会安全,那他现在又算是哪门子为她的安全着想了?
霍准觉得自己心里烦躁极了,真想一拳砸在门上,但拳头带着风挥到一半就又停下了,他更用力的握了握拳,直握到拳头上的青筋都凸了起来,但最终他还是把手放了下来。既然她这么恨他、既然他本来就不该来找她,那么就这样也好。
霍准转身,情不自禁的扬了扬唇,他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呢?
当初的婚姻无非是为了完成父亲的遗愿,他告诉自己这是姚家欠他的,现在婚已经结了,他又无缘无故的抛下姚千惠离了婚,也算是和姚家两清,所以无论怎么看,他们都不该再有什么瓜葛,他真是脑袋坏掉了才会又回到这里来。
霍准离开那条后巷,他告诉自己,以后不会再来找她了。
其实分隔半年,他也想看看那个总对他充满惧怕,又总不放弃挑蠢的小女人,过得怎么样而已,如今看来,她不会再怕他了。
霍准迅速的消失在巷子里,谁都没有发现这个镇上的恐怖分子曾出现过。
但姚千惠似乎就是霍准生命中的异数,让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出尔反尔,说保护她却又出现,说再也不会有瓜葛却又忍不住纠缠。
第9章(1)
四天了,距离最后一次见面已经过去四天了,霍准真的没有来找过她。
姚千惠躺在吊床上出神,心想霍准真的这么听话,不再来打扰自己了?她脚跟一蹬,吊床就开始晃了起来。
姚千惠一面晃一面想,他们第一次重逢是在爸妈家外的小花园里,那晚她为了躲他就暂时住在了爸妈家,但第二天就又回来住了,可怎么好几天过去了,也不见霍准在这附近晃荡,他还有别的地方住吗?
不过她想这么多干嘛?反正和她没关系,就算他睡在垃圾堆,她也不管。
姚千惠气呼呼的坐起来,抬头看了眼时间,这才磨磨蹭蹭的起来收拾,她穿上早就挂在一旁的小礼服,然后坐在新买的梳妆台前涂涂抹抹,花了好一阵子才打扮完毕,拿起包包、穿上系带的高跟鞋,参加婚礼去罗!
今天婚礼的主角,是“外婆家的烘焙坊”那位外婆的孙子程以,虽说是外孙辈的人,但程以已经三十岁,因为姚千惠常常光顾烘焙坊,所以程外婆也邀请了姚千惠。
婚宴就设在镇内最大的五星级饭店“星宙”内,婚礼布置的甜蜜又华丽,由花编成的拱门内铺着一条红毯,白色的玫瑰花瓣洒在上面,散发出幽幽的香气;餐桌上摆着百合,白色桌巾和座套的边缘都绣有姚千惠最喜欢的蕾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