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了下。
若照官律阳火爆的性格,他肯定会被她激怒,然后霸道地拉着她一起离开,如今他轻易放过她的举动,着实令她的心掀起波浪。
仔细一瞧,他的外表成熟不少,火爆的性子大概也收敛了,但他眼中的怒意却清晰可见,搞混她的思绪。
此刻,她不确定他是改变脾气抑或在玩欲擒故纵?
等等……她现在是在想“他”?
察觉他开始占据她的心思,她的表情变得惊恐,立刻抱着夏宣,头也不回地逃开。
官律阳用若有所思的眼神盯着她的背影,然后拿出手机,拨给李秘书。
“她要上飞机了,给我查清楚她要住的地方。”厉声出现即是命令。
艳阳高照,柏油路上散发热气。
“真烦。”
一下飞机,来到华盛顿的夏语香牵着夏宣的手,瞥见他哭到红通通的眼睛、鼻子,她的心情也跟着烦躁了起来。
“别哭,再哭,妈咪也要哭了。”她蹲了下来,伸手抹去他脸上的泪水。
“他是把拔……”夏宣念念不忘在机场抱住他的男子,他吸吸吸鼻子,吵着要见他。
从一上飞机到现在,夏宣口中老是挂念着官律阳,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血缘?她苦笑。
“小肉球,听妈咪说,他不是把拔。”
“那么谁是把拔?”他疑问。
这是他最近最爱问的问题。
她不厌其烦地解释,“你的把拔就是妈咪的老公,这个老公呢!他去很远的地方,要很久才会回来,所以没办法来见小肉球。”
“喔!”他垂头丧气。
“嗯!别这样啦!”她揉了揉他的脸颊,心疼地说:“你伤心,妈咪也会伤心呀!”
“我不桑心。”他很快抬起头,笑容满面,“妈咪,热,回家,快回家。”
武擎集团在美国有分公司,之前她就曾来分公司勘查,为图方便,在这里有买房子。
“好,等下去超市买冰淇淋回家。”
“冰淇淋、冰淇淋……”他开心地手舞足蹈。
“走吧!”
她露出微笑,站起身,正想牵着他走,却看见他目不转睛地望着前方,她好奇地一瞧,脸色丕变。
这、这是幻觉吗?
“是把拔耶!”夏宣肥短的手指指着站在前方的男子,兴奋得大叫,直接奔过去。
“小肉球!”她来不及抓紧他的手,眼睁睁让他扑入男子的怀抱,一把怒火冲上脑门。
她就知道这个男人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叫爸爸。”官律阳勾起嘴角,不疾不徐地指示。
“把拔。”他很乖,遵照指令。
“官律阳,你够了!”她奔过去,用力抱回夏宣,愤怒地看着官律阳,“我说过他不是你的孩子。”
“语香,我们不要在既定的事实上打转。”对没耐性的他而言,是很浪费时间的事情。
“没有什么既定事实。和你分手之后,我就过上喜欢的男人,立刻和他结婚了。小肉球是我和他爱的结晶,听懂没?”
喜欢的男人?爱的结晶?这两句话彻底激怒官律阳,原本称得上温和的俊颜,布满怒火。
“你再说一次。”他眯起一双厉眸,用力握住她的手臂,语带威胁。
说就说!手臂上的力道使她蹙起眉,“小肉球是我和英年早逝的老公生的孩子,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夏语香,你脑袋装豆腐还是残渣,疯了是不是?除了我,你还能跟谁结婚!”他的脾气上来了,冲着她咆哮,“还诅咒我英年早逝?”
他一副暴怒的模样令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看吧!本性难移,真面目揭穿了。
“除了你,我的结婚对象多到爆炸!”她哼一声,“爱对号入座,我有什么办法?”
“给我闭嘴。”他瞪她,忿吼一声。
因怒气,他深邃的五官更加张狂,那种霸气震慑她的心神。
和她的意志无关,就是会莫名其妙屈服于他的命令之下。她委屈地咬唇,用泛红的眼眶抗议。
他深吸口气,握紧拳头,“你知道我脾气不好,不要故意激怒我。”
“这是你的问题,我怎么知道哪些话会激怒你?”
“我讨厌你提起别的男人,更厌恶你将孩子说成别人的。”他努力压抑怒火,“如果你再说这种话,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她抖了下肩膀,气势明显减弱,“你想干嘛?”
“你不会希望我用这种方式抢走孩子。”他冷静下来,语气变得冷肃。
这男人凭什么突然冒出来抢她的孩子?
夏语香气急败坏,美眸不甘示弱地回瞪,“官律阳,我知道你的脾气,你也知道我的,硬碰硬只会两败俱伤,你敢这么做,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不管夏宣的哭闹,她挺直腰杆,掉头走人。
“可恶。”她低咒一声,瞥见旁边的警察局,旋即拿出手机。
哼哼!她要他后悔招惹她!
真倔强。官律阳一手抹脸,深叹口气。难以忘记她泪光闪闪,用着楚楚可怜的模样对他撂狠话。
惹她哭不是他的本意,但他确定,她惹他暴怒是故意。
为什么不可以好好谈?他是孩子的父亲啊!就因为一个错误,就否决他对她付出的心意?
也许她不能释怀,可这么多年了,也该给他机会赎罪吧!
她忽然转过头,朝他喊着,“啊!变态、跟踪狂,救命呀!”
他蹙眉,尚未反应过来,一台警车立即冲到他的面前,接着,金发蓝眼的警察下车,用严肃的口吻对他道:“先生,我们接获你跟踪一对母子的通报。”
跟踪?官律阳怔了下,当对上那张得意洋洋的俏丽容颜,登时搞清楚状况。
“警察先生,你误会了。”
夏语香唯恐天下不乱,立刻抱紧夏宣,佯装害怕地抖着肩膀,用哭音喊着,“跟踪狂、变态,还是个疯子沙猪主义者……好可怕、好可怕……”
等警察转过身,她便朝官律阳吐着舌头,然后马上狂奔,离开现场。
疯子沙猪主义者?官律阳眯起眼,一手抚着下颚,越听越觉得有趣。
“小姐,请和我们一起回警……咦?人呢?”警察一手揉着眼睛,“刚才不是还在?”
看到警察错愕的模样,官律阳挑起眉,旋即开怀大笑,“哈哈哈……果然是夏语香……”
能治他的人,也只有她。
偌大的公寓是夏语香和孩子在美国的暂居处。好不容易摆脱官律阳回来,而且到目前为止,他还没出现,值得庆幸。
夏语香在床上翻来覆去,脑海却不断浮现官律阳暴怒以及无奈的模样,心微微刺痛。
讨厌的感觉。
她坐起身,一手搔着头。
那男人神通广大,难保不会找到这里,明天该打听别的住所了。
“妈咪,我肚子饿饿。”夏宣睡眼惺忪地起来,拉着她的袖子。
时差的关系,是以夏宣一直昏昏欲睡,现在才总算清醒。
她看了下墙上的时钟,晚上八点了。
“OK,妈咪煮饭给你吃。”她拉着他的手下床,一起到厨房。
“嗯!我看冰箱有什么。”她打开冰箱,却发现空空如也,“咦?阿姨没买食物吗?”
为了保持房子的整洁,她还特地雇用一个黑人阿姨来固定打扫。这次她有告诉阿姨会来住一段日子,她以为阿姨会记得补充冰箱的食物。
“看来是忘记了。”她一手托腮,望着在一旁跟着托腮的夏宣,忍不住笑出声,“得出去买罗!”
“出去马?”
“是出去买。”孩子乐于表达,但说话还是会“臭零呆”,“要去超市。”
“下午才去马过。”去买好吃的冰淇淋,才一下子,他就吃光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