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大手将她的纤细柔荑轻轻包覆,他微笑道:“秀仪,谢谢你。”
自她病愈,她不只拉抬他在郭家的地位,对铺子贡献更多,这阵子她还积极请岳父大人帮忙介绍客户,宝源的生意比以往翻了几倍。
其实以前岳父也帮忙介绍客人,只是她三天两头就闹着要离异,光是她的事就令岳父心烦不已,自然也无法积极帮他介绍客户。
现在就不同,是她主动拜托,岳父见他们夫妇同心,欣慰之余,也十二万分乐意帮忙介绍客人。
“谢我什么?”她笑睐他,大抵知道他感谢的原因却佯装不知,装傻道:“煮见她露出慧黯的笑容,就知她是在明知故问。
他深情款款凝睇她,真挚的说:“谢谢你,让我体验到家的感觉。”这是他的肺腑之言。
以前他总认为只要自己谨守丈夫的本分便能成一个家,但这些日子以来他才恍然大悟,自己以前不管是对家或对她的付出皆极少,如果当初自己能对她多一些关爱,也许……
“别谢了,再谢下去菜都凉了。”她主动抽回手,举箸帮他再夹一些菜,顺着他的话说:“快吃,饭菜热腾腾的吃,更能感受家的温暖。”
两人相视一笑,互相帮彼此夹菜,彼此关爱,为携手建立的家添上更多暖情。
第7章(2)
吃过晚饭,华茜陪着丈夫在铺子里看进货簿,心想着,天蔚对庆城伯一家极信任,不只让他继续留在铺子里当大总管,还亲自点名让庆城伯的儿子担任新掌柜,他鲜少看帐本,只关心进货和存货。
这阵子她来铺子里和庆城伯父子相处过后,更能明了天蔚为何如此信任他们,他们父子真的是待人和气且从不居功。
其实不用相处,光是庆城伯当年没趁他年幼可欺,暗地将铺子经营权转移到自己名下,还不藏私倾尽全力教导他铺子的大小事就知庆城伯是个忠仆,若说庆城伯是宝源的半个老板,那真是一点也不为过。
“这个月进的货,比起上个月多了三倍,且都是好货。”郭天蔚看着进货簿,嘴角忍不住高扬。
他嘴里说的好货,指的是年代久远的真古董。
“卖得出去,才算得上是真正的好货。”她不是想泼他冷水,只是她比较务实,好货也得有人赏识愿意购买,若一直堆在仓库那就成了囤货。
“有庆城伯父子在,店里的古董不愁卖不出。”他刚毅的嘴角弯出自信的笑,“再说古董之所以称为古董,就是因为年代久远具收藏价值,倘若真卖不出,放在仓库经过八年、十年,不是更增值?”
“唷,瞧你,挺会说的嘛!”她噗哧一笑。
“不过这么说倒是有理。”古董当然是放越久越值钱,瞧她还穷担心哩。
他扬唇一笑,似想到什么般陡然起身,台来到她身后,健壮的双臂往前环抱住她纤细的身躯。
她是看见他走了过来,但未料到他会突然抱住她,她惊呼了声,随即羞笑着。在铺子里他向来谨言慎行,别说抱她,连牵她的手都很少,这会店里只有他俩,这人便大胆放肆起来了。
“秀仪,你会怪我……”他语顿了下,呐呐的问:“把铺子全交给庆城伯管理吗?”
“为什么这样问?”她抬头向后看。
“以前你对此事有点……异议。”他委婉的说。
“噢,之前那是因为……我不了解庆城伯,现在我了解他是一个大好人,所以,我举双手赞成。”
她知道以前兰秀仪鲜少来铺子,这正好可以拿来当她前后态度丕变的原因。
为免他继续追问,她忙不迭地转移话题:“对了,天蔚,你说那个花瓶是非卖品,是公公在世时拿回来的?”惊觉自己聊到他的心伤处,她想收回话已来不及。
双亲遇劫去世,一直都是他心底最深的伤痛,当时年幼的他也在场,那场劫难想必在他幼小心灵中留下抹灭不去的阴影。
怪就怪她面对的正是摆在几上,用玻璃盖罩住的一只据说是商朝的古董花瓶,瓶口处还栓上一个盖子。
因为是非卖品,他爹又再三叮嘱除了他们夫妇,谁都不许动它。庆城伯遵照主人的命令,动都不敢动,只偶尔擦拭沾了灰尘的玻璃盖,是以,也未曾监定过它是否真是商朝的花瓶。
这花瓶没有雕花没有华丽的彩釉,其貌不扬得像个土坏子,不过正因如此,说它是商朝古物倒是有几分可信度。
听到华茜话说到一半顿了下,知道她是担心提及此事会触及他伤痛,他微微一笑,一双大手伸到她身前包覆着她的白嫩柔荑。
“我想我爹之所以如此大费周章地将它束之高处,定为非卖品,是想将它当成传家宝。”他轻嗅她的发,一股淡香扑鼻,嘴角的笑纹加深,她牵引着他进入另一个幸福家庭,早已弥补他年幼失去双亲、家庭破碎的遗憾。
“传家宝?”
“我爹将它传给我,往后我再传给我们的儿子。”他说到“我们的儿子”,握住她手的力道加重,夹带着殷切期盼。
她娇笑之余,故意和他唱反调:“万一我只生女儿,没生儿子呢?”
他毫不迟疑的答:“那传家宝就给我们的女儿当嫁妆,就像这间铺子当初也是我外公送给我娘当嫁妆一样。”
华茜觉得心头暖暖的,他会这么说,想来他已经准备好当一个好爹爹,不管她生男生女他都爱,等她生了孩子,他们这个家就真的是圆圆满满了。
可是生孩子也不是说生就能生,还得看老天爷愿不愿意赐子予她,还有……呀,这时候,她在想什么!
她双颊烫红之际,他突地转过她的身子,见她小脸蛋染成一片绯红,煞是美丽,忍不住亲吻了她一下。
她娇羞笑着,他轻搂着她,语带感激的说:“秀仪,谢谢你,因为有你,我的人生才渐渐恢复光采。”看着非卖品:“我从未碰过那只花瓶,庆城伯说那是我爹去世前几天让一名忠仆先行带回的,我一直不敢碰,不是因为我爹交代过谁都不准碰,而是我害怕碰触它会想起当年那场劫难的情景……”
他自我解嘲一笑:“你一定想不到我这么高大的人,也有懦弱的一面吧。”
她仰头看他,眼里尽是不舍:“天蔚……”
“我现在很好,是你给了我一个幸福的家,填补我心中的缺憾,现在我的心底再也没有阴影、没有懦弱,只有满满的幸福。”他扬起个大笑容,宽慰她的心,“我再也不畏惧去碰触它。”
“真的?”她笑睨他,以轻松口吻消弭方才所有的忧愁。
“我大可现在就摸给你看。”说着,他真走过去摸那只花瓶,回头莞尔道:“其实几日前我就摸过它。”
“我也要摸。”她走过去,踮起脚尖勉强摸到他的手。“只要我们夫妇同心,以后不管遇到任何困难都能迎刃而解。”
两人相视笑着,这举动看似幼稚,却让两人的心更加紧紧缠系住。
“天蔚,既然当年的事已不再令你畏惧,那你……可不可以跟我说说当时的情景?”摸完非卖品,两人走到椅子前,入座前她突然要求着。
她想听他亲口说,一来,他若愿意说出来,代表他已真正无惧,二来,和他有关的一切她全都想知道。
“我……”
见他逦疑,她忙不迭地说:“如果你不想讲,那改天再说好了。”她想,他自幼受伤的心灵才刚复原不久,太逼迫他也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