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谢谢妈咪,谢谢爹地!”语毕,她急匆匆的冲上楼梯,跑到一半又想到什么似的奔下来,将身子悬在沙发椅背上,“妈咪,明天八点我去朋友家玩好不好?”
美臻挑挑眉,她这女儿要嘛就邀同学来家里玩,不嘛就跟同学去逛街,“怎么想去同学家玩?”
“他家近嘛!就在半山腰啊!”
“半山腰?”在清境山庄,通常越接近半山腰,房价就越高,尤以祁氏所买下的别墅,占地千坪。何祥骐惊讶地挑眉问道:“你要到祁家玩吗?”
“爹地,你怎么知道?!告诉你哦!祁尚轩很帅吔!比爹地你还帅。”
何祥骐在法律界也算是数一数二的金牌律师,在几次的商界聚会中,祁雷铭曾带著唯一的孙子出来亮相过。不可否认,祁尚轩白白净净,颀长、壮硕的身材穿上西装,多了份尔雅气质,是个标准的豪门贵公子,而且据他所知,有几位贵妇也有意将女儿嫁给他呢!虽说祁尚轩只有十七、八岁,但是富豪之家最注重的就是后继有人,所以年纪轻轻就订婚的大有人在,何况女儿嫁进钜富祁家,自个儿也多份光荣。
“丫头,你喜欢他吗?”
品芹偏著头,“喜欢是喜欢,不过我可不敢跟他太接近,我们学校有好多女生都当他是偶像呢,铃铃也是!”铃铃是品芹的死党。
“想不想当他的女朋友?”美臻打趣的问。
“妈咪,你想到哪去了啦!不理你了,我上楼了。”双颊酡红的品芹不依的奔上楼。
何祥骐则皱著眉,这小丫头让他满担心的。
***
祁氏别墅光外观就够让品芹咋舌的,随著尚轩的带领,她进人大厅,法式大沙发典雅、庄重,洁白的三角钢琴擦拭得亮晶晶的,地毯则以波斯的花样图案为主饰,品芹心想,皇宫也不过尔尔吧!
但她倒是有个疑问——
“怎么有那么多空花瓶?你们不喜欢插花吗?”
尚轩打一进门就看著品芹东摸摸西碰碰,一脸好奇,就像现在,品芹抱住旋转楼梯旁的大花瓶,似乎想测量它有多大,一张俏脸都快黏上去了。
不想告诉她,她抱的是唐朝的彩绘花瓶,他喜欢看她自自然然的模样。
“后花园的玫瑰没那么多,有的插有的不插很丑,所以干脆不插了。”
“哦。”品芹踏上用玫瑰石砌成的旋转楼梯,“可不可以上楼参观?”
“上去吧。”他推著品芹走上楼。二楼的起居室有个方型酒吧,布置多采几何流线圆形,梯型蓝绿色的吧台设计新颖,品芹坐上闪电造型的黑色高脚椅,望著各种不知名的酒类。
“祁尚轩,你会调酒吗?”
“你想喝啊?”尚轩走进吧台,“我无聊的时候倒也钻研了一些。琥珀迷情,好吗?”
“琥珀迷情是加些什么东西啊?”她好奇的将身子趴在吧台上,看著尚轩俐落的倒著酒。
“龙舌兰酒、凤梨汁、柳橙汁,其中以龙舌兰酒为主,是金黄色的,味道苦中带甜。喏!尝尝看。”他将一杯颜色鲜艳的酒放在品芹面前。
品芹一双大眼睛骨碌碌的转啊转的,打量酒杯半天后,小心的端起来啜了一口,“很清凉吔!很好喝。”她憨笑著。
尚轩柔柔的接过她捧著的酒,“边走边喝吧。”然后扶著她下椅子。
“可不可以看看你的房间?”
“怎么,什么时候对男生的房间那么有兴趣了?”
“我这叫突击检查,你的房间如果很脏乱,那代表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瞧你说的!走吧!我的房间在三楼。”他们通过一扇彩绘玻璃走上三楼。
楼梯的尽头是扇黑棕色的门,上面还刻著麒麟,栩栩如生。
“为什么要刻这种非龙非凤的吉祥物啊?!人家不都说望子成龙吗?”品芹指著门。
“大概是龙太难刻了吧!”老实说,尚轩不知在这扇门出入了多少回,但对门上的雕刻根本没什么概念,直到品芹提起,他才发现那是只麒麟。
推开门,品芹原本要说的话梗在咽喉,良久,才自喉间轻叹一声。
“老天啊!这……就你一个人住吗?”她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这儿少说也有上百坪,眼睛没看到的不算。
“对啊。”尚轩倒没多大的反应,只不过对品芹的反应感到讶异,“怎么了?”
品芹不能言语的摇摇头,眼睛直瞪向床旁的珠帘,一条条由天花板垂至地板的珠链更增加了卧室的神秘感,阳光从落地窗射进来,使一颗颗珠子射放出迷离的光芒。
品芹深怕打破一切的幻梦,蹑手蹑脚的拉开珠帘——是一具古典的四柱大床,床上铺著绣工精美的床单,冥冥中增添了神秘感。
品芹由珠帘的另一端走出去,入眼的是两扇法式的珐琅门。她二话不说地坐在米杏色的长毛地毯上,把鞋子、袜子脱掉,一双莲足踏在长毛地毯上,脸上情不自禁地露出兴奋的神采。
“品芹,你在做什么?”对于她的动作,尚轩只是一脸的不解。
品芹低头看看尚轩脚上的休闲鞋,“你把鞋子脱掉就知道了。”
光著脚?就算在自个儿房内,要他光脚除非躺在床上,不过他倒很好奇品芹到底在笑什么。脱掉休闲鞋光著脚丫子踏在长毛地毯上,有种骚痒的感觉,很舒服。忍不住,尚轩蜷起脚趾感受其间的舒畅。
“品芹——”正当他想告诉品芹他的感受时,品芹自我摸索的走出落地窗,站在法式阳厶口上。
两根白净的柱子是阳台庄严、刚毅的所在,而站在这里,可将山下的别墅完个纳入眼底,登高望远的澎湃心情油然而生。
感觉上自己真的好渺小喔!
“很美吧!从这里不只可以看见山,你家就在那里!”尚轩语气肯定的指著远处的白屋顶。
“是啊!好漂亮。”
“你还没见过太阳下山的情景,千万道光芒全映射在山顶的云上,有红的、紫的、金色的,像个仙女舞著彩带呢!”
“这里为什么不种植爬藤类植物?让它们盘旋在这两根柱子上,如此一来不更符合你所形容的浪漫景象?”
经品芹这一讲,尚轩心中一凛,像个仙女舞著彩带?他怎么会告诉她这种可笑的形容词,可能是她天真纯然的气息带给他如此的遐想吧!
品芹走进室内,研究的直瞧著壁上一幅画,画上有个穿著十九世纪宫廷式小礼服的男孩,他约莫六、七岁,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清不可喻,法式繁复的领结配上一袭紫黑色的骑装,及马靴,在他身上,品芹看见幸福、欢乐。
情不自禁的,品芹伸出手指想摸。
“别动那幅画。”这一声吼叫让品芹双肩一颤,双手连忙收到背后,她吓到了。
尚轩也明白自己的吼声吓著了她,“对不起,这画上回擦了层药水,是怕它氧化。”
“喔!”品芹蓦然发现自己好笨,这种价值不菲的画怎能随便用手碰?
突的,她看看画,又瞧瞧尚轩,掩不住惊愕地大叫:“这是你?!”她指著画中的小男孩。
尚轩耸耸肩,“小时候画的。”
“可是——”品芹倏地吞下即将说出口的话,本来她想说不可能的,毕竟画中的男孩如此热情,神态中是抹忸怩,可能是不习惯静静坐著被画吧!但眼前的他,先不提他的眼神,光他的吼声就有股令人怯步的威严。
“怎么了?”瞧她只说了开头,尚轩颇担心把她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