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来的掌控大局,韩家产业日与俱增,然而一向向往冒险生涯的欧阳飘并非很乐意终年与数字、报表、会议所构筑而成的日子为伍,这是欧阳飘和韩烈枫也明白的事,所以在情况已底定的太平日子下,倒楣的慕容逸只好扛起维护公司经营的重责大任——谁教他要比欧阳飘早先一分三十秒被孤儿院院长发现的,所以较为「年长」的他就得依循世袭制度惯例,长子接掌龙头大位。
虽说欧阳飘是如此打著这笔如意算盘,不过「表面工夫」仍然得做上一点,例如偶尔帮他阻止阻止公司被竞争对手给扯後腿算计,帮他计画计画开发新的经营方针与策略,总之是替他分上一点忧、担上一点劳,以免得他老大一个不高兴,来个抛弃所有,那他目前的惬意生活岂不就玩完了。
上了十八楼,悠哉悠哉地踱进他专属的办公室,门一开!赫然发现,沙发上竟坐著一位万万不该坐在此地的人——「妈咪,你怎麽会在这里?」他瞪大眼睛。
「有什麽好奇怪的?」她对儿子的奇特反应深感不解。「我以前不也常常来的吗?」
「但不一样了啦!」他走了进去。「以前是以前,现在可大不相同了。」他看看壁上的挂钟,十一点零五分。「而且这个时间该是你和官伯伯耳鬓厮磨的美好时刻,你怎麽跑过来找我?!」
她脸一红,呸了一声,「臭小子,居然调侃起妈咪来了。」
「谁要你是那麽的可爱。」
对这个自小就惹人爱的欧阳飘,她是既、心疼又无奈到心坎里去了。
「对了!你刚才跑到哪儿去了?」
「约会。」他大大方方承认道。
「是和紫纱?」她的心蓦然一沉。
「是啊!」
韩烈枫突然变得正襟危坐,甚至连口吻都显得不自然。「飘,有件事,我想我应该立刻跟你说清楚的,我……我……我们……」
「妈咪,你又怎麽啦?跟儿子说话是不必如此拘谨的。」他泰然失笑道。
吸了一口大长气!似乎在为自已壮胆。「飘,我的意思是。—前阵子妈咪交付给你的任务,不要再执行了。」
「任务?」他先一愣,後来才恍然大悟。「你是说那件事啊?」
她局促地直点头。「紫纱是个好孩子,我们不能去伤害她的。」
「是吗?」他促狭的性子又开始兴风作浪。
「飘,妈咪是很认真的,听我话,别再去戏弄紫纱了好吗?」她不禁急了。
「可是当初是你坚持要我这麽做的。」
「我知道我错了,都怪我自己小、心眼,弄不清是非黑白,才会出这种馊主意让你去勾引紫纱,想等她爱上你之後,再狠狠巨掉她要你替妈咪报仇,不过现在真相既然已经大白,我们若不停止这种无厘头的游戏,是会害了人家的,我现在真的很後悔。」
「妈咪,你是担心官伯伯知道後会大发雷霆?」
「也不全然,至少我看紫纱那孩子是愈看愈喜欢,我实在很後悔当初的决定。」韩烈枫急的。「飘,你难道不愿意停止吗?」
「我得考虑考虑。」他问笑道。
门外,怔仲的官紫纱全然傻住了!甚至手中的皮夹掉落地毯上她都是浑然未觉,她的折返原是来还他皮夹的,却没想到……没想到会听到这段秘辛。
门内,欧阳飘的促狭游戏仍然进行著——「飘!」韩烈枫急得猛喊他的名字。「别再玩了!」悔不当初啊!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大概就是这种情境吧!
「没事的!蚂咪!我是跟你开玩笑的,你想想,我怎麽可能去伤害紫纱呢?尤其是在我确定爱上她之後。」
「你爱上她了?」她惊呼!快跳出来的心脏总算可以回归原位。
「是的!我是深深切切爱上她了。」他郑郑重重地宣告著。「其实我原本还苦恼著,该怎麽请求你的原谅,但以现在来看,我似乎什麽话都不必说了。」
「这真是大好了,大好了!我终於可以安心了。」
「而且还是亲上加亲呢!」愉悦的笑声在办公室回荡著。
只是——门外的官紫纱早已捡起皮夹转身离去,这对母子後头的坦言对话,她压根儿是一句也没听进耳朵里。
黑夜里,蒙蒙的细雨正飘落著。
***********************官紫纱倚坐窗栏旁,倾听著鸟啭虫鸣随著黎明渐升而愉悦啼唱,夜过去了,无风;她竟觉得寒冷。
一向以来,她最痛恨被人欺瞒,尤其是心头最在乎的人——因为那会让她变得不知何为真情?何为诚意?变得不敢再去信任任何人,这种悲哀,她真的不想遇上,但……
是她时运不济?还是爱错了人?想来,全都不对。是她的智慧不足,被他所摄出的蛊惑魅力所迷惑,而忘却自己已一脚陷入。
也罢,及时的抽身总算能把伤害降至最低,官紫纱如是想著。
然而;挥不完的清泪却益发汹涌。
原是——感情并非说收就能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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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想到哪儿去吃晚饭?」欧阳飘像只苍蝇似的黏在官紫纱身边团团飞。
「我不饿!」冷冷淡淡地,她一口回绝。
「你不饿?这可奇了,你不是有一餐得吃三碗公的饭量吗?」大白痴也看得出来她情绪不好,所以他临时又得担负起让她开心的伟大使命。
只可惜,似乎没用!官紫纱连睬都不想理睬他,甚至连回头瞪他的意愿都没有。
欧阳飘摸了摸鼻子,自讨没趣地直皱眉,又使出浑身解数达讲五个笑话,仍激不起她反应的同时,他也细细地审视她无限落寞的背影,这小妮子今天委实不正常兼怪异。
「你是怎麽了?」
「没什麽。」
「生理期?」
「无聊!」她忍住满腔忿火。
「可是你真的不大对劲?」
「不想理你不行吗?」
「当然不行!」他理直气壮地大声宣告。「我是你男朋友耶!」
她也迸射出强烈火花来了。「我警告你,你若再继续语出不逊,我打得你满地找牙。」
「紫纱?」她究竟是怎麽啦?真的不对盘,难不成又欠吻。「你又要我证明一次吗?」他满腔柔情摄出。
「你敢!」火辣辣的拳头真教欧阳飘这回不敢放肆逾越。
「紫纱?」这到底是怎麽回事?!难道说女人真是如此善变吗?
「你快走!我很忙,没空继续跟你胡扯下去。」她冷漠地下著逐客令。
「我也来帮忙。」他谄媚道。不行!直觉告诉他,绝不能在此刻让她给吓跑。
她气呼呼的!这家伙干嘛死赖著不走,他演戏究竟要演到几时才肯罢休?「不敢劳烦你大驾,你可不可以立刻滚出去。」她从橱柜底下拉出一只大皮箱来,又从衣柜里收下一件又一件的衣服,一件接一件地丢进皮箱里。
欧阳飘看得大皱眉头。「要去旅游怎麽不事先通知我。」
「通知你干什麽?我回美国念书干你什麽事?」他难道还没玩够吗?
「你要去美国?」他惊喊!「为什麽?」
「我本来就已经申请好研究所了,要不是你——」她指著他的鼻子,一肚子委屈咒骂本想倾泻而出,但回头一想;又何必说呢!这只恶劣的猪是绝对绝对不可能承认自己恶劣的计谋的。「我早就回美国去了。」
「这倒也是,这样好了,你等我一下,我这也回去准备准备,我陪你一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