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不怕,凡事有我。”
“就是有王爷,我更怕。”
“你不相信本王吗?”
“……妾身当然相信王爷。”她真的相信王爷,只是伴随王爷而来的危险却也层出不穷,除非……她不愿想像未来会遭遇什么,只能坚定的站在王爷身边。
“无论多艰难,本王都会守护你。”
“妾身将王爷的话都记住了。”
“还有,我知道你迟早会看出她们是什么样的人,不过就怕敌人出招过快,你来不及防备,才想尽早给你提个醒。”看到她这些天过得顺风顺水,他免不了担心她疏于防备,遭人算计,别说乌氏和甄氏,就是其他侍妾,哪一个心里没有算计?
看着戚文怀,芍药满心感动,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心疼,枕边人各个心怀鬼胎,这不是很悲哀吗?拥有尊贵的身分,可是付出的代价却更大。
戚文怀看出她在想什么,轻柔扬唇一笑。“无须为我悲哀,我不是拥有你吗?”
芍药娇羞得脸红了,赶紧将他的注意力转回棋盘上。“王爷还要不要下棋?”
“我们不下棋了。”戚文怀起身走过去,将芍药抱起来,她惊吓的叫了一声,又想起丫鬟们都在外面,赶紧咬着下唇,可是当戚文怀一路回到寝房,将她放在床上时,她又慌了。
“王爷要做什么?”她担忧的望着门帘。
“我们来睡觉。”他帮她脱鞋,接着脱下自个儿的鞋子上床。
“睡觉?”
“今日中午回府,不只是想与你一起用饭,更是想与你一起午睡。”
睡觉……午睡……芍药的脑子总算转过来了,原来,王爷只是想午睡,不是想在大白天乱来。
他用力将她搂进怀里,在她额头上亲一下,凋侃道:“原来我的王妃也会胡思乱想,真是可爱”
这真是教她难为情,索性将螓首埋在他胸前。
戚文怀闷声一笑,随即闭上眼睛,同时不忘提醒她。“我未时初要出门,最慢你午时末要唤我起来。”
这不是教她只能盯着他吗?平日午睡,瑞云她们都是未时二刻唤她起来,这会儿她没交代,她们怎么知道午时末就要唤她起来?
罢了,王爷平日不是在宫里陪皇上用午饭,就是跟高成他们随便在外头用饭,未曾像今日一样回来用午饭,今日她就别贪睡了。
芍药小心翼翼坐起身,看着戚文怀,若有所思的微蹙着眉,王爷今日为何特地跑回来?当然不是真为了回来午睡……难道是担心乌氏和甄氏会有什么举动吗?
其实,她怎可能对王爷的几个侧妃和侍妾放心呢?早在永昌侯府,她就看明白了,女人就会为难女人,王爷后院那些个女人从王爷身上得不到想要的东西,怎能不为难她?只是,如何为难她,这就因人而异,蒋氏和乌氏的手段皆莽撞粗糙,而甄氏呢?
芍药优雅的拿起茶盏,用茶盖撇去茶沫子,浅尝一口,味道真的很香,有如坐在下首的甄氏,单是看她的人,就觉得很香,更别说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香味,浓烈馥郁,不过,她不喜欢这种香味。
蒋氏和乌氏都是张扬的人,只有三分,也要表现出十分,就像纸做的老虎,看起来再怎么威猛,也是虚的,不足为惧,可是甄氏就不同了,看起来端庄大方、亲切友好,很难教人生出敌意,就像苗氏……这才真教人不能不防。
甄氏母亲乃定国公庶女,也就是她母亲的庶姐,因此她们两位算起来是表姐妹,甄氏与她交好很合理,可是共事一夫的两个女人从来不会成为朋友。
况且,她进府一两个月了,如今甄氏才来套交情,这不是很奇怪吗?当然,甄氏是解释不想冒昧打扰,不过,这会儿就不算冒昧打扰吗?早上来请安时,还没见她提及两人的亲戚关系,此时跑来细数她们的关系有多亲近,这不是很唐突吗?
“我还以为王妃只喝双井这样的名荼,没想到也喝花茶。”甄氏看起来好似遇到志同道合的朋友。
“我不懂茶,只是喜欢茶香。”芍药乐意与人维持友好关系,无论对方真心还是虚情假意。
“王爷倒是很懂茶,不是贡茶还不喝,喝茶还讲究规矩。”
甄氏口出此言目的何在?说明她有多了解王爷吗?芍药不知道戚文怀懂茶,不过知道他嘴巴厉害,是不是贡茶,一喝就知道了,而宫中赏的贡茶很多,王爷当然都喝贡茶,至于喝茶的规矩……王爷做任何事都讲究规矩,这是个性使然。
“当初祝氏为了讨好王爷,还练了一套煮茶的技艺,王爷每次看她摆弄煮茶,都着迷了。”甄氏的表情好像她也深深着迷了。
王爷曾经在她面前秀了一手煮茶的技艺,在他来说,这是好玩,否则,每次喝茶都要来上这么一套,岂不是很累人吗?不过,王爷的侍妾应该没有一个姓祝的……
甄氏轻声一叹,充满了无限惋惜。“我们没有一个像祝氏一样风雅,也难怪人去了一两年了,王爷还如此思念她,就连她住的院落,如今还让人天天打扫。”
原来祝氏死了,难怪王爷如今的侍妾中没有一个姓祝的。
甄氏见芍药面不改色,接着道:“我瞧王妃也是手巧的,应该可以习得一手煮茶的好技艺,王爷见了一定很开心。”
“不懂茶,何必在这上头琢磨呢?就算有煮茶的好手艺,也少了那份神韵。”芍药突然觉得很失望,这甄氏是要她与一个死人争风吃醋吗?连活着的人她都不屑争风吃醋,何况是一个死去的人?
“王妃所言极是,我倒是没想到这一点。”
不是没想到,而是盼着她与死人争风吃醋,不过,这有何目的?看她为一个死人气得跳脚,甄氏就开心了吗?也许吧,看她过得不顺心,王爷后院的女人都会很开心,可若只是如此,甄氏的心未免太小了。
甄氏略微一顿,若有所思的瞅着芍药,时而蹙眉,时而咬着下唇,一会儿轻启朱唇,一会儿又紧紧闭上,显然想说什么,又觉得不太妥当。
“妹妹有话何不直说?”芍药不介意甄氏故弄玄虚,直到作戏作足了再开口,可是早说晚说,终究会说,她又何必浪费时间呢?
甄氏做作的迟疑一下,还是说了。“先前听乌氏说,王妃与祝氏眉眼极其相似,我只当她眼花了,今日仔细一看,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是吗?”比起自视比别人高一等的乌氏,她以为亲切友好的甄氏更适合对一个死人念念不忘,不过,对敌人念念不忘,这倒是很稀奇。
“王妃与祝氏一样性子好、待人和善,看起来难免相像。”
“错了,我的性子并不好。”她不是待人和善,而是不愿意主动树立敌人。
“嗄……王妃真爱说笑。”甄氏的笑容变得有点尴尬。
“我的性子确实不好,不该手软的时候,我比任何人都狠。”
甄氏闻言一颤,突然觉得王妃身上迸发出一股杀气,害她一刻也坐不住,连忙找个理由告退离开景德苑。
芍药静默不语的垂下眼,显然在掩饰心里翻腾的思绪。
“王妃别将甄侧妃的话放在心上,此人居心叵测。”杨姑姑担心的道。
瑞云急忙点头附和。“是啊,傻子都听得出来,甄侧妃根本不怀好意,扯着一个死人不放,存心教人难过嘛。”
芍药何尝不知道甄氏的用意,却又无法不在意,想必甄氏也料到了,因此也不在意今日的套交情有多么唐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