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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南扉抿着的薄唇微微地往上翘,让人感受到他此刻的心情是极度开心的,那对深邃的眸子泛出心满意足的光彩来,说明他是幸福的。
季慕蓉一见到沐南扉,心立即凉了下来,他所流露出的兴奋神采是她这辈子第一次见到的,不需要多想,她也明白他在为何事高兴,他和唐水静的感情一定是顺利得叫人羡慕;为此,妒嫉的不良细胞开始在她的脑子里作祟。
“慕蓉,快坐下来,尝尝大哥的手艺,好几年没碰了,不晓得是不是退步了。”沐浴在得偿所愿的光环下,沐南扉无暇注意季慕蓉脸上不正常的苍白。
“慕蓉,你大哥在跟你说话。”一旁的季言蹙起眉看着女儿。
“我听见了。”她细细地呢喃。
机械化的坐在餐桌前,望着满桌子精致可口的小点心,她的心是凄然的,很难想象他这样一位伟岸的大男人竟然懂厨艺?但这不也是他的特别之处?只不过,她有机会独享他这分特别吗?
“尝尝这块雪花甜糕,以前关玉也很喜欢吃的。”他顿了下,接着又露齿微笑,“真的很奇妙,水静也很爱吃呢,我正打算做一盒送去给她。”
季慕蓉的心都快被撕裂成碎片了,可是她得拼命隐忍这分不甘心与痛苦。她极力控制不让泪水滑下眼眶,泪一掉,她就再也没有勇气去面对他,她的计划就说不出口。
“爸,大哥,我有件事要告诉你们。”她紧握的手颤抖着。
“公司有麻烦吗?”
“不!不是公司,是我有事;我……我怀孕了。”季慕蓉的宣告仿佛炸弹般,炸得沐南扉和季言全傻了。
“你说……你怀孕了?”季言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是的,已经二个月了。”
季言一时愣着说不出话来,沐南扉则是讶异地看着她。
“孩子的父亲是谁?”在一阵错愕之后,季言并没有大发脾气;反之,他倒是放下一颗心。他以为女儿已经决定斩断对沐南扉一厢情愿的感情,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孩子没有爸爸。”季慕蓉的回答把季言的幻梦全部打碎。
“孩子怎么会没有父亲?”季言低吼问。
踌躇好一会儿之后,她轻轻地道:“那一夜,我喝醉了,醉得一塌糊涂,醉得不醒人事,醉得不清楚孩子……孩子的父亲是谁?”她睁着眼睛说瞎话。
“你——”季言身子一软,瘫进椅子里。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沐南扉关心地问道,既然事情已无法挽回,谋求解决之道才是办法。
“我想留下这个孩子。”季慕蓉说着她构思好的方法,但她绝对不愿承认留下孩子的理由有部分是因李世擎那张痛彻心肺的脸。
沐南扉点点头:“大哥支持你。”
她内心一阵窃喜,接着侧首问瘫在椅子上的父亲:“爸,你呢?”
季言一叹:“我一向放任你,让你学着独立自主;这一回,我也依你,只希望我的决定不会影响到你将来的幸福。”
“谢谢你们的支持。”她笃定多了,“还有,我想搬过来跟爸和大哥一起住,不晓得方不方便?”
“傻瓜!怎么会不方便?大哥也不放心你一个人住在外头,怀孕的妈妈最需要人照顾的。”沐南扉还设想周到地说:“还有,公司的业务你也找个人来帮你处理,别把自己累坏了。”
“不要紧的,公司的事我还处理得来,不需要找人帮忙。”她摸着自己的小腹,“大哥,我还有个请求,不晓得你愿不愿意答应?”
“什么请求?”
她咬了咬唇:“你……你能不能当这孩子的父亲?”她话才落下,季慕蓉发现他和她父亲的脸色瞬间全僵了,她只好赶紧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想让孩子认你做干爹。”
沐南扉松了口气:“当然没问题。”
行了!季慕蓉满心欢喜,接下来她该去找唐水静谈一谈。
“那我先回公寓整理一下。”
“自己要小心一点!”
在这一句关怀声下,季慕蓉突然涌上一股罪恶感,但旋即又将它抛诸脑后,她告诉自己,她并没有错。
天空依旧晴朗无云,正如她已一扫阴霾的好心情,离开沐家,她正想拦计程车转回公寓,竟是那么的凑巧,她瞧见了唐水静。
呵!连天都在帮她。
“唐小姐,你还记得我吗?”季慕蓉示威地站在她面前。
怎么会不记得,光凭那对大眼睛,她就能轻易地忆起她曾对她撂下过的话。
“你想去找南扉是吗?”季慕蓉唤得可亲热。
她点点头,心头怪不是滋味的。
“你要找他可以,但有件事我必须提醒你。”
唐水静只是默默地看着她。
“我爱沐南扉爱了整整二十六年,我不允许任何人来破坏我们。”她挑衅地又道,“还有,我怀孕了,而沐南扉刚刚升格做了爸爸。”她有些良心不安地望着已然呆愣的唐水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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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妈的!”康劫生愤怒的嗓音尖锐响起,接着一个挥手,桌上的各式精密仪器全被他一阵疯狂横扫,铿铿锵锵地落了地,研究室里一片狼籍。
“康先生……”他的助手想拾起,却被康劫生一脚踢开。
“别检,捡了又有什么用?全扔了算了,废物!”他狰狞的表情令他的助手打从心底泛起冷颤来。他嘶吼着:“滚!”
“可是你……”他的助手仍然好心地想劝他想开点儿。
“滚!听到没有?给我滚出去,你以后不必再来了!”
“康……”
“快滚!”他疯狂地踢他。推他,助手终于被他那疯狂的行为给吓得夺门而出。
“这是什么世界?为什么我那么尽心尽力了,却仍然得不到我想要的成果?”他又狠狠地踢着那座价值不赀的显微镜:“难道没有他就不行吗?非得要他的血他的肉,这才能达成我的愿望吗?可恨!”接着又有一堆东西遭殃。
在一阵狂飙发泄,做尽捣毁之能事后,他奔腾的怒火这才渐渐地平息了下来;过了会儿,他又自保险柜中取出那张害他康家凄惨无比的相片来。他直勾勾地盯着相片,眼神泛出一股不正常的狂热:“我需要钱!我得有一大笔钱!只要有了钱,我就能让全台湾的征信社集体出动替我调查他的下落,我就不信我找不到他!”他濒临崩溃边缘的声音在研究室里诡异地回荡着:“钱?钱?到哪里去找钱呢?对了!找丹青,他一定有法子的,就找他去。”康劫生主意一定,飞快地开门往外冲去,这一冲,竟和刚好要从门外进来找他的李丹青撞个满怀。
“劫生,你搞什么鬼?”李丹青疼痛地捣着胸膛。
顾不得鼻梁上的疼痛,康劫生兴奋地抓着他:“太好了!我还在担心找不到你,想不到你就主动找上门了。”
“喂!有事慢慢说,别把我抓得那么紧,我的手快断了!”
“对不起!”他急忙放开。
李丹青先是瞪了他一眼,这才走进他的研究室;很不幸地,他又被室内那惨不忍睹的景况给吓傻了。怎么会弄成这样?康劫生一向最宝贝这间研究室的。
“刚才地震了吗?”
“别跟我开玩笑,我没那种心情。”康劫生不由分说地立即把他推到椅子旁,焦急地道:“快点儿,你快给我坐下来,我有件事跟你说。”
“你是怎么了?紧张兮兮的。”李丹青被他仿似中邪般的模样搅得忘了自己的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