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丫鬟在服侍他吗?” 
  “有的,还是那丫鬟有本事,是她让十三爷愿意用膳食的。” 
  “真的?那她人呢?把她找来,让我瞧瞧。”叛月柔声道。 
  能劝得动彧瑄的,想必是个聪明伶俐的女子! 
  “是,奴才马上去传她来!” 
  “十四福晋要见我?为……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事吗?” 
  养湘月正在厨房张罗彧瑄的晚膳,听到家丁说十四福晋要见她,她的心中顿时慌乱了起来。 
  “是啊,十四福告找湘月丫头做什么?”秦大娘也纳闷地问著。 
  家丁摇摇头。“总管没说,只交代要湘月马上去大厅见十四福晋。” 
  “可是……我……我……” 
  “别伯,别怕!十四福晋人好得很!她传你去说话,八成是为了十三爷的事。”秦大娘拍拍她瘦弱的肩胛,安抚著她,“别担心,十四福晋人长得美,心地又好,她不会骂你的。” 
  听了秦大娘的话,养湘月这才稍稍宽了心,并随家丁前往大厅。 
  进人大厅,在总管通凡的指引之下,养湘月屈膝跪在叛月面前。 
  “奴婢见过十四福晋。” 
  “别跪着,起来。” 
  叛月轻柔的声音,化解了养湘月心中浓浓的不安。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的名字叫湘月。” 
  “湘月——好名字,长得也很漂亮。”叛月仔细的审视她,笑吟吟地道。 
  湘月抬头,偷觑了叛月一眼,叛月那高贵的气质,和绝美的容颜,教她一时间望傻了眼。 
  “十三爷吃的多不多?”叛月关心的问。 
  养湘月傻愣愣的望著叛月,似乎没听灵叛月在问她话。 
  “喂,福晋在问你话呢!怎么不问答呢?”跟随叛月前来的夏儿,低声嚷着。 
  “呃……我……福晋长得真美,好像仙女下凡——”养湘月回过神来,不由自主的说道。 
  “这还需要你来说吗?” 
  “夏儿。”叛川睨了夏儿一眼,起身扯起养湘月的手。“十三爷没给你苦头吃吧?” 
  “没……没有。” 
  “骗人!福晋,您看,她的手有烫伤的痕迹,这只手也有伤痕,准是十三爷的杰作!”夏儿忿忿不平地道。 
  “夏儿,别说话。” 
  “是。” 
  “十四福晋,这……这是我自己不小心弄伤的,不是十三爷。” 
  “我知道。” 
  叛月是聪明人,她哪会不知道彧瑄会给新丫鬟苦头吃?下过,这个丫鬟倒是挺贴心的,又护主心切,真是难得呀! 
  “十三爷最近还喝酒吗?” 
  养湘月点点头。“嗯。奴婢劝不了爷戒酒。” 
  这些天来,十三爷虽然比以往好相处了,可偶尔还是会发脾气,她几番劝他别喝酒,可他总是怒喝她,让她也不敢再多管了。 
  “谁说要让他戒酒的?”叛月柔声道:“他若想喝,就让他喝个够。” 
  养湘月杏眼圆睁,不解叛月为何会如此说? 
  “福晋,这……” 
  “要他在短时间之内回复到正常状态,是太勉强他了。他是聪明人,多醉几回,醉醒后,他会知道自己该如何做才是对的。”叛门说出她的想法。“不过,千万别让他喝劣酒,要喝,得喝好酒。” 
  “劣洒?好酒?我……我不懂酒。”养湘月老实的说道。 
  “夏儿她懂,我让她留下来教你。” 
  “是啊,虽然喝酒我不一定行,但这酒的学问,我可懂得不少。”夏儿自豪着,迫不及待的跟养湘月说起酒的种类。 
  叛月先行回十四爷府去,留下夏儿在十三爷府,滔滔不绝的说着酒经—— 
  第4章(1)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 
  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李清照《一翦梅》 
  ☆ 
  这日,彧瑄没有出门,独自锁在房内喝著闷酒。 
  虽然养湘月的劝说,让他开始正常的用膳,但他的腿瘸了,是无可抹灭的事实。 
  唯有藉洒浇愁,才能使他暂时忘却心头的烦忧。 
  苦酒饮尽,他忿忿地将酒瓶摔落在地上,起身又在房内找酒喝。 
  翻找了老半天,赫然发现他房内的几坛酒,全部不翼而飞了。第一个想到的人,便是养湘月…… 
  这丫头,竟然这么大胆,敢自作主张将他的酒取走! 
  他是有那么点喜欢她没错,可,那并不代表她能擅自妄为,尤其是干扰他的事! 
  用力的踹开房门,他发怒的狂吼: 
  “湘月——你给我过来!” 
  这震耳欲聋的吼叫声,足以传至下人房,何况养湘月人已来到佑天楼—— 
  来了半个多月,养湘月已或多或少能适应他突如其来的脾气。听到他狂吼的声音,她不再像以往那般被吓得魂飞魄散。 
  “爷,怎么了?”她站在他面前几步远的地方。两眼透著纳闷。 
  “我房里的酒呢?是不是你教人搬走的?”他冷峻犀利的黑眸,九满怒意地盯着她。 
  “是……”养湘月低声承认。 
  “你好大的胆子!” 
  “爷,请您息怒。” 
  见他前进了几步,养湘月立刻退离,不是怕他打她,而是怕他打翻了她手中的马奶酒; 
  一股洒香味突地扑进鼻内,彧瑄的怒气顿时减半。 
  “你手里端的是什么东西?” 
  “是……是马奶酒。” 
  “你会酿马奶酒?” 
  “是十四福晋的丫鬟教我的,酿酒时,秦大娘也帮了我不少忙。” 
  “十四福晋……她又来了?”提到叛月,彧瑄脸上的怒意已消失殆尽。 
  “嗯。”养湘月仔细观察他脸上表情的变化。 
  外人传说,十三爷先前和十四爷抢夺妻子的事,应该是真的了、 
  十三爷一听到十四福晋来,脸上的线条立刻柔和丫许多,想必十三爷一定十分喜欢十四福晋…… 
  也对,十四福晋那么高贵、优雅,连她看了,都免不了望之迷醉、失魂,何况是十三爷呢? 
  先前,她还异想天开的以为十三爷是因为喜欢她,所以才留她下来服侍。 
  见过十四福晋以后,她才惊觉自己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你在想什么?没听见我叫你把酒端进来吗?” 
  彧瑄不知何时已进了房内,见她迟迟未进来,遂又踅回房门口处喊她。 
  “喔,是。” 
  片刻不敢迟疑,养湘月端着酒,疾步走入房内。 
  “味似融甘露,香疑酿泉——”彧瑄暍了—口马奶酒,不由得赞叹出声。 
  “这是六蒸六酿的熏舒雨。” 
  “你真的懂?”彧瑄的眸里闪著异彩。“来,坐下,告诉我,你怎么酿的?” 
  “奴婢……站著就好……”养湘月不敢腧矩。 
  “我叫你坐下,你就给找坐下!”彧瑄以命令的口吻说道。 
  见他又要生气,养湘月连忙坐下,两手绞着衣摆,不敢正视他沉默的星眸。 
  “夏儿怎么教你的?” 
  他并非真的想知道她怎么酿酒,而是想让她待在他眼前,好让他能仔细的端看她。 
  他是越来越喜欢她、越看越觉得她漂亮,有时候,他还会梦见她…… 
  “夏儿姐姐教我把发酵的马奶倒入锅中,上面再扣一个热底的木捅。木桶内侧上端行几个铁钩,将一个小陶瓷罐挂在木桶内恻的小钩上,使其悬空吊在木桶中央,木桶……” 
  是他一直盯著她看,她以为自己是不是哪里说错了,抑或是他不想听了,遂停顿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