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真的吗?”养湘月兴奋不已。她—直很想上学堂去读书,可是家中经济拮据,连天晹都不能上学堂,何况是她一介女流之辈?
“瞧你高兴的!读书真能让你那么高兴吗?”彧瑄是无法理解的。
打小,皇宫内院多得是伴读的先生和书僮,几个皇子巴下得丢掉纸笔,远离那些令人头疼的文字。尤其彧瑄好动,他只对武术感兴趣。
“嗯,只要有空,我就会常常带著天晹偷溜到学堂外边,去看别人读书,真的好羡慕。”
“天晹!?他是谁?”听到男人的各字,戒管的眉头倏地皱起,表情也展现不悦。
“他是我弟弟。”
“噢,是你弟弟呀!”听到是她弟弟,彧瑄脸上的友情柔和了些。“你家里还有谁?”
“我家里只有我爹、我和我弟弟二个人。”
“你说过,你爹生病了。”在他印象中,她曾和他说过她来当婢女,是为了赚钱买补品。
“他现在好多了,能下床走路,气色也比以前好。”看到父亲身体好了,她真的安心许多。
“等我娶了你,就让他们搬过来一起住。”
“谢谢爷。”
“我都要娶你了,私底下,你可以喊我的名字。”
“爷……”
“喊我的名字,我叫彧瑄。”
“或……彧瑄。”她有些不太习惯,但心头却暖烘烘的,感觉似乎又和他更加亲近了。
“明儿个,我就进宫和我皇额娘说我要娶你的事。”他爱怜的摸摸她乌黑柔亮的发丝。
“不,爷,不可以……”
“嗯?”彧瑄用眼神暗示她的称呼错误。
“或……或……管……我……”
“你在担心什么?”
“彧瑄,别……别那么快……我怕……怕德妃娘娘会反对我们的事。”
湘月不笨,她很清楚自己的身分,德妃娘娘一定不会赞同她和彧瑄在一起。
早说,她就得被迫和彧瑄分开:如果晚些时候再说,那他们至少还有—些共处的甜蜜时间。
“就算皇额娘反对,不,就算所有的人都反对,我也会坚持到底!”
“彧瑄……”她水水的柔眸,专注的凝视著他。
“上回我爱叛月,叛月的心不在我这儿,所有的人反对我,我没有意见——”他握住她的手,眼神坚定无比。“但这回,我爱你,你的心也是向著我,我倒要看看,他们要如何反对这件事!”
“彧瑄,答应我,晚些时候再提我们的事,好吗?”她的美眸中,盛著满满的央求。
看著她担心受怕的戒惧神情,他原本打算豁出去的心态,稍稍收回了些。
“如果一直不说,不是太委屈你了?”他向来坚持正大光明的爱,是他的女人,他就要让她过得幸福、让她受人尊重。
“只要能待在爷的身边,我不会感到委屈的。”
“傻湘月,你真是个好女人。”
爱怜的捧起她粉嫩的小睑,在她的樱唇上,他烙下深情的长吻——
第6章(1)
蹴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乎。
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
见客人来,袜刮金钗溜,和羞走。
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李清照《点降唇》
☆
在养湘月的苦苦央求下,彧瑄答应暂时不把他们的事公诸于世,所以,养湘月还是如往常一般,殷勤的帮彧瑄送膳食。
近午时分,在她端著膳食前住佑天楼的途中,遇著侍卫大人师丹。
“湘月。”
“师丹大人。”
“爷他人在书斋,叫你把午膳端到那边去。”师丹是领著彧瑄的命令来传话给她。
“这样呀……好,那我把午膳端到书斋那边去,谢谢师丹大人!”
师丹微微颔首后,便旋身离去。
养湘月端著膳食,走向书斋的方向……
偌大的书斋,只有彧瑄独自一人在里边,养湘月纳闷的踏进后,轻声唤他:“爷,我帮您送午膳来了。”
“先搁著,过来这边。”彧瑄专注的挥动毛笔,连头都没回。
养湘月踩著细碎的脚步上前,停在他身边。
“爷,您在写字呀?”
“看看我写的是什么。”彧瑄让开身,让她的视线能够直视宣纸上的字。
养湘月上前一步,看到喊瑄写的字,讶喜的叫著:
“爷,您写的是湘月的名字,湘月认得自己的姓和名字!”
宣纸上那墨渍未干,笔走龙蛇的“养湘月”三个大字,笔力苍劲、力透纸背,映入她眼底,直觉有种温馨的感觉。
“太久没提笔了,写起来,不甚顺手,越看自己写的字,越觉得像春蚓秋蛇。”彧瑄自嘲著:“晋书上说:行行如萦春蚓,字字若绾秋蛇。”
“不,我觉得挺好的。”
“我还不是很满意,索性揉了它,我再写一回。”
彧瑄说罢,正顺手要将宣纸揉掉,还好养湘月先行抢了过来。
“不,爷,我觉得您写得挺好的。”养湘月的视线调向彧瑄脚边一堆揉皱的宣纸,她好奇的蹲下拾起其中-张,摊开来看赫然发现,宣纸写的也是她的名字,再拿了两三张看,也都是一样。
“爷,您……”她蹲在地上昂首,诧异的看著他。
彧瑄泰然一笑。“这有什么呢?反正我闲著也是闲著,多练习写几遍,对我的书法也是有帮助的。”他拉起她。“何况,我写的是我心爱女人的名字,再多写几递,我也是乐此不疲的。”
他今儿个起得早,信步走至书斋,一时兴起,提笔写字,脑中突然浮现湘月的身影,他便顺手写起她的名字。
谁知自己久没提笔,每写一字,他就觉得糟透了,揉掉看不顺眼的字,再重写一回。
就这么写了又揉、揉了又写,不知不觉之间,脚下便已一堆废纸。
然而,他竟也不觉得累,不觉得烦厌,反倒乐在其中。
他想,该是因为他心中有她吧?
“爷,您的手不酸吗?”
向来都是她为他做事,她也觉得应该要如此。
这会儿,他为了写她的名字,脚下堆了一堆纸,想必也写了好些时候了。
望向地上那堆废纸,养湘月心中有著愧意,也满心心疼。
瞧见她自责的眼神,他握住她的手,笑著说道:“我不是说了,我乐在其中。”
“可是……”
“你是觉得我吃亏了吗?”彧值陡地一笑。
在养湘月还未了解他因何说那些话时,彧瑄已经将毛笔塞入她的手中。
“爷,您给我毛笔做什么?”她困惑的问,瞥见他眼中的笑意时,她突然领悟,“爷,您该不会……该不会是要我写字吧?”
“要不,这毛笔还能有什么用处?”他轻笑著。
“可是我……我只会写我自己的名字,和几个简单的字。”养湘月神情困窘。
彧瑄是隔了一段时日没提笔,而她是连提笔的机会都没有。
这会儿要她写字,她根本不知如何写起,而且手还会微微发抖。
“那就够了。”他把一张宣纸摊平,摆放在长桌上。“方才我写你的名字,现在换你来写我的名字。”在她怔仲的当儿,他又笑笑的补了-句:“这样,我才不会吃亏呀!你说,是不是?”
她也不想占他的便宜呀!可是,她是真的不会写呀!
养湘月低著头,窘迫不已。“我……我不会写您的名字。”? ?
? ? 养湘月吓得屈膝跪下。“爷,您别生气,我会学的,我在明天之前,一定学会写您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