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在这呢!”
曹奕疑惑的望了油纸一眼,隐忍着因为一个动作就会牵动胸膛上伤口的疼痛,伸手将油纸接了过来,小心翼翼的打开后,发觉被些许血污染的密函就躺在里头。
“因为这封信被你的血染到了,而且你还把这封信藏在衣服的暗袋里,我想,这封信对你而言一定很重要,就把它包起来藏在衣柜里。”上官融融在他拆开油纸时,将原由清楚的说明白。
“谢谢姑娘。”在他发觉密函离开自己时,上官融融正在外头忙着招呼客人,而他的伤口又不允许自己步下床去找她,所以只能躺在床上着急的等待她的到来。
然结果是好的,让曹奕总算放下悬在心坎上的紧张情绪,总是板着一张脸的俊颜此时朝她扯了个微乎其微的微笑。
“别谢了。”上官融融低首瞅着他,她发觉他有一双深邃的黑眸,当他用那双眼望着她时,她竟会感到紧张而呼吸急促。
天呀!她究竟是怎么搞的?怎么今天与他四目相接时,她也发生这样的情形?
不行!不行!她明天一定要找林大夫来替她治病才行,这样的怪病若是越来越严重那还得了!
“对了,我还要去煮饭呢!等会我们就可以吃饭了。”上官融融别开眼,像个小木偶般动作不自然的赶紧离去。
望着她快步离去还在门槛前踉跄一步的背影,他那颗总是充满戒备的心不知为何稍稍松懈下来。
是这里没有宫廷中的暗潮汹涌?还是这里的人民只为生活而无争权夺利?还是……上官融融身上散发出让他放松的氛围?
不可能的,这是绝对不可能的。曹奕嘲讽的掀起嘴角讥笑自己。
他了解自己,他知道他从未对女子动心,他也不允许自己对女人动情,所以他深信他的好心情全来自于这里的一切,除了上官融融以外。
第2章(2)
在牧羊村的夜里,靠着农耕以及打猎维生的乡民没有大城市里才有的夜间活动,因此入夜后的村落安静得连大声喧哗部显得罪过。
上官融融早巳关起店门,她用肉包店底端当作住家,只点燃一支蜡烛照亮整间屋子。
“你还要再吃吗?”上官融融坐在床榻旁,拿着已空的碗望着已经吃下两碗白饭的曹奕。
“不需要,谢谢。”曹奕温和有礼,却给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上官融融瞅着他。她真搞不懂这个惜字如金的男人,怎么跟他对话会是如此困难。
不过算了啦!反正他不爱说话就别逼他说话了,少说点话也许伤口会好得快一些。
她可是个话匣子,一张小嘴从来没有停过的时候,身旁有人时,她可以拉着人说一整天的话,一个人独处时,她也可以自言自语或是哼哼小曲,每天生活得快乐又逍遥。
这样的她怎么能理解老是不发一语的曹奕?
上官融融低首坐在木桌前吃着他用过的饭菜,隔着桌子偷偷抬睫望着他。
曹奕坐在床上,一双含着冷漠的眼底仿佛在思考什么重要的大事。
他尖挺的鼻梁下是张微薄的唇瓣,现在那张好看的双唇紧闭着,像是方才的浅笑根本不是出自于他的自愿。
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俊俏的男人,当她将伤重昏迷的他抬回家后,根本没有时间管他长得是圆是扁,当下只有救人要紧,但是现在她有空了,她坐在他对面偷偷觑着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带回了俊逸无比的男人。
她就像个饥渴男人的女人般,一双铜铃大的水亮黑眸觑着覆盖在衣襟下的宽宇胸膛,接着不安分的眼往上,顺着他凸起的喉结来到他略尖的下巴。那还来不及刮除的胡碴态意的攀爬在他下颚,更增添了他的阳刚气息。
她的目光接着望向他抿紧的双唇,她开始回想起他噙着浅笑的模样是如此勾动她的情绪,之后不满足的眼眸望着他的高挺鼻梁、黑长的睫毛以及他深邃的鹰眸,在他的注视下,她感觉到心房一阵又一阵的快速跳动……
等等,现在发生了什么事?
上官融融的目光胶着在他的眼底,她呆滞了一会才猛然发觉,他慑人的视线不知何时已移向她。
“姑娘,请问有什么事吗?”瞧她吓得下巴都快掉下来的模样,想必一时半刻也说不出话来,只好由他先开口了。
“我……没事。”上官融融急忙低下头,很卖力的扒着饭。
天呀!他是什么时候看着她的?难不成他已经发现她盯着他瞧了好一会吗?这未免也太丢人了吧!
“姑娘。”曹奕低沉的嗓音在仅有碗筷碰撞声的屋内响起,他慵懒的嗓调十分有他的风格。
“什……么事?”上官融融咬着筷子,略显迟疑的抬起头。
她究竟是怎么搞的,乱盯着别人瞧,看着他会心跳加速就算了,怎么现在连跟他说话都会结巴,这是得了什么怪病呀?
“你的碗早已空了。”曹奕挑眉,用眼神告诉她事实。
他真不懂方才上官融融低头死命扒着碗里的空气做什么?难道她没发现自己嘴里都没有吃入任何东西吗?
“碗?”上官融融顺着他的视线低首,才发觉自己捧着的瓷碗里空空如也,瞬间,她的双颊殷红,窘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姑娘一定是太累了,该早些休息才是。”曹奕知道她定是尴尬的不知该如何安置手足,只有开口给她个台阶。
“说的也是。”上官融融扯着笑,放下碗筷的手抓了抓黑发,像个贼兮兮的小猫,扯着不自然的笑容。
曹奕没有回话,仅浅笑着代表回答。
安静,像光线般瞬间笼罩在屋内。
“我想我该准备洗澡水了。”上官融融站起身急忙想逃离,她匆匆的收拾桌上的碗盘往屋外跑去。
她真不懂自己,她一直以为自己十分会炒热气氛,但是怎么与他面对面时,她却什么力气也使不上来,只有心不断的在狂跳个什么劲。
“唉!我真没用心”上官融融将碗盘放在水井旁,蹲在地上洗着碗,接着目光望向一旁正燃起红色火焰的炉灶。
“我怎么会生病了呢?我的心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当她洗完碗盘后,拿着碗盘放回井边一旁用茅草屋搭建的厨房,湿漉漉的手拧着胸口不明就里的想着。
算了啦,反正明天林大夫会来家里为他换药,到时候再问一问林大夫不就得了。
想到这里,上官融融总算是放下心,来到炉灶前打开放在上头的铁制大水锅,望着里头滚烫的热水,决定洗个澡好放松一下心情。
但是在舒舒服服的洗澡前,她还得先让躺在床上的男人洗澡才是,这还真是个大工程。
所谓送佛送上西天,她既然救了他,就应该对他负责。
上官融融不想再多想些什么,她摇摇头,将所有的思绪抛诸脑后,她拿着水桶开始装盛滚烫的热水,再将八分满的水提回屋内。
曹奕那双黑眸望着她忙进忙出,将一桶又一桶的热水往屋内用屏风挡住的木制浴桶里送,他开始为自己的无力帮忙而感到不自在。
就在上官融融提着第四桶热水倒入浴桶后,漾着灿烂笑容的小脸上有着劳动后的红晕,她把水桶放回厨房,愉快的来到床边。
“可以洗澡了。”上官融融得意的宣布。
“洗澡?”曹奕抬起头望着她,黑眉因为讶异而扬起。
“是呀!今天早上林大夫也只用热水帮际擦身子而已,我想,你现在应该很想洗个热水澡吧!”上官融融忘不了今早他满身是血,且脸上、手上都是泥巴的模样,爱干净如她想着,他现下必定十分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