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太轻敌了,从没想过儿时的敌人也会变强,印象还停留在他只有挨打的分,却忘了小男孩已长成大男人,他胸
肌硬得像那天刚替沐老头开完刀时撞上的冷峻男子……呃!或者那人就是他,才会有日后的纠缠。
认不出人的杜朵朵能由其他的地方去判断是不是同一个人,例如身形以及肌肉的感觉,她有七成确定那人是沐东岳无误,那天他在医院,两个人都走得急才会撞在一块,同时也无好话。
被他紧握着手,她又踢又踹的挣扎,沐东岳最后恼羞成怒的放手,同时撂下话要她识趣点,否则夷为平地的不只是她的家,还会有她哭不出来的后招等着她。
“不会是东轩那小子,他不可能做出损人不利己的事。”何况他对这丫头情很深,执着得非她不可,哪会自毁长城,将尚未完全成熟的感情浇熄,仇恨不解还结得更深。
杜朵朵没好气地重哼,面露鄙夷。“你只有一个孙子吗?我指的是没血没泪没心肝的沐东岳。”
“东岳?”他嗯了一声,轻搓下巴。
若是他倒是说得通,这小子一向蛮横霸气,不允许别人说不,别人越是反抗他越要强求,性格中有着强取豪夺本性,只相信力量越强大,征服的领土也越广大,其中包括女人。
“你那个全身零件坏透透的孙子扬言要追我,我不给追他便威胁我,还把一个癌症末期的病人送到我们医院,恫吓我不妥协就要终结我刀下无死人的神话。”恶劣至极。
医生也有救不了的病人,她从不认为自己是神话,只是做一天和尚敲一天钟,秉持医生救人不遗余力的原则全力抢救,把命不该绝且努力想活的病人从病魔手中抢回,延续他们的生命。
零失误是个巧合,她有天分,能提前在时间内完成艰辛的手术并确定手术无疏忽,病人的存活率自然而然提高,并非什么奇迹。
杜朵朵一点也不认为那是奇迹,只是她努力得来的勋章,她认真对待自己经手的每个患者的结果。
“沐东岳要追你?”
弯腰脱轾刚走入客厅的沐东轩忽然开口道,在他身后是同一时间回家,采买完早餐店食材的常秋玉和杜暖暖母女,以及跟着外婆、母亲去玩的温款儿,一家五口,包含不是杜家人的“外人”一并到齐了。
“暖暖,我帮你拿东西。”关山河好不热情的凑上前,将一箱一箱的生鲜食物搬到厨房,此举讨好了常秋玉,让她满意地频频点头,列入女婿的备选名单中。
至于另外一个……常秋玉斜眼一瞟,眼神就不怎么和善了,略带一丝怨责,有比较才知好坏。
“你离我远一点,我现在很生气,身为集团的执行长,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沐东岳购地的计划,是不是你们兄弟合谋想阴了我们家,看不惯我们事事如意,一帆风顺?”
有些人会嫉妒别人有而他们没有,想办法要破坏,大家一样悲惨就不嫉妒,反正也没什么好嫉妒了。
这叫酸葡萄心态。
沐东轩抿着唇,目光冷冽。“饭店、百货业这一块不是由我负责,他并未通报我而是直接注上呈。”
往上呈……所有人的视线转向沐奚世。
“不是我,我从出院后就不曾涉及公司事务。”他要安心养好身体,不搅和烦人琐事。
“是我父亲。”沐东轩脱口而出。
“你父亲?”又是一个卑鄙无耻的沐家人。
他略带抱歉地说道:“我想他大概是想逼我母亲回家又不肯直言,拐弯抹角才使出这手段。”
“你们沐家人不能诚实面对自己吗?为什么每一个人的作法都如此雷同,臭老头,都是你的错!上梁不正下梁歪,全是你教出来的坏种,你要负责。”杜朵朵直指沐奚世鼻头,要他负全部责任。
“我从良了,不算在内。”不顾女友的推拒,沐东轩从后揽住杜朵朵的腰身,唇轻轻落在她发上。
哼!从良,他还卖身呢!不肖孙子,为女色背祖忘宗。“放心,只要我活着的一天,沐家的子孙绝不会买你们杜家的房子和土地,我沐奚世也不说假话,沐家是杜家的好邻居。”
“啊!原来是你们要买我们家的地,难怪……”常秋玉一脸恍然大悟,小小松了口气。
“妈。”杜暖暖朝母亲摇摇头,又朝妹妹看了一眼。
“难怪什么?”她们不会有事瞒着自己吧!杜朵朵在母亲与大姐两人之间来回看了好几眼。
“没什么……”杜暖暖回得太快反而有鬼,让心生疑惑的杜朵朵眯起眼,似有逼供的趋势。
“妈咪,最近有很多凶巴巴的人到早餐店大吵大闹,他们眼睛睁得好大,口气好凶,他们说不卖地就要砸店,外婆说那些人是我堂叔、堂伯、堂叔公、堂婶婆……”
小报马仔温款儿扳着手指头数数,粉嫩嫩的小脸看来天真又无邪,可爱的模样让人想抱起来亲吻。
没人看见她漂亮如水晶的眼里闪过一抹慧黠。
“他们还敢找上门——”杜朵朵冷声一吼。
原来沐东岳说的后招在这里,利用她的极品亲戚来对付她,果然是有够阴险,她再不还击怎么对得起自己!
第11章(1)
破天荒的,自沐老太太过世后,沐家除了过年围炉外,第一次全员到齐举行“家庭会议”。
包括一脸错愕的沐东峰,眼神闪烁、坐立难安的沐香云,以及体弱多病的关月荷。
关山河倒是没凑热闹的出席,毕竟他不姓沐,只是个外人,人家关起门来说话,他一个外人就不搅和了,免得徒惹笑柄。
众人在一张十人座的长桌依序列席,大家长沐奚世坐在正中央的位置,长子沐偏年在他右手边第一个座位,接下来是大老婆关月荷,小老婆刘菊芳则在元配下方的顺位。
这次的分配有点奇怪,刘菊芳所生的一子沐东岳、一女沐香云是和母亲坐同侧,而正室的两个儿子沐东轩和沐东峰分别坐在沐奚世左手边第一和第二个位置,让人嗔出一丝不对劲。
嫡与庶。
正房夫人和小老婆。
这么明显的分野若看不出来,怎配当心机狡诈的沐家人,不过众人都垂眉敛目,一副啥事也没发生的模样,只有刘菊芳的不满显而易见。她不甘心坐关月荷的下位,不时摸摸头发,抚抚红宝石戒指,做一些引人关注的小动作,企图和关月荷换位置,坐到丈夫身边。
“这里哪一个像你一样不安分地动来动去,上不了台面就是上不了台面,除了满脑子豆腐渣外你还能长出一点见识吗?”沐奚世脸一沉,当年他就不允她入门,硬让儿子另娶,没想到绕了一大圈后,儿子又将她带了回来。
要不是后来刘菊芳有了身孕,是沐家期待已久的长孙,沐奚世不会承认她是沐家的一分子,她的肚子争气是一大法宝,让她顺利进入瞧不起她的沐家,母凭子贵成为“沐二夫人”。
“老爷子,你别老是针对我,我只是……”刘菊芳满脸不满,关月荷捂着嘴咳嗽,脏死了他为什么不管,偏要指责她行为不够端正。
“你闭嘴,沐家没有你说话的余地。”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身分,敢目无尊长的顶撞他。
“为什么没有,我也是沐家人,爸不可以偏心……”一只茶杯倏地往自己脸上一砸,她吓得连忙闪开。
毫无自知之明的刘菊芳以为先说先赢,只要先声夺人就能把看着碍眼的关月荷踩下去,就能一人独大的当起家,把占着名分的关月荷扫地出门,日后她便是独一无二的沐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