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默谦并没有因此打退堂鼓,反而直接揽住她的腰,“那我帮你换吧。”
眼看他打算脱她的衣服,真的要替她换衣服,她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她虽然看起来不像女孩子,但她的内心还是很少女的。
“放开我,侯默谦,否则我要告你性骚扰。”方思行生气地推开他。
“方思行,你说话要算数。”侯默谦冷冷地看着她。
侯默谦从来没有在她面前摆出这副神情,一时间她竟感到诧异,识时务者为俊杰,她爽快地说:“好,如果我穿起来不好看,那换你穿。”
侯默谦聪明地没有多说什么,仅仅是看着她,方思行嘟着嘴往试衣间走去。
赌气的后果就是方思行穿上了久违的裙子,竟然因为侯默谦的一番挑衅,她屈服了。
“好了。”方思行别扭地拽着裙子,满脸不爽,即便如此,她的胸口却有一种微妙的感觉,她偷偷地看着他,心跳逐渐加快。
等了许久,方思行见侯默谦没有反应,她转身就往试衣间走。
“去哪里?”侯默谦快她一步抓住她的手。
“去换掉。”她没有看他,两眼直盯着自己的脚。
“为什么?”
侯默谦将她的身子转过来,“不好看才能换,不是吗?”
他这是什么意思?他觉得她穿裙子好看吗?方思行疑惑地看着他,“你觉得好看?”
“我一向很有眼光。”无论是服饰还是女人。
方思行才不会因为他的话而产生自信,这世上多的是那种不忍伤害别人而选择用谎言来安慰的人,侯默谦就是这样的人,她坚信。
“一样滑稽可笑。”侯默谦带着笑意的眼睛逐渐渐冷了下来,但他脸上仍雪笑,“所以就不穿了?”
第4章(2)
方思行不知哪来的力气,挣脱了他的手,一边往试衣间走,一边嘀咕着,“鬼才信。”
突然一股力道如猛兽出闸将她压在墙上,她吓得大口吐气,“放、放开我。”
侯默谦天生的强势压制住她,她就像一只苍蝇被拍在墙上,连动都不能动。
他冰冷的语调在她的耳边轻喃着,“我哪里说错了?”
冷飕飕的语气就如夏天的台风夜,虽然不再闷热,却刮起了破坏力极强的风暴。
方思行吞了吞口水,不知这个总是挂着微笑的男人为何如此高深莫测。
“我……”侯默谦一把扣住她的腰,将她拉到镜子前,大手捏着她的下颚,逼她看着镜子中的人,“你自己看我有没有说错。”
没有办法,方思行只好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镜中的男人与女人四肢交缠着,她有如黏在蜘蛛网上的猎物,却绝对是蜘蛛眼中最可口的点心。
一身浅蓝色的礼服由浅至深,她宛若海里的美艳海妖,礼服的款式却是最简单的,斜肩的设计更凸显出她性感的锁骨,胸前的折跛增添了几分女人味,镜子里的女人不可否认她真是个魔物。
“好看吗?”
侯默谦看出她眼里对礼服的喜爱,也看出她的自卑,他第一次感觉到、心疼,为一个女人感到心疼。
自信的女人、自卑的女人……
两种女人他都见过,但他没有见过像她这样结合了两者的矛盾体,她是自信的,在她的设计图上,她总是能发挥独有的天赋;她是自卑的,在美丽的女人面前,她总觉得自己很没有女人味。
这样的她让他想到石榴,外表看似坚硬,其实可以徒手剥开,剥开之后会发现,石榴里晶红接近透明的果肉与她脆弱的心是那么的相似,又涩又甜。
“很漂亮。”方思行难以自拔地看着镜中的自己,她没想到自己穿上这件礼服、这件她最痛恨的裙子会有这样的效果。
不对,不是裙子的关系,而是……她偷瞄了身边的侯默谦一眼,是在他的陪衬之下,她有了女性的娇柔,少了以往的坚硬,就好像她是一颗石头,在他的磨砺之下,她渐渐变圆,变得又圆又亮。
“谢谢。”她轻轻地说,声音也不像以往那样无所谓,多了一分女孩子的青涩。
“还差一样东西。”只是一个时装发表会,不需要刻意打扮,但该有的也不能少。
侯默谦扳正她的身子,看着她发愣的模样,从口袋里摸出一条唇膏,拧开唇膏,一手抓着她的下颚,一手细致地涂抹着。
唇膏?
方思行不用化妆品,她只用保养品,平常只用化妆水和乳液,偶尔敷一下面膜,要是让她化妆那实在是太难了。
黏黏的触感留在她的唇上,她不舒服地蠕动着唇,侯默谦头痛地说了一句:“别吃。”
“我哪有吃。”她只是不习惯地动了动嘴巴。
“不要动。”确定她不会再吃掉唇膏之后,他的手拂了拂她的发,“不一定要留短发,你也很适合中长发。”
“都是你在讲。”方思行冷嘲热讽,她不喜欢自己被眼前的男人看穿,他似乎比她自己还要了解什么衣服适合她、什么妆容适合她,连什么样的发型适合自己,他都比她清楚。
零他对她的了解似乎太深了,她有一种不舒坦的感觉,还掺杂着淡淡的惧意,被一个男人看穿,这样的经验从来没有过。
侯默谦没有说话,他只是让她转过身,让她看着镜子,事实胜于雄辩。
他说得没错,他挑的衣服很适合她,蓝色斜肩礼服衬得她气质典雅,而唇上晶亮的裸色唇膏让她多了一丝娇柔,如果她是中长发的话更是天衣无缝,她无话可说。
“你身高够高了,挑一双银色的平底鞋吧。”太高的鞋子会让她看起来更加高大。
方思行毫无异议地穿上他递来的鞋子,“谢谢。”
她的声音轻到不能再轻,侯默谦唇角轻扯,“该是我谢你,你要是放我鸽子,我就惨了。”
轻松地结束了之前的话题,他转而拉着她的手往外走,“发表会下午两点开始,该出发了。”
“嗯。”她应了一声,心里总觉得诡异,他拉她手的方式是不是太自然了?
◎◎◎
结果侯默谦一路拉着方思行的手到发表会会场,连开车时也会在她发呆的时候拉着她,到了人来人往的场地,方思行抽回自己的手,转而挽着他的手。
挽手是女伴常有的动作,牵手,她方思行可不习惯。
侯默谦深沉地望了她一眼,便安静地带她到座位上,不知是主办单位心思不够缜密,还是存心看好戏,服装设计业的死对头侯家与方家居然被安排坐在一起,方思行突然觉得背后凉凉的。
“方思行。”方子琦怪里怪气地叫着,她都差点认不出方思行了。
方思行只来得及庆幸今天只有方子琦到场,她冷漠地点点头,“是。”
“你怎么会在这里?”
方子琦坐在方思行的左边,而侯默谦坐在方思行的右边,方思行正要开口,侯默谦扯了扯她的手,耳语着,“我们换个位置。”
方思行求之不得,爽快地远离了方子琦,人家侯默谦可是侯氏总裁,方子琦再怎么闹也不敢闹侯默嫌吧。
“思思是陪我来的。”偏偏侯默谦自己正面迎击,方思行不知他为何这么做,更不懂他干嘛要叫她思思,她浑身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
“思思?”方子琦声音提高了八度,“侯总跟她很熟?”
“当然。”侯默谦说完之后便转过头不再看方子琦,从服务生手中端了一杯果汁给方思行。
方子琦看着他们的互动,眼睛眯成一条缝,“候总跟她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