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刚刚一直对我耍狠的人居然自称弱者?”
季元瓅厚着脸皮又道:“你不知道吗,看似越强势凶悍的人,其实内心越脆弱。”
尹璇墨定定的注视着她,轻点了下头。“好吧,那么弱者,你希望我怎么同情你?送你去医院还是送你回家?”
低血钾症分为轻、中、重三度,前两度其实不严重,和一般人差不多,无须特别照顾,一般只有重度才会四肢无力瘫软,甚至麻痹,如有心脏病者,更容易引发并发症导致死亡。
可这女的虽然状似重度,药包上的剂量却十分轻,她又可以恢复得如此快,应该没这么严重。
他想起宴会中那些婆婆妈妈说的话,以及她一脸的浓妆和过度大胆的穿着,他不是卫道人士,无意批评,不过他也不想招惹麻烦。
季元瓅憋着一口气狠瞪着他,他则是淡淡的回视,这种感觉像是拳头捶在棉花上,撑了几秒后她挫败的说道:“你!下车下车!”
第2章(1)
火光连天,冲天怒焰像是要把整座城给吞噬掉,屋内的温度高到像是能烧熔所有东两。
火神占据的大宅,不时传出木头燃烧的哔剥声和东西坍塌而下的巨响。
在祝融肆虐的屋内,有一个看不清面目的女子端坐如仪,比起那刺眼的火舌,女子身上的红色嫁衣更显诡谲如妖花。
对于外头杂沓的声响,女子恍若未闻,如秋水般的美眸直视着烈焰深处,端丽的容貌绽开一抹温柔的笑,涂着胭脂的红唇轻启,“你……你的眼睛看得到了吗?我就知道你一定有办法医治的。”说完,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纷纷落下。“你终于来了吗?他们说你死了,我总不信……”
烈焰中的白衣男子向她伸出手,她慎重的交出自己,紧握着他的手,一并走入烈火中……
哔……哔……
季元瓅侧躺在双人床上,浅眠的她在闹钟响第一声时就醒了,她睡眼惺忪的坐起来,按掉仍响个不停的闹钟。
她习惯性的揉了揉头发,她好像又作了那个满屋子烈焰的梦境。
她小时候常作这样的梦,长大后频率好像比较少了,怎么这两天又开始了?不过每次醒来后,她都不太记得详细的梦境,但那样的火势实在让人很难忘记。
这几天有什么关于火灾的新闻吗?会不会是因为这样才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不对,她隐约记得梦境中的那间房子雕梁画栋、古色古香的,不像是现代的建筑物,而且好像还有一对男女,他们好像说了什么话,不过她不记得了。
总之是个很莫名其妙的梦,更奇怪的是,她居然觉得有点哀伤。
又呆坐了一会儿,她决定起身去盥洗,等一下还有事要忙哩!
当她盥洗完走出厕所没多久,挂网的电脑萤幕上出现一张十分俊秀的男性脸宠。
“元瓅,早啊。”
季元瓅没打开视讯的镜头,她看得到对方,对方看不到她,未化妆的她不轻易见人,即使是称得上青梅竹马的楚哲也一样。
她不自觉又想起宴会中那些三姑六婆的话,不上妆的她皮肤像风干福橘皮?这副皮相全整型过?呵!老实说,她对自己的长相满意得不能再满意了,哪还需要动刀呢?
季元瓅望着梳妆台上的镜子,映出一张绝美的年轻脸蛋,肌肤吹弹可破、如同白煮蛋般滑嫩,不过气色不算好,有些苍白,但这倒平衡了她过于明丽绝美的五官,让她看起来有几分娇弱。
可是她不喜欢这副模样展现在别人面前,所以总用大浓妆掩盖住真正的样貌和真正的自己。
“早!不过话又说回来,美国现在的时间应该深夜十二点多吧,你刚回家?”
季元瓅坐在梳妆台前边聊天边上妆。
楚哲年长她十岁,是在她家工作三十几年的司机的独子,她出身平凡却优秀出色,无论是学生时代的他,还是成年后的他都是如此。
她近二十年的岁月中,他陪在她身边的时间比她家人还多,是她唯一可以聊天说心事的对象,对她而言,他是很重要的家人,这种因为依赖而怕失去的感觉,让她曾以为自己喜欢上他。
果真是年少不懂事。
“是啊,最近很忙。”
季元瓅化好妆、穿戴整齐后,才坐到电脑前打开视讯。
“好几天没上网和你聊聊了,这几天开心吗?”
“开心!”这几天呐……唉,一言难尽。
在那天之前,她虽然名声不好,但顶多偶尔才会被人当成八卦说嘴,可经过那天的事后,她恐怕已成了过街老鼠,那些欧巴桑贵妇定会更不遗余力的攻击她是个心机重、不要脸的女人。
厚,她真的很无辜,在像只从海里被捞出来的水母般软趴趴的被尹璇墨抱在怀里时,她根本不知道这个颜面神经瘫痪的家伙,就是那道不看会终身遗憾的风景,好吗?
要设计人也要清楚自己要设计的是谁吧?那些贵妇看图说故事的本事实在太强了,怎么不去幼稚园说故事给小朋友听啊,啧!光想都能让她一肚子火。
“开心?”楚哲太了解她了,她回答得这么快,反倒像是在掩饰她的不开心。
“真的?”
季元瓅笑着点了点头,她不想让他担心,况且他们虽然亲近,但她对他并不是完全没有保留,尤其是在知道那件事之后。
他看得出来她并不想多说,勉强选择相信。“你开心的事,会不会和我想的是同一件?听说闻名国际的木雕大师V.K有件作品展出后捐出来义卖,他本人也在国内。”V.K虽是西班牙藉,可受东方文化影响很大,曾在中国旅居十五年,习佛、品茗、搜集字帖、古籍,他的雕刻作品深受禅宗影响,一系列的莲花雕刻“风华”更是名闻国际。“你看到大师本人了?”
季元瓅叹了口气,不无遗憾的想,那位大师的作品,就算有钱也不一定买得到,加上他脾气古怪,管你是国家元首、天皇老子,什么人的帐他都不买,因此他愿意义卖作品和出席宴会简直就是刷新个人纪录,这对没有门路可以见到他本人的粉丝而言,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礼物,只可惜她即使获得这样的资讯,还是慢了一步。
“我那天去的时候没见到他,听说他的作品秒杀,人也快闪。”还有一说,作品不是秒杀,而是早已内定买家,过分,这有违公平交易耶!怪不得他难搞的性子会和他的作品一样享誉国际。
闻言,楚哲不免有些疑惑。“那还有什么事值得开心?”
季元瓅撇了撇嘴,胡诌道:“最近上流圈的欧巴桑们多了一个能让她们热情注目的对象。”
看着她一脸不屑,口气又充满嘲讽,他好笑地道:“有这样的人?”
他也很清楚那些贵妇们个个眼高于顶,能让她们看中的人,想必也不简单。
“上流交际圈不可不看的风景。”
楚哲斯文的笑了。“那不就是你吗?”
“你日行一善的好习惯一直没变。”她干笑道。
“你开心是因为看到那道风景?”
季元瓅不客气的翻翻白眼。“再好的风景也得适合自己才行,喜欢赤道风光的,千万别跑到南北极自找折磨。”还有,再好的风景也要有好的人文才般配。
“那个人是个冰山美人?”相处十多年,楚哲很清楚她的想法。
和聪明又了解自己的人说话真是轻松多了,她说什么,他都能抓住关键字加以举一反三。“你真是多智近乎妖,不过这回你只猜对了一半,半人半妖,你只能算是人妖。”说着她忍不住笑了出来。“那一位是冰山没错,不过不是美人,是帅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