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做秋千需耍有人爬上树上系绳子,小……你怎么能爬树。”
“反正最后一定会有办法的,你赶快去上工吧!我也要去做事。”瑷媛推着绿儿出了门槛,她换下一身的华服,选了一件朴素点的白衣裙,第一次不假人手更衣,瑷媛显得有些狼狈,真没想到,连换个衣服……唉?她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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瑷媛叫了一声,又敲到手指了,在左右手的替换下,每根纤指所受到的待遇一样,这会儿全一样肿,幸好,一个简陋的秋千还是呈现在眼前,现下的工作就是把它绑在树上,可是……
瞪着高耸参天的松树,怎么办?天应无绝人之路,可这树让她感到怯怕。
在抉择之间,她听见一个叫声。
“喂!你在干什么啊!”青嫩的嗓音,瑷媛左右回顾,连个影子也没瞧见。
“我在上面啦!你是谁?”
瑷媛抬头,树上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十岁出头吧!看她一身云衣罗裳,头上的珠翠价值不菲,八成是哪个王公贵族,算来也是个郡主吧!不过,这也不干她的事,回过头,瑷媛继续瞪着眼前的松树。
“哇!你好美,我怎么从没见过你,真奇怪!”小女孩正要轻轻一跃,像只轻巧的小猫落在地面上,这让瑷媛看得目瞪口呆。
“我刚搬来,你……会功夫?”
女娃点点头,“有点底子,原来你想装秋千啊!”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对这个姊姊有莫名的好感,或许是她见到她没有讨人厌的谄媚嘴脸吧!
“你可以帮我吗?”
“举手之劳,没有问题。”女娃捉着绳子,猴子似的攀着树,两三下就在树上,使劲绑牢绳子后,跃回地面,拍掉手中的尘土,“可以了,我绑得很紧。”
瑷嫒轻轻的坐上去,经过几次的测试,嗯!没问题。开始轻荡几下,呵!自己做的秋千坐起来挺有成就感,微扬着嘴角,深陷的酒窝,衬着背后的夕阳,织就一幅美丽的仕女图,旁观的小女娃看愣了眼,心中不停赞叹:好美,好美哦!
突然,毫无预警,绳子“啪!”一声断了,瑷嫒重重的跌在尘土上,魂不附身的呆住,忘了屁股的疼痛,直到一阵毫无忌惮的笑声传进耳里,看着那小女娃的讥笑声,没有任何礼教的拘束。
瑷嫒也跟着笑,毫无拘束,捉起一把泥土,把手弄脏,她突如其来的捧住小女娃的脸,在小女娃脸上印了两个掌印,“小耗子,上灯台,偷吃油,下不来……”
小女娃用衣抽拭着脸,“好啊!你真可恶!”学她也将手弄脏,“我来了!”
瑷嫒起身让她追着跑,一大一小,夕阳下,背影反映在静水中,拉长了身影,直至太阳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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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发生什么事!怎么——”绿儿脸色大变,急得绕着瑷媛仔细瞧,探怕她真伤着哪里。
“绿儿,叫你要叫我瑷媛,不然就叫我妹妹,怎么说你都不听。还有,我没事,这一身是玩出来的。”
“瑷媛,你去玩泥巴?”绿儿瞳目结舌,这教她怎么相信,她一个……
瑷媛眉开眼笑,黑白分明的眸子闪着满满的快乐,“我只是与人玩沙土,第一次这么疯狂,弄得我现在手脚都有点疼呢!不过,我真的把秋千搭好了。”其实,这也是她高兴的一个原因。
“不只如此,我还认识一个会点拳脚功夫的女孩子,她应该算小妹妹。”
“小妹妹?”宫中比小姐还小的女孩根本手脚不俐落,说是后备官女又不像,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个鬼灵精怪的小公主。
“瑷媛,你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吗?”
“非富即贵,看她的衣着我就知道了,但那又何妨,只是做个萍水相逢的知己,不需要知道名字,我和她只互道姓名而已,她姓李名玲。”
果然,是高阳公主,皇上的亲妹妹,传闻顽皮又鬼点子特多,在她底下的宫女常吃尽苦头。
“瑷媛,你对她千万要小心,她的身分不凡。”
瑷嫒蹙着柳眉,“不能来往吗?”
“她权贵一等,就看你的心思。”
“随缘吧!”
“那您光沐浴更衣,瞧这一身脏乱,穿着也不舒服。”
点点头,她随着绿儿去沐浴,但却把绿儿赶出来,她现在要学会什么事都自个儿来。
“不管我发出任何声响,你都不可以进来帮我。”
绿儿点头后,就让瑷嫒给推出门。
热腾腾的水气氤氲了眼,迷蒙了视线,瑷嫒用手指测了水温,差不多!
她慢慢的解下衣裳,小心的跨进浴桶,热水的爱抚像丝缎的抚触,她轻叹了一声,好舒服。
想拿椅子上的毛巾,却怎么也构不着,这就是没有人待陪的结果,她正在努力适应,重新跨出浴捅,拿了毛巾后才又回到浴桶。
她,开始期待明天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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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2)
荷花开了,夏日的烈阳教人不敢直视,瑷媛利用在草堆中发现的小船,与李玲滑到湖中央,摘了几朵荷花,打算做个冰凉的荷花羹消暑。
“跟着姊姊真好,有得吃又有得玩。”李玲想到可以吃瑷嫒巧手制作的小点心,兴奋得在瑷嫒身边绕来绕去。
瑗媛露齿一笑,“皇宫御厨什么没有,搞不懂你为什么爱吃这些平凡东西。”
“可是真的好吃嘛!跟御厨做的一点都不同,味道我也形容不上来。
“为什么不跟着去避暑?”瑷媛奇怪的看着李玲,照道理说:每年的皇家狩猎是王孙贵族、贤能奇才聚会的圣典,除去避暑外,也有不少名门闺女是借此挑选乘龙快婿。
“无聊!每年都去,总有一些跟屁虫尾随,公主长、公主短,被叫得命都短一半了。”
“胡说八道,童言无忌。”
“就会说我说的是童言。”突然,李玲安静下来,直盯着瑷媛瞧。
瑷媛不习惯一下子安静,抬头看看李玲,“怎么了?我脸上沾了东西吗?”
李玲摇摇头,“我实在想不透,为什么我皇兄会把你贬到冷官,如果我是男人啊!一定学秦始皇建一个阿房官把你藏起来。”
瑷媛摇摇头,“女人你见过几个?更何况,自由自在是我不曾拥有过的日子,尝过这种日子的滋味以后,再回到以前我-定会死掉。”眼光飘远,瑷瑗不敢想像那种生活。
“冷姊姊,你怎么了?”
“在发呆而已!”瑷媛将做撇好的荷花羹放着吹风,“等凉一点再来吃好了!”
瑷暖让火热的炉子给熏得脸颊透着粉红,额头沁着薄汗,出了厨房,微风袭人,带来了丝丝凉意。
“哇!好香。”李玲拼命往瑷媛身上嗅。
“能有什么香味,都是汗臭。”
李玲摇摇头,“姊姊的身上都是兰香。”
瑷媛本要笑说,却让远处的叫喊声止住。
“绿儿,发生啥事?怎么跑得气喘吁吁?”
“不得了了,御厨不晓得怎么,突然晕死过去,而那些大夫全跟着皇帝北上避暑,现在皇宫中没半个大夫。”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绿儿,你快点拿着药箱,我跟你去瞧瞧。”
“嗯!”绿儿点点头,拔腿就往屋子内室冲。
“姊姊懂医术?”
“嗯!略懂皮毛。”看见绿儿将药箱拿出来,“你自个儿玩,等荷花羹凉了就可以吃,我去看看。”
“我也要去。”
瑷媛本想说不,毕竟在礼节上怎么也不适合一个千金之驱的公主前去,但看着公主坚定的眼神,罢了!与她结交也是不含礼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