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做什么,这么神经兮兮?”
“小声一点,我好不容易才溜进来看你的。”李玲语毕,动作间的探头探脑,真像童谣里的小老鼠上灯台,想偷吃油。
“偷溜进来?有人在外头守着吗?”她的活动范围最远没超过这个庭园。
“皇上有令,没有他的允许,不准任何人进入兰馨阁。”
“是吗?”瑷瑗无法理解,那是谁送吃的东西来。
“皇上决定怎么处置我了吗?在这里老死一生。”
李玲愧疚的低下头,“其实都怪我,要不是我向皇兄硬碰硬——”她将事情的始未叙述一次。
“算了,命中注定有无。”瑷瑗拍拍李玲的手背,以示安慰。
“你……瘦了好多!”李玲惊呼,原本对她的印象始终停留在红润的双颊,现在苍白有余,白皙的肌肤有点病态的透明。
“会吗?你看错了。”瑷瑗闪避她探测的眸子。
李玲捉住瑷媛打算缩回的手腕,骨瘦如柴,“怎么会这样?是不是他们没有给饭吃。”
“你太会幻想了,大家对我很好,还有加菜给我。”挣脱出李玲的籍制,手腕留下一道红痕。
“老实说,你是不是生病?”李玲努力想对上她闪躲的眸子。
“你急疯啦!我是个大夫,最了解不过自己的身子,你放心,我还想陪孩子一起走。”她没说谎,她是想陪孩子一起“走”。
李玲蹙着眉,瑷瑗的模样不像在说谎,但她总觉得不对劲。
“好啦!别呆着发愣,赶快回去,免得等会儿被发觉。”推着李玲隐入草丛,催着她赶快离去。
等李玲离去,瑷瑗走回内厅,看着妆台的铜镜,是瘦了,脸色也变差,她明白她撑不过今年生孩子的时候。
好累!她想睡,最近很容易感到疲累。
第9章(1)
他始终无法漠视她,在探视过云昭仪后,感受了梅坞众人喜气洋洋的笑靥,连带让他心情极佳,赏赐了云昭仪奇珍异宝无数。
云昭仪双颊的嫣红与初为人母的喜悦,深深烙印在脑海,但见冷昭仪的刹那——
老天!静静拥着锦被的她,像让死神围绕,若不是锦被下和缓的起伏,他还以为她……
“怎么会这样?”李禄的脸色由白转青。
“小秀子,我不是交代要好好照顾她,早晚的补品不可少吗?”
“皇上息怒。”小秀子跪在地上,“奴才真的亲手挑选上好人参、燕窝、土龙给冷昭仪按三餐食用,而且御厨还亲自掌厨——”
“把那两名护卫找来。”
嘈杂的声音将瑷媛吵醒,她好想睡,但就是有可恶的人不识相,硬要大吵大闹,像孙猴子大闹天宫似的。
“好吵!”睁开眼的她对上他的怒火勃发,吓了一跳。
“皇上,”瑷嫒急忙爬起身,己无头御的她应该五体投地,以示敬意。
猛然起身,她颠踬了几步,差点跌倒,之所以没有跌倒是因为他抱住她。
他的体热传至她有点冷的躯体,瑷嫒失了往常的冷静,努力想挣脱他的怀抱,却怎么也扳不开他的铁臂,急得她脸颊通红,最后虚软无力的声音,显得有些可怜兮兮。
“皇上,民女尚未行礼。”
“为什么这么瘦?”
“民……民女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什么叫不明白,你想一死了之吗?”
瑷嫒明显身体一震,他不可能知道她的打算。
“朕不会让你得逞。小秀子,从现在开始,冷瑷媛与朕住翔龙殿,马上将她的细软收拾好。”
“不要……民女不敢玷污皇上的尊贵,更何况男女授受不亲——”
李禄扣住她越来越低的头,“你不是民女,你是朕的昭仪,夫妻间何来男女授受不亲。”
“皇上说过——”
“朕是大下共主,万物之王。”
若是连皇上的身分该有的德行都无法收敛他的霸气,她唯一的护身符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她让他抱起身,离开了兰馨阁。
“皇上,您还是打算命草民拿掉孩子吗?”在他怀中,她轻声问。
“公主说你怀的孩子是朕的。”仅只一句话,原来……呵!她明白,现实真的很残酷。
不再开口问任何事,怕最后自己浑身是伤。
*
冷瑗媛跟着皇上回到翔龙殿,怎么也没有猜到皇太后与李玲会在场。
看着李玲一张小嘴张得可以塞下一颗蛋,可以想见她大概也诧异于她的出现。
“民女跪见皇太后。”瑷媛要跪下,却让皇太后给伸手扶住。
“大礼就免了,我听玲儿说你怀有身孕,怎么身子骨这么瘦弱,这样对孩子不好吧!”
“启禀皇太后,民女生来就削瘦。”
“话是这么说,但怀有身孕的女子应该脸色红润,精神奕奕,如此生孩子才不会痛苦。”边说,
她使了眼色给侍女,要人多准备些补品来。
“谢皇太后的关心,民女会拄意。”瑷媛退至一旁。
皇太后让李玲扶着,坐进檀木椅。
“母后,您有什么事吗?”李禄清清嗓子,神色有些怪异。
皇太后睨了儿子一眼,一个流转,就知道打什么主意,八成是怕她询向冷瑗嫒的事。
“没事不能来吗?还不赐坐给瑷媛,孕妇站久了对身子不好。”
一直到她认为吊皇上的胃口够了,才缓缓开口。
“言归正传,母后这回来是要问你:东宫太子有人选了吗?现在朝中大臣各个纷纷拥立为主,再不决定,是非衍生过多。”
“一群过于闲散的家伙,整天无所事事,遇上外敌侵犯只会一句请皇上定夺。”李玲的话虽然没错,但就是刺耳,也显出他对朝中大臣均无好感。李禄仅是注视瑗媛一眼,却瞧见她正无聊的揪着桌角流穗把玩。
“母后,这事我自有定夺,今年中秋时分,一定会给您一个答案。”
皇太后瞥了一眼瑷媛,她已经吸引皇上大半的注意力,瞧她爱困的表情,她点头答应时,也给爱子一个心知肚明的眼神。“玲儿,陪母后回宫吧!”
“好。”李玲捉着瑷媛的手,“瑗媛,我母后要我们一起回她那儿陪她。”瑗媛打瞌睡之际,让人喊醒,有些迷糊的随着拉她的人走。
这看在李禄眼中,像她高兴终于可以脱离苦海的模样,当下火山爆发,一手掠住她的手腕,忘了拿捏力量大小,瑗媛一声惊叫,随着眼泪汨汨,挥开李玲的手,她只能握住自己的手,可怜兮兮的哽咽。
她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该死的,你为什么拉着她走。”李禄大声吼着妹妹。
“我……”李玲顿时手足无措,对兄长的指责不知该说什么,“瑷嫒,你有没有事?”
“好疼!”话还没说完,她人已经让李禄抱了起来,放在内室的床上。
“看什么看!小秀子,还不找御医来。”一群饭桶,遇事就只会发愣。
“是,皇上。”让皇上的紧张给影响,小秀子显得手脚发软。
“都是你的错。在瑷媛手没好之前,不淮你来找她。”李禄将李玲赶出寝宫。
在回到瑷嫒身边时,御医来了,额上一层薄汗看得出来他是赶来的。
“她的手怎么样?”
“启禀皇上,冷姑娘的手脱臼,只要好好包札休息,别动到这手就会痊愈。”
“那还不快点包礼。”李禄瞪了御医一眼,反正他最近看谁都不顺眼。
在皇上严格的监视下,御医如履薄冰,总算包好后,他赶忙告退离开。
瑷暖从头到尾都没仔细看他,直到现在,他脸上写着焦急与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