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恩看著大排长龙的车阵,连个小缝隙都被机车塞得满满的,这下子只好委屈自己停远一点的地方了。
翱煜瞧见他梦寐以求的套装软体,才要下手,就被左后方实出来的一只手给拿走。
“喂!那是我….:是你!”居然是他们班最“鸭霸”的张伟俊,靠著家里几甲子的土地被规画为工业区,就自称为有钱人,其实不过是仗势欺人的土财主,没啥水准。
“我要买这套软体,你另外再选一个。”张伟俊瘦竹竿似的身材,故意站著三七
步,一副傲得要命的样子,还不时用斜眼瞟人。
“那软体是解毒系统,你会用吗?”
张伟俊瞧瞧上头的英文字,只认得ABCD看得懂字母,至于其中什么碗糕他才不管,反正看楚翱煜一脸冀望的神色,让他失望而返就是他最大的快乐。
“你管我会不会用,就算我不会用,上头花花绿绿,我看了喜欢,买回家放在书柜里也高兴。”
“你怎么那么不讲理?”翱煜气极,动手推了张伟俊一下,可恶!他等这软体上市已经等好久了。
在张伟俊颠踬几步后,翱煜也被人推倒在地,那力量来自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她夸张的搂住张伟俊,不停的朝张伟使身上东瞧西瞧,深怕被人沾染上什么致命病菌似的。
“妈妈,我没事啦!”张伟俊蹙起稀疏的眉毛,硬将母亲的手挥开。
张林怡如放开儿子的手,朝翱煜大跨一步。“你这野孩子打哪儿来的,居然敢推我儿子,你妈没教你什么叫者子动口不动干吗?”
“张妈妈”翱煜神色不变,不理会众人的注目,只想将话说明白。
“谁是你张妈妈,叫我张夫人。真是的,没爸的孩子就是没家教。”
翱煜神色变得不自然,“你可以骂我,但不要讲不过人就以我没爸爸为理由损人。”
“你这死孩子是在骂我没……”张林怡如双手扭腰,连茶壶的姿势都出来了。
“妈妈!”张伟俊扯了母亲的手,真丢脸!他都这么大了,妈妈还保护过度,更气人的是还骂人家没爸爸,“我要走了啦!”当下,张伟俊装作一副不认得母亲的模样,率先往柜台付钱。
张林怡如走在儿子后面,她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走丢了可怎么办?
楚翱煜随手拿了一本电子周刊看,他不是没有爸爸,他的爸爸甚至是“雷集团”的总裁。别以为他还小就什么都不知道,虽然妈咪不看报纸、不看电视,隔绝了所有资讯的传递,但她忘了儿子有电脑,曾经看过他的报导,再加上母亲深锁在抽屉的相片,种种线索让聪明的他知道自己有爸爸,而且是爸爸不要他们母子俩。
这是一直搁在肚子里的疑问,为什么爸爸不要他们?偶尔想问出口,但只提到“爸爸”两个字,就瞧见妈咪眼露忧愁与悲伤,随著年龄的增长,他慢慢忘却拥有父亲的渴
望,现在.…:
“翱煜,对不起!妈咪来晚了,你看到什么喜欢的吗?”天恩倚著书柜,注意到儿
子手上的书,“则煜,你的书怎么拿反了。”她想帮儿子将书拿正。
翱煜抬起头,“妈咪,爹地在哪儿?”
天恩的手僵在半空中,在儿子渴望的眼神下,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刹那间,儿子的眼瞳由希望到失望再到谅解,她忍不住红了眼眶,轻轻抚过儿子俊逸的脸庞,好像抚过他似……
“妈咪,你别这样,我以后不会再问了。”翱煜用手捉住天恩的衣袖。
“回家好不好?”
“好,我不买光碟了。”
“妈咪说的是在台北的家,老师说你通过智能测验,希望你能上台北接受特殊教育,启发你的兴趣与潜能。”该面对现实了,更何况她已自私七年,该为儿子打算,闭塞的屏东不适合特殊孩子的教育。
更何况他大概结婚了,说不足孩子只比翱煜小几岁。
翱煜用力的点点头,大大的眼睛闪著希冀,或许……或许他可以瞒著妈咪去问爹地为什么不要他们?既然妈咪不肯说。
七年了!足以让当初海枯石烂的恋人在朝夕相处后演变成“七年之痒”的老剧情。
“阎霨组”的七个人如今仅剩烈、水、火是单身贵族,其余的全有家室,扣除与妻子貌合神离的合,其他都过著令人羡慕的幸福日子。
眼前的光就是个好例子,瞧现在的他紧搂著妻子的腰,动不动就偷一个香吻,其不敢想像他以前居然是他们之中最清心寡欲的。
“别在我面前上演什么亲密戏,你可以滚回你的老巢去了。”
七年前,在卓尔凡醒来后,他骨子里的热似乎消失殆尽,一直就像现在这般冷,教人连大热天都会不自禁冒冷汗。
枕边人的一刀让他自此更防卫最亲近的人,就连他们也不例外的在无形中加了一座墙,隔绝彼此的相护。他一直希望他能找到真正的最爱,不要像关那样。
令人感到不解的是,在七年前他不准任何人寻找楚天恩的下落,也不允许任何人去报复,实在想不通啊!
“我听水说,你最近都睡公司,情妇满足不了你吗?”
“办完事就离开,这是我的作风。”不避讳与人闲聊床弟之间的事,反正大伙都是成年人,越隐瞒就越让他们感到好奇,这是他的经验之谈。
“你好像是七年前才变成这样的。”光放意去提他忌讳的事,那也是他的痛处。
“滚!”烈不拖泥带水的命令,足够让人陷入尴尬,但不包括光。
沈耀宇洒脱的扶著妻子起身,“倩儿,走吧!为夫真是到处惹人疼,唯有尔凡不爱。”
“不会的,尔凡只是拙于表现,对不对?”影倩故意回头问,不期待他会回答,便转身出去。
卓尔凡已低头疾书,专心的翻看企画书,一直到门关上。他深深叹了口气,好友的幸福除了让他羡慕外,偶尔他会坏心的希望他们早日破裂,但仅止于想想罢了。
这些年来,他忘不了楚天恩将刀插进他体内时的表情,包含了解脱、幸福及痛楚,为什么?他永远也无法明了,除非找到她,但他放弃了。
天啊!卓尔凡,你该忘了她才对,但怎么才能忘记,腹部的疤痕提醒她的存在,这一刀可真让她永存他心。
应该就是这楝了。楚翱煜抬头望著高不见顶、直人云端的帷幕大褛,阳光刺眼令人不敢直视,他跨越马路,来到大楼前,进人红外线范围,电动门打开,他毫不犹豫的步人。
挑高七米六的天花板看起来气派十足,大理石表面光可鉴人,他看见人来人往的踩在上头,这是大人的世界,对他有点遥远又有点亲近,是因为即将见到父亲吗?
“小弟弟,你找谁啊?”
翱煜看著眼前漂亮的阿姨,故作天真的抬头,“我找爹地,姊姊,你知不知道我爹地在哪里?”
“小弟弟,你爹地叫什么名字?在第几层楼工作?姊姊帮你找。”
“我不知道耶!”无辜的搔搔脑袋。
她的表情有点为难,翱煜赶快接著说:“但是他交代我下课后到他公司的育幼室等他。”
“噢!那我带你去,就在地下二楼。”她想牵起翱煜的手。
翱煜不著痕迹的闪过,“大姊姊,爹地的公司好大哦!怎么没见到大老板呢?”
“大老板怎么可能随便让人说见就见,我们总裁的办公室在四十二楼,光声音辨识器、指纹辨识器以及密码就有不少关卡,更别提没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