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儿看得直抽气,这、这块小东西可是价值连城呀——
怎么会有这东西?
因为细绳太短,四月即使垂下眼也仅瞥见一角,只是柔荑上传来的温润触感却实实在在告诉她,自己脖子上的确挂了一块小巧的玉器。
“四月姐姐,这玉牌——”小葫芦咽了……口口水,眼巴巴地瞅着,“给我们大伙儿看看,成吗?”
“嗯。”四月点点头。
李大帅小心翼翼地帮她取下来,再小心翼翼地放到小葫芦手中。
小葫芦一接过就捧在手心里如获至宝,欢喜得不得了,一边看一边忍不住道:“四月姐姐,这么好看的东西,以前都没见你戴过呢!”
四月纳闷地摆摆手,“可是这块玉牌我也从未见过啊,不知它怎么会出现在我身上?”
“咦?”小葫芦奇怪地睁大眼。
“丫头,不会是生病生糊涂了吧?”老胖在旁边笑呵呵,“自己的东西都忘了。”
纤眉微拧,四月嘟起嘴儿,“胖大叔,这真不是我的东西。”
边上,王大婶从小葫芦手里接过玉牌,和李大婶两个人挨在一起看稀罕宝贝似的看个不停,一边看一边喷喷有声。
“我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没见过比这更金贵的东西。”
“是啊,是啊,可不是?”李大婶忙着附和。
可是,这么稀罕贵重的东西,怎么会在一夜之间跑到四月丫头的脖子上呢?
大家一时都苦思冥想起来。
便在这时,一个人慢悠悠地推门而入。
小葫芦眼尖,“杜总管!”
“咳,你们都坐着吧,不碍事——”杜总管漫不经心地扫视房内的众人一眼,摆手示意,“我过来看看四月姑娘。”
看着众人齐刷刷低头静默一片,心里感到无比的舒坦——呼,总算找回一点威风的感觉了。
一抬眼却见四月挣扎着要下床来,杜总管伸手止住她,“四月姑娘,你身子还没好,安心在床上坐着吧,我不缺你这个礼。”顿了一顿,转过头皱起眉,“你们手里拿的什么东西?”
已传至老莫手中的玉牌仅露出墨绿色的一角,看在杜总管眼里,分外可疑。
“拿来我看——”
“是,总管。”老莫毕恭毕敬地把玉牌递至总管大人手中。
“咦,这竟是……杜总管的眉头皱得更紧。
这宝贝儿怎么会流落到这里?
“总管认得这东西?”老莫傻呵呵地问。
孰料杜总管只白了他一眼,反而静默不语。
见总管大人如此,大家一时也吓得屏息噤声,谁也不敢再发出什么声响,要不然,就不是“遭白眼”那么简单喽!
长久——
杜总管忽然抬眼看向床上迷茫的娇人儿,面色已转为和缓,若有所思地道:“四月姑娘,此物你从何处所得?”
四月依旧迷茫地摇摇头。
小葫芦在边上抢着答道:“回总管,这块玉牌是一夜之间落到四月姐姐脖子上的,她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呀!”
第5章(2)
“这么说,我便有八九分的把握了。”杜总管听完后居然眉目全开,隐隐露出一种满意的神色。
嗄?啥?
大家都变成了丈二金刚。
难道总管大人已经知道了这块玉牌的来历?
又是小葫芦嘴快,“总管,你老人家知道这宝贝是打哪儿来“嗯……这个嘛,我当然知道得一清二楚,这天下哪有瞒得过我的事情?”杜总管自负地点点头,笑眯眯地轻捋着颔下的元茎疏须,转而却又飞速地板起一张脸,冷冰冰地道:“不过你们谁也不许给我瞎打听,至于它从哪里来?”
他扬了扬手中的玉牌,“自然是从该来的地方来。”
总管这话……呃,讲得真是……有、道、理呀!
“四月姑娘,你且将它收好。”杜总管把玉牌放回四月的小手中:忽然面色又变御无比郑重,“这块东西关系匪浅,你莫管它究竟早何来历,只需记牢一点,千万要妥善安置,以后不可再轻易示人,也不可随意丢齐,更不可粗心大意,磕碰坏喽,因为——
他暗暗咽了一口口水,“这实在是一件千金难得的宝贝呀!”
大家都被总管大人的一番话给唬住了。
四月看看自己手中的玉牌,娇靥微露狐疑和为难之色,怯怯地道:“可是……这并非四月所有——”
“你错啦!”杜总管摆摆手,打断她的话,“俗话说:既来之,则安之。这东西既然目前已在你手中,便是天意,你就甭管那么多,只要听我的,收好它便是了。”
见四月听话地将玉牌握在手中,杜总管方才满意地踱开去,“好了,大家都回去干活,让她好好休息养病。”杜总管迳自开门片刻之后,李大婶他们也都纷纷离开了,四月一个人便躺回床上又小睡了一会儿。
迷迷糊糊间,忽然又听到门板转动发出的轻微“嘎嘎”声,随后,便从门外探进一枚小脑袋。
粉雪似的脸蛋上透着苹果般的晕红,圆溜溜的乌亮双眸、小而秀挺的鼻子、娇俏的小小樱唇,尤其脸上那一股好奇的神情相当俏皮诱人。
好可爱的一位少女!
四月不可置信地揉揉眼睛,再睁开眼时却诧异地发现那少女己凑到她的跟前。
只见她睁大一双鸟溜溜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四月猛瞧,忽然笑嘻嘻地轻声赞叹道:“真是个美人胚子呀,难怪哥哥会喜欢,连我也看不厌呢!”
四月被她说得脸都红了,“小妹妹,你是谁呀?”她边说边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吗?”那少女用手指着自己,继而又调皮地眨眨眼睛,“我先不说,让你猜猜看。”
四月被她逗得笑了,摇摇头,“这我可猜不出来。”
那少女嘟起小嘴儿,不依地道:“好姐姐,你猜猜嘛,猜中了我明日带小白来看你。”
四月睁大眼睛,“小白是谁,他是你的朋友么?”
没想那少女一听就欢喜得不得了;连连用力地点头,“嗯,小白是我最要好、最要好的朋友!不过它不是哪个‘谁\'哟,它啊,是一条刚出娘胎才一个月的小狗狗。”
原来是小狗啊!
四月的美眸里漾出温柔之色,含笑看着面前的少女。
难怪她会这样欢喜呢!
她还在“咭咭咯咯”地边笑边说着,“……小白是我给它取的名字,知道为什么吗?”她自己设问,不待四月回答,又迳自接下去回答:“因为它白打一生出来就浑身长着雪白的毛哦,白得像雪一样,摸起来也是又柔又软,可爱得不得了!可是现在,嘻嘻——”
她说着陡然笑了起来,用手指向自己的眼睛,“它居然在这里长出了一块圆圆的黑斑,连屁股上也有一块,活像被人狠狠揍了一拳,外加踢一脚……嘻嘻,呵呵,连我也忍不住常要取笑它。”
说到这里,她忽然闷闷地叹了一口气,圆溜溜的大眼晴直瞅着四月,扑闪着一种调皮、鬼灵精的光芒,“好姐姐,我说了这么半天话,你到底猜中了没?”
这个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小调皮鬼,怎么还惦记着要她猜呀!
蝶首半歪,四月只好费劲地细细打量她,忽然若有所悟,一个念头跑入她的心中,也随之让她的心沉了下去。她看着那少女,娇美的面容带了一抹忧虑,“你……你是这府上的小姐,对吗?”
“呀!”那少女拍手娇笑道:“姐姐真厉害,一猜就猜中了呢!”
四月勉强笑了笑,“不是我厉害,而是你身上的穿戴泄露了你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