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激动,我已经听说了,张筱妮指证历历,她把当时情况都说了一遍。”马敬学紧锁眉心,“静蝶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不认为她想毁掉你的电影。”
“不知道……”他痛苦的闭上双眼,到现在肚子还会绞痛,“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个圈子有多黑,难保她不是刻意接近我的。”
“假设我们都瞎了,看不清她这个人,但你呢?静蝶看你的眼神热切得很,那感情不是演出来的。”马敬学拉了张椅子坐下来,“我也不觉得她是坏人,张筱妮提到静蝶在现场说是你逼她的,什么意思?”
他逼她的?樊谦颤抖着深呼吸。静蝶怎么能说出那样的话来?
他敷衍的把静蝶讲述妖鬼三月大限的事告诉敬学,根本不想提这种荒谬的事,只急着催敬学回黑山。
“我不会回去的,我不想骗你,我不可能拿自己的命去赌,黑山的事大家都知道,没人看过是因为都失踪了。”马敬学语重心长的叹了口气,“你就没想过静蝶说的可能是真的吗?”
“马敬学,我在黑山住多久了!”樊谦简直气急败坏,“信任要有一定程度,难道她说她是公主,我也要相信吗?!”
“公--”他顿了一顿。
张筱妮也跟他说了这件事,还很肯定静蝶的精神状况一定有问题。
“她说她是咸丰的公主对吧?”
事实上,他认为这件事才叫扯。公主?怎么跑出个穿越来了?若说连续剧跟小说流行穿越就算了,好歹也是现代穿到古代,古人穿到现代还怎么活,怎……
马敬学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说:“我记得静蝶一开始什么都不会对吧?说话也很奇怪……”
“马敬学,你在发什么神精!”樊谦有点恼火了,“我现在只想知道她人在哪里--打电话回去,我的手机还在黑山!”
“那你说她是怎么进到别墅的?临演名单中也没有她,工作人员一来都会先签到,哪个人能逃过我眼睛。”他这个疑问其实埋在心中很久了,只是樊谦对她实在照顾有加,所以他一直不方便问出口。“她从二楼‘掉’出来时,我真的是傻了,她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这重要吗?”樊谦拧着眉低吼,“你居然在想这种荒谬绝伦的事!”
“那里是黑山耶,妖怪跟恶鬼的地方,为什么我们可以信那边有厉鬼,却不相信真有穿越时空这件事?”马敬学不是刻意为静蝶说话,单纯就事论事,“我记得人人都在说黑山,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除了活命!”
活命!樊谦闻言突然一懔,想起此时此刻,静蝶一个人在黑山。
“她为什么没被警方带走?她应该要待在警局才对!”她紧握着拳头,“她现在只剩一个人!”
“我还不是很清楚……”
“我没有放她一个人在黑山这么久过……白玠恒说过,黑山只认我的!”樊撑着身子坐起身。就是因为如此,他几乎不让静蝶离开他身边的。
马敬学扯了嘴角。看看这家伙在说什么矛盾的话?“你不是不信黑山有鬼吗?现在又说黑山只认你,你根本一直在自相矛盾!”
“闭嘴!”樊谦怒吼一声,肚子又犯疼。
拿着手机走出去,马敬学这通电话横竖都得打。静蝶只身待在黑山,连他都担心,毕竟再怎么说,她都对他有恩……对!
“樊谦。”他站在门边回身,“我今天去看报告你知道吧?”
“知道。”他皱眉的说,“静蝶催你去的,害我不禁想到,该不会是她的计策之一……我不想把她想成坏人,可是--”
“我有肝癌。”
咦?樊谦愣愣的瞪大双眼,诧异的看着十一点钟方向的马敬学。
“第一期,连医生都说我运气好,居然刚好在这时候做健检,范围很小,切除后再做化疗,存活机率非常高。”他无奈的笑笑,“静蝶很早就说我肝有问题,又一直催我去看医生,所以这件事情我很遗憾,我选择先听她怎么说。”
樊谦一时难以接受。敬学居然有肝癌?而静蝶早在几个月前就看出来了?“她说她跟一个费什么雄的医生学过医术,难道这是真的?”
她是医生吗?是医学院毕业的?
马敬学耸了耸肩,拨通电话后便走到病房外。
坐在病床上的樊谦突然涌出了许多怪异的想法,而且心浮气躁的坐立难安……他突然很想来根烟,护士没说拉肚子不能抽烟吧?他伸手想摸口袋,却发现自己已经被换了病人服,烟跟打火机应该都在原本的上衣口袋里。
“敬学!马敬学--”他朝门口唤道。
现在唯一行动自如的就是马敬学了,不过他不知道走到哪里讲电话了,根本没回应。
樊谦被多种情绪影响着,既忧心如焚,又怒不可遏,另一方面则是疑神疑鬼。静蝶到底是个谜样的女人,出生不明、背景不明,讲的话不符合常理就算了,所作所为他也完全不能理解。
他昨天吻着她说晚安时,还幸福满胸臆;到窗边吞云吐雾时,还珍惜般的拿着那打火机笑,笑那四面佛附近的小贩真灵,说这打火机能为他带来好运,让他遇到了真心爱着又对他无所图的女人、找到最适切的女主角,电影拍摄顺利……
静蝶今天也提到他的打火机。
她说因为捡到他的打火机,她才会从清朝穿越过来?仔细回想,在她出现前,他是先看到打火机从楼梯上掉下来,但事实上它不见了两天。
打火机是从半空中落下的,那声音不是从楼梯滚下来的,他听见时,打火机已经快落到楼梯间的平台上,几乎是平空出现的。
静蝶呢?他那时只注意打火机,抬头时她就在他面前了。
如果她是从楼梯摔下来的,那至少会有尖叫声或撞击声,至少不会这么快就出现在他面前……等等,樊谦,你在想什么,在为静蝶证实一切吗?
“对不起--”病房外忽然冲进一个女人,上气不接下气的扣着门缘,“我真的忘记了!”
樊谦怔了住,两秒后才回神,“璎珞?”
璎珞,白玠恒的新婚妻子,很诡异的跟白玠恒过世的初恋情人长得一模一样,不过个性倒是南辕北辙,一个是极为讨人厌,一个是极为讨人喜欢。
跟在她身后的是也一脸慌张的白玠恒,拧着眉疾步走入,打量着他。
“没事吧你?”
“玠恒?”哇,他惊吓更大了,“真是稀客!”
“你找我两次,我回电你又在忙,再接到消息时居然出事了!”白玠恒神色凝重的走上前,“受伤吗?剧组有人死亡吗?”
“你在说什么啊?我们只是拉肚子。”樊谦狐疑极了,“谁告诉你我们有伤亡的?”
“咦……”白玠恒一愣,回望向长发女人,“璎珞!”
“我没注意那么多嘛,我一看到新闻就突然惊觉不对劲了!拉肚子而已吗?奇怪……”她一脸忧心忡忡,“它们什么时候只玩拉肚子这种小儿科的把戏了?”
“有人可以解释一下吗?”樊谦被搞得烦躁极了,“既然你来了,我也想问一件事,你说黑山至少可以租给我四个月,可是如果有人说事实上只有三个月呢?”
“咦--”璎珞失声叫出来,“你知道?!”
樊谦被这一喊吓到了,思绪电转,沉吟两秒后,双目如珠的瞠大,“这件事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