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蝶,我今天吃--”樊谦回身往该站着人的角落看去。人呢?
狐疑的东张西望,环视整个前庭,怎么就是不见那女人的身影。这里才多大?屋前又在拍戏,她不可能进屋去啊!
“樊谦,要不要进屋一起吃?”张筱庭婀娜的走来,热情的中餐邀约。
“静蝶呢?”樊谦连正眼都不瞧她一眼,甚至直接越过她往前走,肩头还撞了她一下,“有谁看见静蝶?”
他对着工作人员喊着,但大家刚刚都在忙着拍戏,根本没人注意到,只能默默摇头。
张筱妮则是踉跄两步,不敢相信樊谦目中无她,好歹她也是共事人员,更别说他们是情人关系了。
他眼里就只看得见那个认识不到几天的怪女人?!
“小包也不见了!”有人注意到,“会不会跟小包去拿便当了?”
“去拿……”他拧着眉,话没说全,就瞧见小包的车从不远处驶来,隐约还可以看见副驾驶座上的确还有一个人影。
二话不说,樊谦疾步往马路冲去,那速度惊人,每个人都看得出他心急如焚。
停好车的小包一见导演过来立刻全身紧绷,瞧他眉头紧蹙,一脸肃杀之气,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倒是身边的静蝶不明所以,已经下了车,还提过两袋便当。
车子真是太厉害了!她只坐过轿子、看过马车,可从不知道用四个轮子就能驰骋得如此快速,不管去哪里都快上许多,也不需要耗费人力,小包只是脚一直踩着,转动手里的圆盘,咻地就到了!
“你去哪里?!”
才下车,迎面而来的是怒气冲冲的樊谦。
她吓了好大一跳,禁不住叫出声,差点松掉手上提着的便当,整个人害怕的瞪圆了眼,脚步不自觉向后退,眼看就快要撞上车身,是他伸手捞过她。
接着他的眼神移向下了车的小包,她赶紧喊大人饶命。
“我,我请静蝶去帮我拿便当。”
“帮你?我早上说的那句话你听不懂?她是我的助理还是你的?!”樊谦愤怒的咆哮,“你也是,一声不吭的乱跑,这里你熟吗?黑山是什么地方你又不是不知道!”
唔……静蝶瞪圆双眼,看见大家都被他的吼声吓得紧闭上嘴,可她并不害怕,因为宫里这种人太多了,她眨了眨眼,竟忍不住微微勾起嘴角。
他,在担心她吗?
“对不起,樊导,因为阿宝在忙,我不敢一个人开车出去,所以才会请静蝶陪我。”小包说着都快哭出来了,“我没有要她帮我拿便当的意思,我--”
她冲了过来,忍着泪水不敢掉,大家都知道不掉泪还有机会,一旦哭了,樊谦十成会叫她滚蛋不必再来。黑山虽然很可怕,但这至少是份工作,她不想就此失业啊!
小包慌乱的伸手要拿过静蝶手上的便当,一双手都在抖,这时有人轻推了马敬学一把,拜托他去说说情,别让樊谦又把一个人吓跑。
他倒是很懒得管,自己要管的事还不够多吗!不过,他倒是没看过樊谦对哪个女人这么紧张过,只不过跟出去拿个便当,有必要着急成这样吗?
“欸。”静蝶出了声,将手缩回不让小包拿便当,右手轻轻抵在樊谦的胸口,摇了摇头。
她蹙着柳眉,朝着他摇首,眼神里带着不安跟一些责备,他对上她的双眼,仿佛感觉到她在骂他小题大做似的。
他张口欲言,静蝶抽了口气,柔荑直接覆上他的唇,更加大力的摇头。
别闹!她好想喊出声,就这么点小事为什么要搞得腥风血雨?她就只是去帮个忙而已,当他的助理实在闲得发慌,白天他在拍戏,她根本就没事做,小包是个女孩子,一个人不敢去也是理所当然的,陪陪又何妨?
她没先说是她不对,可是别把气出在小包身上啊!
樊谦瞪大了眼凝视着静蝶,感受着唇上掌心传来的热度,眼尾瞟了小包一眼,示意她可以滚了。
小包仿佛获得大赦,像从鬼门关爬回来一般,火速冲到车上提走另外两袋便当,就往前庭冲去。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原本正在动作的工作人员瞬间个个石化。他们有没有看错啊?那个“助理”连句话都没说,只是摇摇头就让樊导火气都没了?!
最最诧异的是张筱妮跟马敬学,他们都是了解樊谦的人,觉得刚刚好像见证了奇迹。
“是我不好,可是你在拍戏,我不能跑去叨扰你。”见小包一走,静蝶连把他往车子这边拉,避开大家的视线,“黑山传说这么多,她一个人会怕,我坐着车子有她陪,没关系的。”
“你……可以说打扰我或是吵我,就是别用叨扰。”他顺势纠正用语,“你对这里不熟就乱跑,知道黑山有问题还这样!”
“所以是我不对,别把气出在别的女孩子身上。”咬着唇,她居然也感到些微不悦,“凡事讲理,你这人就是不讲理!”
“我--”好样的,她居然反过来说他了。
“不过……”她迳自低下头,绯红了一张脸,“你担心我,让我很开心。”
咦?就见她镶着一脸甜笑,娇羞的钻离他的身前,提着两袋便当直往前庭,小包早就冲回来接过她手上的东西,瞧见她还一脸感激涕零,她眨了眼示意一切没事,让小包松了一口气。
唯有樊谦晾在车子边,全身僵硬如木。
她刚刚那抹笑是怎么回事?他下意识抚着胸口,他的心跳又出了什么问题?
第4章(1)
静蝶打开冰箱,很认真的挑选晚上要用的食材,一份一份放到流理台上去。
之前樊谦教她客厅那个会说话的箱子叫电视,每天都会播放很多不同的节目,她好奇的什么都看,更是偏爱一些做菜的节目。
为此,她很认真的学着怎么使用这个厨房,认识一些调味料和食材的名称,甚至还抄写下来。
没用毛笔一开始不习惯,但后来却发现原子笔真是便利极了!随时随地拿起来就能写出字来,更不必点横竖勾捺,爱怎么写就怎么写,像场记一堆龙飞凤舞的现代草书,任谁都看不懂。
新生第二十天,樊谦的拍摄进度异常缓慢,起因在于赖巧屏一直演不好,加上他脾气又差,一旦赖巧屏的表演不如他意,他就会忍不住开口骂人,结果对方受不了,便三天两头请假,就算硬被逼来,演得更是差强人意,搞得演对手戏的其他演员都怨声载道。
再这样下去只是恶产循环,谁都知道,樊谦也明白,所以正在跟马敬学商量对策。
今天因为赖巧屏没来、张筱妮有通告,导致拍到下午两点就收工了,两个男人窝在三楼商量,她就负责洒扫庭除,得空时看看电视。
二十一天,至少她习惯了这间屋子、这个黑山,还有樊谦。
当然,静蝶瞥了眼在窗户上的人骨,骨头跟藤蔓似的攀附在窗框边,枯槁的脸极为惨澹,刻意张大嘴像是要吓她似的。这类家伙她自然也习惯了,就当不存在,假装看不见它们、听不到它们。
“我跟你说,我换定了!”咆哮声传了出来,表示樊谦拉开了门。“合约上面写得清清楚楚,不合用就取消!”
静蝶伸手握住窗框,使劲的把窗子打开,尽可能不去看被她撞碎的那堆骨头,再往后院里的树顶瞧去。哎呀,天快黑了,马敬学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