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扯了扯唇,继续进行手上的工作。
他抬起木板,精准量好树干和木板间垂落的最佳距离后,他系了个维持平稳的称人结,然后弯身在木板底部锁上固定的螺丝,完成了秋千的制作。
“行了。”他站起身,向后退了一步,双臂环胸,像是欣赏似地眯眼打量眼前这具他亲手打造出来的秋千。
忽然,他回头望向她,坏坏的朝那具约可供两人同时乘坐的秋千努了努下巴。
“上来吧。”
“什么?”
“花了这么久时间才辛苦做好的秋千,当然要试一试喽,上来吧。”他冷不防握住她纤细的手臂。
“我不……”当她还未反应过来时,她已被他一个使力拉扯,强迫坐上了那具双人秋千。
“啊!”她发出惊呼,表情紧张的握紧身旁的绳索。
“放心,不会让你摔下去的。”他坐在她身旁,修长的手臂伸到她背后,扣握她那端的秋千绳,长腿一个踏跃,载着两人的秋千开始摆动。
在他刻意的控制下,秋千摆荡的速度越来越快。
“别、别荡这么高,拜托,慢一点……”她害怕的叫嚷,全然不知自己在惊慌失措间,已缩躲进他宽阔的怀中。
费奇噙着抹笑,看着她宛如一只受惊小兔子般,紧紧偎靠在自己胸前,莫名的,他的心口涌起一股从未感觉过的柔软感受,彷佛被一根轻柔的羽毛轻轻搔过一般,触动了他心底深处的某一根弦。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放柔了……
“速、速度太快了,拜托,慢一点……啊!”她忍不住又发出一声惊叫,小手揪紧他的衣服,闭紧双眼,不敢往下看。
秋千摆荡的速度极快,让她几乎有种快要飞出去的错觉。
正当她以为这种身处高空的恐惧感永远不会停止时,蓦地,秋千摆荡的幅度逐渐减缓,速度也越趋变慢。
她疑惑的悄悄睁开眼,抬头望向身旁的男人,意外望进一潭温柔深邃、宛如深海的湛蓝中……
她不禁愣住了。
夜风轻轻吹拂过她及肩的发,庭院中昙花绽放得极美,淡雅的花香弥漫在空气中,他的薄唇动了动,似乎轻声呢喃着什么,但她却未听清楚。
“什……什么?”她感觉自己喉咙干哑,心跳莫名的加快。
她现在才发现,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有多靠近,近得她几乎都能感觉到,由他身上传来那宛如热铁的炽热温度。
“你的头发上有片叶子。”他缓缓伸出手,为她取下头发上的树叶。
他粗糙的指腹抚过她敏感的耳侧,引起她一阵彷佛电流般的酥麻颤动……下一秒,只见她捂着被他抚触过的发红耳朵,蹦地跳下秋千来,如同一只受到剧烈惊吓的小兔子般,满脸涨红的瞪着他瞧。
“怎么了?”他噙着微笑,手里拿着那片树叶,不动声色的问她。
她下意识猛摇头。
“没、没事,明天还要早起,我、我先回房了……”说完,她揪紧身上披着的薄外套,径自转身逃进屋里,匆忙间,连自己落了一只拖鞋也不知道。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费奇不禁弯起唇,缓缓绽露出一抹暧昧不明的微笑。
似乎是吓到她了……
差点忘了,与一般女人相比,动不动就害羞脸红的她,极为敏感又胆怯,连他自己也很讶异,这样的一个女人,居然能轻易触动隐藏在他热情外表下,实则冷漠淡然的心。
不可思议但却真实发生了,这还是他有生以来,头一回对个女人,兴起想要拥抱、霸占的念头。
真是,很新鲜的感受。
他敛下眸子,径自捏着那片翠绿的树叶,放在掌中把玩着。
这种感觉应该就是喜欢吧,想要完全拥有一个人,让她成为自己唯一的这种情感,应该就是喜欢没错。
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好人,面对自己喜爱、看中的事物,哪怕用再卑劣的方式,他也要想尽办法得到,自私蛮横又霸道的他,骨子里其实是个危险的恶徒,也只有她,才会单纯的以为这样的他,是个热心善良的好人……
想起那张见了他总是羞怯低垂的清丽小脸,他不禁勾起唇,轻轻扬起一抹浅看来,不能太过心急啊。
难得遇见了令他如此喜爱,下定决心要得到的猎物,他应该学习优秀的猎人,一点一点慢慢诱惑她进入他的陷阱中才对。
这样一个让他心动的女人,他绝对不会轻易地让她从身边逃脱。
他,会非常的有耐心等待,等待她掉入他网中的那天。
举起树叶,他轻凑到唇边,缓慢吹出悠扬的小夜曲。
月光下,如诗的悠扬乐曲,轻浅柔悦,随着秋千徐缓的摆荡,彷佛也传进了人心底深处……
第4章(1)
“咳……咳咳……”一整夜,因胡思乱想导致心绪紊乱未曾睡好的楼楚楚,收拾着店里,预备打烊,止不住喉间不断涌上的搔痒干涩,忍不住侧身咳嗽着。
时间已近下午两点,是早餐店预定休息的时间,从早上开始,她便感觉喉咙似乎有些奇怪,老是不住的犯痒发疼,那哽在喉间异样的干痛感,使她不时发出猛咳,不舒服极了。
是因为她整晚想着他那暧昧的抚触,睡不好的缘故吗?
可是以往即使再晚睡,或是失眠睡不着,都没出现过这样的情况,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苦恼的抚着喉咙,她纳闷地在心里猜疑着引发咳嗽的原因,下一秒,只觉喉间一阵熟悉的搔痒感袭来,她再度无法克制的发出猛烈咳嗽。
“咳……咳咳咳……”她咳得小脸都涨红了。
由仓库取完物品出来的费奇,正好瞧见她扶着桌子、弯腰猛咳的模样,忍不住蹙起眉头,关心的询问。
“怎么咳得这么厉害,感冒了?”他随手将预备等会儿要更换的新灯管搁在桌上,大步的走向她,“是不是昨晚和我在院子里谈话谈得太晚,不小心吹了冷风,所以着了凉?”
看她脸色似乎不太好,不会是病了吧?
“不是、不是,不是那个原因!”见他乍然提起昨晚的事,她先是敏感而激动的摇手,而后察觉自己的反应似乎有些过大,她尴尬的摸摸头发。
“我只是喉咙有些怪怪的罢了,不是感冒,真的,等等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她挤出微笑,表示自己没事。
费奇闻言,不太相信的眯起眼。
“我瞧你的样子,不像没事。”反而好像随时都会倒下的模样。
看他一脸怀疑不信,她用力深吸了口气,强自振奋起精神,硬装出一副没事人般的健康样。
“我真的没事,不信,你看……”她松开手中的抹布,几步上前,取过他放置在桌上预备更换的灯管,在他还来不及阻止前,逞强的踏上店内一张椅子,打算以直接的行动,来证明自己的健康状况无虞。
“瞧,我不是很好吗,还能自己换灯管,真的没问题的……”她笑着这样对他说道。
但话才说到一半,站在椅子上正高举双手拆取旧灯管的她,蓦地感到一阵强烈的晕眩袭来,她的身子忍不住晃了晃,手中的灯管摔落地面,双脚似突然失去力气般的一软,整个人从椅子上摔跌而下。
“小心!”费奇反应极快地越过餐桌来到她身旁,及时在她摔落前,拦腰抱下她……
“谢……谢谢……”她两眼昏花,无力地偎在他怀中,气息急喘,虚弱地向他挤出抹微笑。
费奇眉头拧得死紧,看着她脸上那不自然的潮红,直觉不对劲地抬手探向她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