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平很自动地选好舒服的姿势躺下,侧躺搂住夏星的腰。
“不要。”夏星拒绝。
“我没有要做什么。”桐平承诺。他闭起眼睛,十分安分,并问:“单纯抱着你睡觉不行吗?”
“不行。”夏星严正拒绝。
“有手臂枕头耶。”桐平祭出诱惑。
“我才不需要那种东西。”夏星冷淡地说。
“那我只好再次剥光你了。”桐平睁开眼,认真地说。
动手,自己肯定会输,夏星妥协地说:“好啦,不过多余的事不能做喔。”
“我就这么没有诚信吗?”桐平反问。
“知道了。”夏星认命地说。
桐平满意地笑笑,并贡献出自己的手臂,示意,“喏。”
有些不习惯,但夏星还是乖乖照做。她规矩地平躺下,枕在桐平的手臂上。她没有关灯,也无法入睡。她无法相信桐平能平静地入睡,好奇地转头看向他。房内仅有的光线,橘黄的光晕,照映着桐平的睡颜。
“快睡。”桐平催促地说,他仍闭着眼睛。
“那只是一次的失误而已,是个意外,是个微不足道的一夜情。”夏星缓缓地说。
“又要说这个。”桐平说。他大概猜出夏星想说什么,语气有些冷峻。他并不是很想谈,他以为很多事已经顺理成章了。
“你想一直像这样自欺欺人下去吗?”
“我哪有骗自己?”
“可是,你刻意忽略了自己不想正视的部分。”夏星正色地说:“这样子,你以为我们能走到什么程度?你究竟想要什么样的结果呢?”
桐平不语。
“要变成只是提供彼此发泄性欲的对象吗?”夏星哀哀地问。
一直都是闭上眼的桐平,终于睁开眼,他轻轻扳过夏星的脸面向他,直视着她的眼眸问,“你以为我是想要这样的关系吗?”
“不然你想要什么样的关系?”夏星反问。
桐平深深地望着夏星好一会儿,缓缓将话说出口,“你不能爱我吗?”
他的表情看起来很悲伤。
夏星转侧身,面对桐平,她伸出手,心疼地捧住他的脸,难过地说:“对,我不可能会爱上你。”
“你说谎。”桐平沉痛地说。
“就算是说谎,我也会把谎话变成事实,这不才是最重要的吗?我想要怎么做,才是最重要的。”
“为什么?”桐平不禁问。“告诉我一个理由。”
夏星没有回答,她轻轻地抚弄着垂在桐平额头上的头发。你已经忘了呢,已经忘记过去的事了,才能如此坦然以对。这些话,她本来想说出口的,结果还是又吞回肚。
“没关系。”桐平伸出大手覆在夏星的头上。
夏星睁大眼,看着桐平突如其来的举动。
“既然如此,有我爱你就好了。”桐平坚定地说。他将夏星纳进自己的怀中,“你不需要强迫自己改变,维持现状就好,由我来就可以了,由我来爱着你就可以了。”
在桐平怀中的夏星,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她知道,他因此又受伤了。他是花多么大的勇气和下多么大的决定说出这些话,她觉得自己很残忍,可是现实更是残酷,那些伤痛,她无法好好说出口。
“我爱你,夏星,好爱、好爱。”桐平深情款款地说。
“好温暖喔。”夏星以如此的话语回应桐平的情感,“你的身体好温暖。”
“喜欢吗?”桐平笑问。他不再奢求太多,这是他自己承诺的,维持现状就好。若夏星可以一直维持开心的笑容,像是拥有全世界般的幸福笑容就好。
“有一天,我会抛弃你的。”夏星说,压抑着自己就要全然涌现出的情感。
“我知道。”桐平一笑置之。
夏星紧贴在桐平的胸前,一阵鼻酸,让她十分想哭。
“快睡吧。”桐平温柔地说,拍着夏星的背安抚。
真的好温暖。夏星想,并细细地倾听着桐平稳定的心跳,然后终于止不住泪水。她深埋在他的胸口,静静地哭泣。
“晚餐吃什么?”桐平亲昵地贴上正在料理的夏星,他从身后拥抱她。
正在切菜的夏星,不由自主地拿高菜刀,作势威胁。
桐平见状,自讨没趣地要收回放在夏星腰上的手时,又见菜刀轻轻地落下,切断小黄瓜。得到允许,他开心地笑了笑,将自己挂在她身上,眼睛瞥见小黄瓜的下场,还是感觉有点毛骨悚然。
“很重耶,你这样,我不能做事。”夏星不禁说。
“我可以帮你,只要告诉我怎么做就好,你不用做。”
“就像那个游戏吗?站在前面的负责动口,由隐藏在后面的人动手?”
“没错。”
“好幼稚喔。”夏星忍不住说。
“会吗?我觉得很好玩啊。”桐平很期待地说。
“知道了。”夏星答应地说。“正好可以让你学做菜也不错。”
“不是享受甜蜜的相处吗?”桐平单纯地问。
“你觉得这个游戏能让你感觉到甜蜜?”夏星惊讶地反问。
“因为可以贴在一起呀!”桐平老实地说。
“怎么有种心酸的感觉?”夏星难得心疼地说。
“知道后就对我好一点。”桐平笑说,在夏星的头顶吻了一下。
“哎哟,很脏耶。”
“这么好的气氛,竟然说脏。”
“我昨天没有洗头耶。”夏星感到抱歉地说。
“嗯。”桐平也承认,“我有感觉到。”
夏星感到不满意地说:“就算是事实,这时候还是要说香吧。”
“你要我说谎?”桐平假装震惊。
“这是甜蜜。”夏星说。
“恶心。”桐平回应。
“不要拿我的话当成你自己的啦!只有我可以把甜蜜当恶心说。”
“被发现了。”桐平笑了笑。
“好了,打起精神,准备要开始做菜了。”夏星拉回正题,她把手放在身后,抓住桐平的牛仔衬衫。
“是。”桐平说,用自己的手,比出赞的手势。
“首先,将鸡胸肉切块。”
“鸡胸肉。”桐平在流理台上找到后,要把肉拿到砧板上,当他的手一摸到生肉时,软软的触感,让他起鸡皮疙瘩,“感觉好恶心。”
“吃的东西有什么好恶心?而且还是鸡奉献生命才有的食物,不准说恶心。”
“天呀!”桐平边摸边惊呼,“要怎么切?”
“直接切下去就对了。”夏星越说越心急,更别说桐平还是料理生手,连切菜的手势,看起来都很恐怖,感觉好像会切到自己手指似的。
“好残忍喔。”桐平说,透过刀子切在肉上,他觉得自己好像是那块鸡胸肉,感觉实在太鲜明了。
“既然残忍,你还吃得那么开心!”
“因为煮熟的鸡胸肉很美味嘛!”
“废话少说,给我认真切。”夏星严厉地说,虽然长得像可爱的洋娃娃,但教育对方,却采取斯巴达式的。
经过几番波折后,桐平终于顺利将生的鸡胸肉切块。
“接下来,处理鱼。”夏星指示。
“鱼!”桐平这才看见,料理台上有摆着一条大鱼的尸体。
“当然要处理一下。”夏星说,并得意地表示,“怎么样?晚餐的菜色很丰富吧?有没有很期待?”
“我不敢摸。”桐平老实地说。
“为什么?你不是最爱吃鱼?”夏星反问,已经忍不住偷笑了。
“生的跟熟的真的差很多。”桐平说,弃刀投降,逃跑到一旁,大口呼吸。
夏星笑归笑,仍担心地转头问,“你还好吧?”
桐平摆了摆手,觉得丢脸地别过头,要夏星暂时别管他。
夏星觉得好笑。人高马大的桐平,一副会逞凶斗狠的桐平,竟然会怕这些东西,整个好反差,真是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