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房里的灯还没关。”
“什么?”金俊元纳闷的顺着张澈的视线望过去,终于明白他不睡觉的原因了。“杜小姐的职业本来就很容易日夜颠倒,你们真的不适合。”
身为张澈的经纪人,金俊元还是很希望他能够回韩国继续他的事业,而不是留在台湾守候一个女人。
只不过因为几篇网志跟照片,杜若琳何其幸运?但是这样的感情既没基础又不牢靠,她真的值得张澈牺牲、追寻吗?
“我只是担心她。”张澈很固执,并不想回应金俊元的唱衰。
“你到底喜欢她什么?我看她很普通啊!”
“直觉。”张澈懒得解释太多,不过这简单的两个字很实在的表达出他的心情。
对杜若琳,他当然不是一见钟情,但是看过她的私密日记后,他知道他们都是深信直觉的人,骨子里也同样有着不服输的个性,他与她有很多雷同之处,不同的是,她比他多了一份追逐梦想的自由。
然而他是个男人,优异的条件自然吸引许多女性,基于生理需求,他交过一个女朋友,以及一些不谈感情的床伴,但是那些女人从来无法带给他真正的安慰,仅止于自私的索求罢了。
杜若琳却因为遇不到那个能令她直觉真爱的男人,到现在仍保持纯洁之躯,当他从她的日记中探索到这些讯息时,强烈的感觉到自己心跳异常,震荡着渴望成为她“直觉”的那个人。
“什么跟什么?”金俊元有听没有懂的抓抓脸颊,眼尖的看见对面门口出现一道娇小的身影。“张澈,你看那边……”
无需他提醒,张澈早已起身,冲了出去。
“若琳!”
正在锁楼下大门的杜若琳听见呼唤,惊恐外加慌张的拉起外套帽子,盖住头部,仿佛见不得人的小偷,鬼鬼祟祟的,声音却异常的低哑乏力,“有……有什么事?”
他狐疑的打量着她,她却更加瑟缩颈子,教他如何不纳闷?
“你怎么了?”
大掌刚伸出,她像受惊的兔子往后退一步,他却已察觉到她肌肤异常的热度,胸口一紧,霸道的将她扯进怀里,并拨开她的帽子。
看见她毫无生气的苍白容颜,对照出她惊人的黑眼圈,他不禁忡怔。
“不要看我!”她慌乱的挣脱,现在的丑模样不想被他看见。
“笨蛋!”他气煞的使力,直接和她鼻尖对鼻、额头撞额头……果然不出他所料,这笨女人生病了,而且正在发高烧。
“你会被我传染……”她很有道德的捂住嘴巴,声音变得模糊,“你没事干嘛跑出来?放开我,我要去找西药房……”
“西药房?都烧成这样了,为什么不去医院挂急诊?”她以为她的身体是铁打的吗?
杜若琳的头摇得像波浪鼓,仿佛听见什么骇人的大事,“不要,我打死都不要去医院。”
罔顾她的抗议,张澈抓住她,“这种事由不得你!”
“我说了,我不去。”她的意念很坚决,乘机挥开他,决定回床上躺着,说不定睡一觉,明天就恢复健康。“杜若琳!”他傻眼的看着她拿出钥匙,心念一定,直接将她抱起来,大步走向餐馆,“啊……”虚弱的她禁不起这种惊吓,头晕目眩,浑身都使不上力,更别说是逃离了。
“喝!”金俊元撞见这一幕,也呆住了。现在是什么情况?
“金大叔,救我。”她赶紧抓住他的袖子,不想被看到自己凄惨落魄的病态啊!
“滚开!”张澈深邃的眼眸一瞪,语气充满警告意味。
“真是抱歉。”金俊元根本不敢违抗,陪笑的拉开她的手,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抱上楼。
张澈的动作很敏捷,来到房间后,立刻将她放到床上,从衣柜里拿出厚重的棉被,覆盖在她的身上,同时为了避免她还想逃跑,他直接跨坐在棉被上头,认真的警告道:“再乱动,否则我现在就吻你。”
“呜……”杜若琳吓到整个人埋进棉被里。不要!不要!她不要用这么丑丑的样子献出初吻啊!
总算驯服她之后,他冷哼一声,快速踱了出去,忙了一会儿才又回到房间。
“盖这么牢,不怕没呼吸吗?”
将准备好的物品摆在床头,他掀开棉被,却看见一张有如婴儿的熟睡小脸。
“嗯……”
发烧的关系,她睡得很不安稳,原本粉嫩的唇瓣也变得干燥微裂,他看了好心疼。
舍不得吵醒她,他只得将冰枕垫在她的后脑勺,如果等会儿她仍然没退烧,就算她叫得惊天动地,他也要带她去医院接受治疗。
“不要看我……嗯……”
看来她真的很在乎自己的病态被瞧见,一张脸皱成一团,仿佛受到天大的委屈。
“笨蛋!”他失笑,抚摸着她憔悴的脸庞,心疼都来不及了,难道她以为他会因而觉得她丑?
一整晚,他忙个不停,有时为她换毛巾,有时帮她量体温,直到她的气色逐渐恢复红润,也不再咳嗽,他才安心的躺在椅子上,闭上眼睛,一下子就睡着了。
忙着照顾杜若琳,张澈没察觉金俊元舍命陪君子,始终没有离开。
“唉!”他苦命的叹了口气,将外套盖在熟睡的张澈身上,双手交抱胸前,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们。
张澈的母亲也开始找人了,原本他是打算跟张澈好好的谈一谈,别因为一时冲动而耽误了人生,如今他却因为这个念头而产生罪恶感,因为他真实的感受到张澈对杜若琳的感情,比起他演奏的任何曲子,都还要投入。
尽管如此,他能做的也只是尽力安抚张澈的母亲,好让张澈投注的这份感情别毁灭得太快。
第4章(1)
几乎是杜若琳一清醒过来,张澈也跟着醒来。
看她一脸傻愣愣的,恐怕是尚未完全痊愈的关系,他自动替她打理服装仪容,整理凌乱的床铺,还亲自下厨准备早餐。
杜若琳病恹恹在餐桌旁,表情和动作显得僵硬、别扭,一双大眼直瞅着他来回走动,嘴巴却紧得像蚌壳,连一句道谢都没说。
“先开动吧!”他泰然自若的在她的对面坐下,一点也不像睡不到三个小时。
他烤的面包微焦,煎的蛋全熟,都是她的最爱,但是她拿着银叉玩弄盘中食物,没吃半口。
“不合你的胃口?”他知道她有点挑食,不过生病了就应该听话,不是吗?
“还好。”她噘着嘴,警戒的睇着他,支支吾吾的,“那个……”
“什么?”
“我……”她挣扎了好一会儿,终于憋不住的发问,“你为什么脱我衣服?”
他微微怔住。原来这就是她发闷的缘故吗?他很想笑,但若是笑了,她一定会恼羞成怒,还是先忍着比较好。
“你流太多汗了,我怕你不舒服,才帮你换的。”
“所以……所以你都看到了?”
“嗯哼。”他又不是瞎子。
“老天爷!”她挫败的趴在桌上,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你可以把我叫醒,我会自己换。”
“太麻烦了。”又不是青涩的未成年男女,他不太介意这种小事。“你之前放的照片,我也看得差不多了。”
“那不一样。”照片跟实体哪能相提并论?她气急败坏的冲到他的面前,讨债似的揪住他的衣领,“起码也该通知我一声,明知道我全身又黏又脏,等我洗澡之后再脱也不迟啊!”
“你到底在介意什么?”听着她说出令人喷笑话语,张澈告诉自己不能笑,绝对不能笑出来,努力的压抑着,双眸仍弯成迷人的弧度。“你都生病了,难道还要管那么多?其实我挺满意自己看到部分,想不到还真的有点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