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到了吗?”东方白冷冷地问。
“商队在前两天就到了。”
“嗯。”
商号老板努日是当地人,虽已娶妻生子,但生性风流,所以萧湛青一进门,他两眼就不时瞄向她。
“不知这位漂亮姑娘是……”希望不是东方白的妻子啊,努日在心里默祷。
“她是萧湛青。”见努日那双眼睛滴溜溜地打转,他就有些不舒服。
“也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萧湛青一惊!不是说好论剑会过后才能公开这件事,他怎么……
“喔,夫人好。”努日立刻换上正经的脸说话。不过心里已经叹气不下百次。他最喜欢中原姑娘了,细细白白,柔柔弱弱,跟水一样,光看就酥了。
“叫我萧姑娘就好。”萧湛青说。
“萧姑娘。”努日马上改口。
东方白虽不满她的反应,但也有些高兴,至少她没有当着所有人的面纠正他的说法。
等货物验收没问题后,东方白便带着她游历黑水城,让她彻底了解西夏风情,当然,还有顺便培养感情。
其实萧湛青到后来也隐约感觉到,所谓的培养感情,不过就是他想借机亲近她的借口罢了。她不笨,可是……她也不讨厌用这种方式与他培养感情,因此默许他三不五时就在大街上吻她、抱她。
甚至,她还隐隐约约觉得这样一辈子培养感情下去也不错。
几天后,当他们从外面回来时,努日拿出一封信交给东方白。“大公子,努日今天收到一封信,应该是给萧姑娘的。”
萧湛青忍不住凑上去看,是燕羽的笔记。“这是燕羽写的信耶。”
东方白将信交给她。
她迫不及待地拆信,见信居然洋洋洒洒写满一张,她吓了一跳,平日姐妹俩随感情不错,但……自从东方墨出现后,两人关系就有些紧张了。
不知燕羽想和她说什么……
她若有所思地走进后花园中,仔细阅读燕羽的信。
东方白站在不远处观察她的反应,只见她一下皱眉,一下惊讶得张大眼睛,一下笑,一下吸鼻子,表情丰富得不得了。一封信反覆看了三次有吧。东方白不自觉微笑着,神情无比温柔。
萧湛青好不容易将信收起,却呆坐在椅子上想了好久。
“燕羽还好吗?”东方白缓步走近。
“应该不错吧。”她微笑着看着东方白说:“虽然她没说到是不是和东方墨在一起,但字里行间都是她的好心情,我看得出来她真的很开心。”
“那你不是该高兴吗?”
“嗯,我很高兴,真的。”看着东方白,她内心五味杂陈。
东方白只是浅浅笑着,然后问:“所以,你可以安心做你的东方夫人了吗?”心里略有不安,若全是好消息,那为何她刚刚的反应却是如此?
“也许。”她说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答案。
“你该不会是想反悔吧?”东方白诧异地问。
“我说过,我们的事要等论剑会过后。”萧湛青说。
东方白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想从她此刻的表情猜出她到底在想什么;很可惜他看不出来。但,论剑会过后……不知她还愿意和自己说话吗?
他轻轻叹口气,然后拿起腰间的半月饰说:“你知道吗?那箱白玉碎得很彻底,能够做成半月练的其实并不多。”
萧湛青一愣,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件事情?“你的意思说,天下商号并没有赚多少?”
东方白嘴角轻扬。“老实告诉你一件事,省得你和我计较一辈子。”
那一辈子的说法另萧湛青感觉好暖。“哦?”她的脸再度热起来。
“这桩交易,天下商号根本没赚,甚至还赔了一些。”
她难掩笑意地说:“原来你也有失算的时候。”
东方白眼底的柔情浓得几乎化不开了。他低头看着手里的半月饰继续说:“唯有这只白玉镯,刚好裂成两块。”
萧湛青心一跳,低头仔细看着他手中的半月饰,缺口不大,尚称完好。
她的心一动,伸手拿出怀里的小月牙。
“我把它缺的那块送给了你。”原来小月牙不是瑕疵品,不是卖不出去的商品啊,萧湛青眼里突然充满了水气。
她将小月牙轻轻靠在大月牙旁边,正好吻合。
第9章(2)
“湛青……”背光的他看不出表情,但她听得出来这声湛青里满是渴望。
“你放心,我不是那种背信的人。”羞怯的将小月牙拿回来,并珍惜地戴在自己颈上。她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只能用这种方式表示她接受他的心意。
见小月牙此刻正贴在她胸口,东方白眼中尽是耀眼的星光。“我没有不放心,只是……我现在又想和你培养感情了。”
萧湛青一愣。“你还亲不够啊?”今天都不知亲多少次了。
东方白轻笑一声,抬起她的下巴,哑声说道:“我是一个很贪心的人,对感情,我永远所求无度,你得习惯……”说完,俯身吻住她,也包含住了她未出口的叹息。
过了一会,东方白还是未将她放开,萧湛青顿时有些腿软起来,只好伸手攀住他的腰身。
直到她忽感头晕目眩,才惊觉有些不对劲,却已经来不及了。
东方白将失去意识的萧湛青整个抱起,脸上带着歉意。“对不住,我知道这样做你很可能会恨我,但这已经是最后不得已的办法,谁叫你如此固执。”
“该死的东方墨!”萧湛青脸色发白地看着手里的木簪。
不久前当她醒过来时,发现自己竟躺在床上。当下就觉得不对劲,她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吻而失去意识。运气后才发现自己居然中毒了,虽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毒,但这类的迷香应该是登徒子专门用来骗姑娘的。
气得她马上跳下床,冲到门前,却发现门已被锁住。
当下心中惊疑不定。他为何要这样对她?难道他从头到尾都是骗自己的?
不经意地转过身,立即被桌上的一件东西给吸引住。是她那只陈旧的木簪和一张纸条。
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生气,但我有不得不这样做的理由,请你相信我,等事情结束后,我再向你赔罪。
东方墨“该死的东方墨!”萧湛青气得脸色发白,纸条被她揉成了纸末。
假装东方白愚弄她很好玩吗?
再度垂下眼看着手里的发簪,萧湛青心里忽现难以言喻的痛。
这支他说已经有感情的发簪,为何要还给她?她不懂。如此一来,她该如何原谅他?
怔怔地看了好一会,才深吸一口气将发簪收起。
“来人啊!到底有没有人啊……”萧湛青对着外面大喊。
喊了好几声,都没人回应,她瘫坐在椅子上,心里既气又难过。所以东方墨的目的,真的是不让她参加论剑会了。但为什么呢?他自己对天下第一也没兴趣,难道是为了东方白?
他只希望东方白能赢得天下第一,所以才将她困在西夏?
如今细想,确实有这可能。东方墨之前就曾假扮东方白挑战魔教,又帮横山派平内讧,他似乎一心想为东方白建立名声,若东方白能赢得天下第一,那就不会有人说他不如东方墨了。
她早该想到的,不是吗?就像她为了燕羽的幸福,也曾不择手段一样;他们是亲兄弟,且还是最亲密的双生子,感情当然非比一般。
门外突然有了动静。
萧湛青赶紧绷紧神经,将剑拿在手上,屏息以待。
但门并没有打开,旁边的小窗倒是开了一个小口,一盘热腾腾的食物被推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