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开心,韩文尧的心是愉悦的,“那你先写我的名吧。”
心里扑通地跳了一下,写少爷的名啊,感觉上自己的脸有些发烫,拿起笔的手,有些不稳,略定了定下神,很努力地想要把那三个字写到最好,然后得到少爷的称赞,所以每一笔、每一划都写得极缓、极用心,挑上了最后一笔,她抬头看着少爷。
韩文尧也感受到了她的心意,只是心意却不等同于能写到让他满意,所以他就有机会了,他得意地笑了,将彼此身体的距离拉近,“字写得很好看。”
能得到少爷的夸赞,她好高兴,好高兴呢。
“只是没有什么力劲,软软地没有活力。”
原来还是没有写到完善啊,她立刻答道:“我再写一次。”她一定要写到让少爷满意为止。
醮满了墨汁,提起笔,用力地握着,正要下笔,握笔的手却被一只大掌给包覆住,突来的温暖触感,让她的心漏跳了一拍,紧张地轻唤得:“少爷。”
韩文尧的头更靠近了她的头,说出来的话,那温热的气息,正喷洒在她的耳上、颈间,让她想逃,却又留恋这种暖昧的燥热,也觉得自己很是卑鄙;人家少爷明明是在教她写字,而且少爷和丁姑娘的好事就快近了,自己没能走得远远的,居然还厚颜地留下,她现在到底是在做什么啊,她都快不认识自己了。
韩文尧没察觉到她的心思,说道:“来,我握着你的手写。”
只凭着这一句,董小福刚才所想的那些东西全被打乱了,如今只想表现得更好;可因为有着韩文尧握着,那手更是一点力气也使不上,再加上耳旁那气息的骚乱,教她如何把心静下来?
感受到这种现状的韩文尧,那笑容愈显得意,小福的手等于全掌握在他的手中,很快地这个名字便完成了,董小福的手一缩,就想缩回,实在是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再这么下去,她怎么对得起丁姑娘。
韩文尧的手可是抓得更紧了,“小福,来,照这样你再写一遍。”
小福别扭地再将手一缩,结果当然是没能成功,“少爷,您的手……”
韩文尧道:“不碍事的,你快点写啊,这样我才更能感受到。”
这样她根本就写不出来嘛,不过仍是硬着头皮,那写下的字,当然就更惨了,不仅无力。还歪歪斜斜的,一个韩字就写得糟糕至极,后面的根本就写不出来了。
韩文尧轻轻笑着,笑声逸出了口,没想到写一个字,可以如此的好玩哪。
董小福这才知她被少爷给戏弄了,让她更是羞到不行,很想当场立刻离开。
韩文尧哪可能让她走,手直接搂上了她的腰身,说出来的话仍是在她颈项间喷出:“小福,你说少爷我何时去你家提亲才是最恰当的?”
脑袋嗡的一声响,嘴巴大张,少爷居然要娶她?!她没听错吧?!没有多想话就出了口:“少爷不是要娶丁姑眼吗?”
韩文尧的气息立刻一沉!他都已经忘了小福隐瞒自家的爹而不让他帮忙的事了,想说光说喜欢是还不够的,唯有娶进门,小福才会事事都依仗着他,可是现在是怎样?居然还扯上了秋蝶。
他的怒气不住地上涨,一个惩罚性的吻就这么落下了。
韩文尧的吻吻得她迷惘不己,心思更是一团乱,少爷居然说要娶她呢!在此状况下,即使出不了声,她也硬要发出声音来,呜呜地道:“少爷……少爷……”
董小福的硬要打断,令他气得将彼此的唇拉开,额上的青筋突突地跳,“董小福,少爷我讲的话,难道还不算是一种信诺吗?啊?”
董小福被凶得缩了一下脖子,忍不住地又确认道:“少爷……”
韩文尧生气地用力瞪着她。
第8章(1)
在韩文尧刻意教导下,除了帐簿之外,客栈的运作她大都已能上手,所以在韩文尧的要求下,小福连书坊也不去了。
在刻意为之下,韩文尧也即将完成向外拓展的目标了。
所以现在董小福大部分的辰光都待在客栈里。
快接近中午的时候,客栈里几乎坐满了人,这时有一名长相俊秀、面色偏白的男子,年约三十,手上拿着一柄折扇,走进了店里。
阿一马上迎了上去,弯着腰,连声说道:“这位客官,真是对不住,眼下已经挪不出空位来了,可能要麻烦您稍等。”
那男子无所谓地将折扇甩开,打量了一下这高朋满座的情况,肩了几下,说道:“不用麻烦了,小哥,我是来找人的,可否请这位小兄弟帮我传句话,请董小福姑娘出来好吗?”
阿一的态度马上变得谨慎起来,未来的少夫人何时认识了这位人士?因而恭敬地问道:“请问这位公子是?”
男人马上意会道:“其实我和董姑娘并不相识,我只是想要托她替我转一封给丁秋蝶丁姑娘而已。”
阿一更加狐疑了,丁姑娘就住在少爷府上,拿去那儿不就得了吗?何必跑来这里?
那位公子马上把话给补上:“我姓单叫安世,因为我有急事,赶得到外地去,实在是没有多余的辰光再绕到韩府去了,因此只能来请托小福姑娘。”
阿一这才去了疑虑,请了小福出来。
信她没看也没拆,反而妥善地收好,放在袖袋内,觉得该处理的事都做完了后,还待地为了这封信而提早回到韩府,直往丁姑娘的住所而去。
此刻的韩文尧正在丁秋蝶房内,丁秋蝶手上正拿着一封摊开来的信,那又是另外一封了,也终于提到了女儿,随后便捏紧了上头早有皱痕的纸张,再无力地垂放在桌上,面上尽是愁容。
韩文尧淡淡地出了声,仍是说了同样的话:“把你的决定告诉我,我才能知道怎么帮你。”
丁秋蝶完全陷入了沉思,一切事情是那么的不可预期,当初她安排了一个她所认识的人,名声虽坏,但行事还算有分寸,来配合她作为牵绊文尧事业往外发展;谁知那人竟假戏真做,污辱了她,还让文尧捉个正着,并趁着慌乱的时候溜走了,发生了这样的事来,她与文尧的情当然是就此断绝了。
那个人的名字她永远都忘不了——单安世。
哪知她好不容易熬过这段最伤心的日子,还想活下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有了身孕,无奈的她挣扎了好久,不忍扼杀一条无辜的小生命,便将娃儿给生了下来,此时的她早搬离了馔县,也决定好好地与女儿重新生活。
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不知那人是怎么打听到的,竟把孩子给抢了;这一抢就没了消息,如今再出现,便是以孩子为要胁来了,而且要胁的条件哪是她能拿得出来的……
想着想着,她脸上的愁容更深,孩子是在她肚里与她相连了十月才生出来的,盼来盼去的,如今终于盼到了孩子的消息,可是那人要的却是韩家的客栈,她怎么给得起啊,那可是韩家的基业啊。
再坚强如她,受了这阵子如此的煎熬,终于累得红了眼眶,眼泪忍不住滚落了下来。
韩文尧摇了摇头,这些事他也是最近才知道的,真没想到真相的背后,代价竟是如此心酸。
脆弱的丁秋蝶再也支持不住了,突然靠了过来,将头倚在韩文尧的肩上,想寻求温暖的慰藉,那泪也不禁掉得更凶了。
韩文尧在心里哀叹了一声,以朋友的姿态,轻轻地拭去她悲伤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