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文尧也回以一个笑意,“是我遨你来住的,当然得置办你喜欢的才行,来,先进来坐吧。”
两人各自坐定,丫鬟倒上茶后,韩文尧就像个老朋友似的,“之后,你想要搬去哪?”
已经决定要离开青楼的她说道:“还没决定呢,或许等我出游之后,看哪儿喜欢,就在那住下了也说不定。”
“呵呵呵,那我就等着你的来信,告诉我各地的风情了。”
丁秋蝶掩着嘴儿笑着,“一定会的。”然后静静地喝了一口茶,说道:“我刚才见到了小福,她看起来好像有心事呢。”
韩文尧身上的气息一变,觉得没有什么是不能说的,“我跟她闹别扭了。”
丁秋蝶不解又关心地道:“怎么了吗?”
董小福总是能让他伤神啊,“前些天我就问她,如果她的爹突然又出现向她要钱,她该如何做?她无论怎样的回答,就是不会想到要来找我帮忙,你说,我明明已对她明讲我喜欢她了,为什么她偏偏就是要忽略掉我?”
丁秋蝶理智地问着:“那小福总该有她的理由吧?”
韩文尧心里仍是气的,“小福说,她爹的贪是永远都填不满的,她说她不想要拖累我。”
丁秋蝶很中肯地说道:“这是小福在为你着想,你不是该高兴吗?”
韩文尧道出了重点:“我是那种没有肩膀,不能依靠、不会解决困难的人吗?”
丁秋蝶以袖子掩着带笑的嘴儿,以前他们互相意爱的时候,可不见文尧会这么地容忍一个人的行为,早就当面摊开来讲了,不过,这个理由她这个旁人听来,只觉得是文尧在耍少爷脾气。
于是公道地说:“你已把小福的爹安排好,做了又不说,小福那性子怎么会懂呢?你得让小福慢慢地了解你的本事是很强的嘛,往后她就会想到你了,不是吗?”
这道理他早就明白了,可他还是觉得闷啊。
书坊总是会有休息的时候,照例董小福是该到韩文尧那儿的,可是想想少爷已不要她服侍了,所以她跨出去的步伐又收了回来,反而转向后院的花园,她的弟弟来福还是蹲在那,偶尔看到了蝴蝶飞过,还会开心地笑着,小福像是受到了感染,心头的那个愁啊稍稍地去了一些;她走了过去,想跟弟弟说说话。恰巧韩夫人走了过来。
她紧张地问礼:“老夫人。”然后赶紧扯了扯弟弟,要他起来问个好。
韩母却是一点也不介意,伸出了手制止道:“小福,不用啦,你弟弟看着正欢喜呢。”
董小福不好意思地道:“对不住,老夫人,不然我替来福跟您行一个礼吧。”
不待韩母说什么,她又行了一个礼。
这个没有心机的丫头,韩母是满喜欢也很满意,只是最近她和文尧好像闹别扭了,“今天你休假对吧?怎么没去文尧那,反而来这里了?”
她的样子是落寞的,“少爷说不用我去服侍,因为我爹的事情,我惹得少爷不高兴了,我也不知道少爷的气什么时候才会消,可是既然我住在这儿,总不能什么事情都不做,所以我来这儿看看有什么事是可以帮上忙的。”
小福的爹的事,她也是发觉小两口最近闹僵才问文尧的,眼看婚事就要成了,怎还发生这种事呢?明明就是彼此喜欢了,互相互相一下不就得了,文尧昨晚虽然没明说症结点在哪,可是做母亲的,除了屡屡逼婚不成外,还得弄成好大的耐性等待,一再的等待外,哪能猜不出那个点来,关于男人面子的问题啊,既然儿子不说,那由她来,“小福……”
她叫出口的小福和另一个声音重叠在一起,她朝声源看去,不解:“文尧,你怎么也来了?”平日儿子很少来这里的。
韩文尧叫了一声娘,然后回道:“我是来找小福的,今早小福没来,我去问过董伯母,才找来这里。”意谓着他的事,请娘不要插手太多。
既然儿子都表明了,那她也无需再多说,只是她这个娘也得表现一下她到底是娘的身分。
“如果你还办不成的话,那到时候娘只好插手了。”
他知娘对于娶媳已经忍耐好久好久了,但碍于小福在场,他也只说着只有两人才听得懂的话,“总不会让娘等太久的。”
韩母直瞅着自己的儿子瞧,“计较太多,对自己一点好处也没,希望你不会真的让娘等太久。”然后带笑地对着小福说:“小福啊,文尧有事找你,你就跟他去吧。”
韩文尧走在前头,董小福忐忑地跟在后头,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多问,反正只要少爷不要不理她就行了。
韩文尧恼她如此听话,说跟就跟,说走就走,什么因由都不问,“今天为什么没到我的住处来?还得由本少爷来找?”
董小福以她所能理解地说道:“少爷叫小福晚上都不用去了,我以为白天也不用去,所以我来这里看看有什么事可以做。”
明知听到的会是这样的回答,可心里就是不爽快,他当初的原意根本就不是这样,他心烦所以叫小福别来,那也只不过是那晚而已,谁知……“白天和晚上是不同的,难道你就不会来问吗?”
想想也是,都是因为太害怕惹得少爷不开心,所以才没有去问,如今得了这个明示,她受教地说着:“我知道了,少爷,以后我一定会问清的,不会再自己乱解读了。”
为什么小福还是不懂问题点在哪里!尽说一些让人生气的话,“走了!直接跟我到客栈去。”
第7章(2)
走到了大门口,董小福一看,忍不住地问道:“少爷,今天不坐马车吗?”那一段不算短的路,少爷是尊贵的,能走得动吗?
竟然看轻他!他就是因为心情烦闷,才想走一走的,不悦地扬高了声音:“今天本少爷想用走的。”
“喔,好。”既然少爷都这么说了,她也不便再多说,何况那声音听起来是很不高兴的,至于是为什么她也想不通,总之少爷能让她跟着,她就很满足了,府里都在传着丁姑娘和少爷的好事近了,她也不知道能再待多久呢。
两个人,一前一后,静静地走着,路过了那小巷前,董小福仍是会不由自主地停顿了下,紧张地向巷内看着,好像她爹又会突然冒了出来。
没听到后头跟上来的声音,韩文尧讥笑地一扬唇,“为什么还不快跟上?是遇上了熟人了吗?”
董小福慌得赶紧回道道:“没有啦!”就要抬起脚跟上去,却还是忍不住地看了一眼。
董小福局促地站着,这间特意让人换过家具的房间,每次站在丁秋蝶面前,她都会待别地觉得自卑,自己这样是永远也比不上丁姑娘的,人家可是琴棋书画样样都会呢,自己顶多只是识字而已。
可她是挑着少爷不在的时候来的,是一定要进去的。
正在练字的丁秋蝶看见了来人,从桌案后走了出来,脸上带看温柔的笑意,“小福,你来了喔,别站着,请进来坐啊。”
董小福看了眼椅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坐下。
丁秋蝶拉上她的手,轻轻地把她按在椅上坐下,然后倒了杯茶,自己再坐下,“小福,别这么生份,喝茶啊。”
见丁秋蝶如此地客气,董小福内心的压力一阵阵压上来,更显得自己是如此的比不上人家,不过她还是把茶给喝了,先是品品其味,然后像个行家似地慢慢喝下,就像韩文尧所教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