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落坐,庄子仪立即感受到凤琩的视线,脸蛋略显僵硬。
打从第一次见到太子,她就对此人深感厌恶,要她假意和他共度一夜、独处一室,说不害怕是骗人的,但既然都做好决定了,她就只能按照计划完成任务,不能退缩。
他会保护她吗?
望着坐在身边的凤玦,此时他正不停地为她布菜,表现出和她很恩爱的样子,她却看不出他有几分真心。
都是在演戏吧,她对他来说只是颗棋子,他怎么可能会担心她。
席间气氛诡异,先是凤琩为凤玦说话,想缓和皇上和凤玦的关系,皇后从头到尾都没说话,但看得出来对儿子的行为很是不满。
再来是凤玦和凤淳这对父子,凤玦说话不知收敛,再度惹恼凤淳,这之后两人几乎没什么互动。
庄子仪看到了太子得意洋洋的嘴脸,以及皇后表面上温柔,却不知在盘算着什么的眼神,她默默用着精致的膳食,知道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一个时辰后,宴席结束,一行人来到凤玦的寝宫,她披上一件黑色披风,帽兜罩下遮住她大半张脸,准备秘密将她送到太子寝宫内。
听说太子妃身子虚弱,住在宫里最清幽的地方疗养,不常露面,可事实上是因为太子太过花心,两人长期感情不睦,也因此太子才敢这么大胆,完全不顾忌太子妃的颜面,打算将庄子仪带入东宫。
庄子仪知道她并没有要真的陪寝,可是她光想象可能被太子用手碰触,或是用嘴亲吻,她就觉得恶心,无法忍受。
“庄姑娘,你放心,只要照着计划来就不会有事。”凤泽看她脸色不佳,还带了点惶恐,轻声安抚道。
至今他仍然不认为要她去色诱太子一事,凤玦真的无所谓,但头都洗到一半,也没有回头路了,只能让她完成任务,绝对不能失败。
“皇子妃,你要尽量拖延时间,时间一到,我们就会赶去救你的。”柯正在知道主子要皇子妃涉险时,完全不敢置信,太子害死了那么多宫女,主子怎么敢将皇子妃推入虎口?
他本以为主子是喜爱皇子妃的,现在他却不明白了。
“好了,太子的人在外头等了,不好让太子等太久,这事得在皇上、皇后就寝前搞定,要是晚了就不够精采了。”凤玦说道。
庄子仪朝他望去,就见他双手环胸,勾唇冷笑,眼底毫无温度,比起其他人对她的关心,他的态度简直让她心寒。
这几天她待在房里学习宫中礼仪时,他对她也是这么冷淡,毫无感情,让她清楚明白自己对他来说就是个工具。
这个时候,庄子里的下人们都以为她是要来皇宫里玩呢。庄子仪讽刺地想。
“子仪绝不会辜负殿下期待。”她听见自己用着冷淡的口吻说道。
凤玦望着她,表情高深莫测,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只掀起薄唇道:“去吧。”
她一定要成功。庄子仪握紧袖下的拳头,头也不回的踏出凤玦的寝宫。
她跟着等在外面的太监、侍卫一行人走往捷径,就算真被瞧见了也无所谓,反正这种事在宫里见怪不怪,聪明的人都不会多嘴。
庄子仪顺利的来到太子寝宫,接着被带进内室。
“二弟妹,你来了。”
她一踏入,凤琩就迎面而来,步伐急促,显然是迫不及待想见到她。
庄子仪全身绷紧,竭力保持冷静的朝他行礼,“太子殿下。”
“别拘礼,先坐下吧。”他露出微笑,拉过她的手想走向桌椅。
她吓了一跳,本能的抽回手。
凤琩有些不悦,“二弟妹就那么讨厌我吗?连根手指头都不让我碰。”
庄子仪发现自己反应过度了,她放轻语调,委婉地道:“太子殿下仪表堂堂,子仪怎会讨厌,子仪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闻言,凤琩又笑了,“是我唐突了,你对我确实还不够熟悉,我们先来喝一杯吧。”说完,他拿起酒壶想倒酒。
“太子,我不能喝酒。”庄子仪连忙阻止,就怕酒里被下了迷药,在时间还没到之前就昏过去。无论如何,她都必须要保持清醒。
“不能喝酒?”凤琩顿了一下,望向她。
看到他质疑的眼神,她不疾不徐回道:“实不相瞒,虽然我曾是花魁,可是我酒量不好,很容易醉。”
凤琩听了笑了笑,“要真醉倒了也不好,那喝茶吧,你不会连喝茶都不行吧?这可是最好的春井茶。”说着,他马上命宫女拿出茶叶,煮起茶来。
喝茶也不行。但庄子仪说不出口,就怕惹恼太子,反正茶是当她的面泡的,应该没问题,再说太子已经认定自己今晚会是他的人,也以为她是心甘情愿的,没道理将她弄晕。
这茶得喝下,接下来,她必须想办法拖延时间,至少得拖上半个时辰。
思及此,她主动提议道:“太子,我们来下棋吧,这样可以彼此熟悉。”
“下棋?”凤琩有些意外,就在庄子仪以为他会拒绝时,他轻笑出声。“好,就来下棋。”
等宫女拿来棋盘,两人便厮杀起来,庄子仪跟凤玦学过,有自信可以撑上一阵子,但凤琩显然不怎么专心,好色的本性展露无遗,一边下一边色眯眯的盯着她瞧,甚至开始摸起她的小手。
庄子仪只觉得一阵恶心,却得忍耐着不拔出手。
“二弟妹……不,子仪,你得习惯我才行。”
接连下了几局,两人各有输赢,庄子仪也无法专心下棋了,因为凤琩一直对她毛手毛脚,且不知何时开始,寝宫的人都被他撤出去了。
庄子仪心惊胆颤的忍受着他的碰触,全身泛起鸡皮疙瘩,她觉得好委屈,但是为了她所爱的那个男人,她甘愿。
“这次我赢了。”
“太子,再一盘……”
凤琩可不容许她再拖下去,一把扣住她的手腕,退去了文质彬彬的假面具,像头好色的野兽急道:“子仪,你这是欲擒故纵还是在装矜持?别装了,你都可以大白天和凤玦在床上干荒唐事了,还记得你那天头上戴着小白花发钗,又端庄又放荡的模样真是让我心痒痒的……”说着,他在她耳边吹了口气。
庄子仪愈听脸色愈白,全身打起哆嗦,当凤琩朝她耳边吹气时,她更是差点把今晚吃的晚膳吐光光。
天啊,真的好恶心!
“子仪,记住,是凤玦将你送到我床上的,今晚你是属于我的。”凤琩在她耳边说道,然后拉着她的手走向那足以躺上五、六个人的大床。
庄子仪眼露惊恐,他力气好大,她根本挣脱不了。
怎么办?她无法拖延时间了……
就在这时,寝宫外传来了一记鸟鸣,一个长音加三个短音,这是暗号。
庄子仪听了,立刻张开唇,放声尖叫。
“啊——”她叫得惊天动地,估计整个皇宫都能听见。
凤琩傻眼,直到他耳膜都快震破了,才赶紧捂住她的嘴,愤怒的骂道:“你疯了!你现在想向谁求救?是凤玦把你送来的,你不能反侮。”
她用力拔开他的手,大声喊道:“救命啊!太子要强暴我!救命啊!”
见她没有停止的打算,凤琩伸手打了她一巴掌,“还不给我安静!”
庄子仪因为这强劲的力道摔倒在地上,也没空管脸颊有多疼痛,开始将头发弄乱,自己脱起衣服来。
“你……”凤琩傻住了,她不是不愿意吗?怎么又……
庄子仪露出了半个白晰的肩膀,继续大叫,还指着凤琚道:“太子,你背后有鬼啊,有好多好多鬼,太子寝宫里有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