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若衣脸蛋一红,“啪”地拍了他手一下,“讨厌,不准乱摸啦。”
噢呜,他只是关心她嘛。他可怜兮兮地收回手,不敢再造次。
看他那副可怜相,她忍不住噗哧笑出声,点了点他额头,媚横他一眼。
“看你下次还敢不敢?”
他赶紧摆手猛摇,连连保证,“不敢不政,以后再也不敢了。”
“那你干嘛生气?我帮你赚钱不好吗?”
他苦笑着抓抓下巴。“我担心你嘛,你身子那么娇弱,怎么可以担布去闹市?还有,你长得那么好看,若是被坏男人盯上怎么办?”
“重要的是后面那个原因吧?”她冷哼。
“你也不跟我商量一声,我刚回来,想你想得要死,看不到你是有一点气啦,又听说你去闹市卖麻布,就什么都忘了。”他讪笑,抱着老婆轻摇,“好衣衣,别气了,我真的太想你了,又一时昏了头才会那样的,我以后绝对不敢了!”
她哼了两声,身子软了下来。
他欣喜若狂,又讨好地亲亲她气嘟嘟的小嘴。
“对了,你哪来的钱收购麻布?”
“你留的饭钱啊,还有张大嫂存了好多年的私房钱。你走了以后,我越想越觉得朝廷很有可能做这样的事,再说麻布本来就是贱货,我低价收,稍微再用高一点的价钱卖了,虽然赚的不一定有你多,但怎么说都是一笔钱啊。”说到这,她可得意了,把全佑福欺负她的事,很快忘到一边。
她靠在他温热胸口,这才想起来要问他的事。
“你的货卖得怎么样?”
“比预想的还好。因为我把张家口九成的白布都收来了,几乎没人跟我们抢生意,我们给了一个很合适的价格,那个负责采买的总管二话不说,把十车的货全买下了。衣衣,我们的本金至少翻了五倍啊!衣衣,我们成功了,我们有钱了,我要让你过好日子。”
他兴奋地一个劲儿亲她,把她亲得呵呵笑。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她抱住他兴奋的大头,趁机告诉他,“大牛,我知道你心软,但在商言商,以后你与别人要价,既不能昧着良心漫天瞎要,也不能折了自己的老本,白白给人。以后我会给你定个底价,你不准底于这个价钱把货卖给人家,你要求助穷人,我不拦你,但你要回来跟我商量才成。”
省得他这呆子被人骗了,还欢喜地当冤大头。
“好好好,我什么都听衣衣的。”
“你呦。”裴若衣带着幸福的甜笑。
“我们接下来是要开布庄吧?衣衣,你想要开什么布庄呢?”
裴若衣摇头。“这个我不行啦,我懂的尽是些绫罗绸缎,张家口不是京城,虽然有很多蒙古贵族来这里购物,毕竟还是平民百姓多一些。而且我们才刚赚钱,凡事多考虑一些,小心点好。”
全佑福点头,甚为同意娘子的话。
“那绫罗绸缎就先不考虑了,一则本钱太大,二则大家的需要量也少,再说,张家口的缎子铺也不少,我们不必去凑这热闹。但单单只卖粗布、白布也不好。”
第9章(2)
他想了想,猛一拍手。
“啊,我想起来了!我们山西老家有一种布叫‘榆次大布’,边幅比一般棉布宽,织法紧实细密,经磨耐用,干体力活的人最喜欢,我娘生前就接过布铺老板的订银,在家中织过这种布,我也会,织法我还记得呢!”
“城里在家独自纺布的织娘可不少,我们可以把她们都雇来,让她们替我们织布,我也可以学。”
她也很兴奋,觉得丈夫的想法真是太好了,她也非常想参与。
“你在家里享福就好了,我不要你这么累,织布很辛苦,手会粗的。”他疼惜地吻吻她白皙红润的手,舍不得她美丽的手变粗。
“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他是她最爱的丈夫,她心甘情愿啊!
知道拗不过她,他也不再反驳,反正到时他会想出办法的,例如让她怀个胖娃娃?那美好的景象,让全佑福憨笑起来。
“傻瓜,又想什么呢?”非若衣捏捏他高挺的鼻梁,笑问。
“没事。”他还不敢大剌剌告诉她,省得她又羞红脸,拿小拳头捶他,他以后都会直接用做的。嘿嘿!
小俩口有商有量地把接下来的事情规划好,心中怀满了对美好未来的憧憬。
咕噜噜。
大牛的肚子很会破坏气氛。
他不好意思地拍拍肚子,“真是不禁饿。”
她横他一眼,“怪谁?还不都是你自己害的?!”
“衣衣,你也饿了吧?你躺在被窝里别动,我去厨房给你做点热汤面来吃。”眼见老婆又要藉题发挥,他赶紧转移焦点。
把老婆舒舒服服地伺候好,全佑福匆匆套上一件单衣就往外冲。
“喂,会着凉的,你给我回来多穿作衣服。”
可哪有人听?男人早两大步没了身影。裴若衣气嘟嘟的。臭大牛,要是得风寒了,有他好瞧的。
她以为要等很久,没想到她刚刚闭上眼,他就用食盘端着两大碗热汤面回来了。
“怎么这么快?”
“张大嫂给我们把面留在蒸笼里了。”
“啊!”裴若衣羞死了。“那他们不是全都知道了?”
知道他们两个关在这屋子里做了什么好事?!
大牛也脸红了,点点头。
“我讨厌死你了!”
裴若衣扔过来一个胖枕头,全佑福大掌一抓,正好把枕头抓在手里。
好险!枕头差点掉到面碗里了!
“好啦好啦,别气了,我们赶快吃。”
全佑福把面摆在矮腿炕桌上,端上暖炕给裴若衣吃。
“我不吃。”气都被气饱了,以后要她拿什么脸见张大嫂他们?还不被他们笑死?!
都是他!裴若衣恨恨瞪一眼还在一个劲儿傻笑的丈夫。
“不行不吃,胃会痛。”全佑福把大碗递到娇人儿唇边,诱哄。“先喝两口面汤暖暖肚子。”
躲不过丈夫的坚持,裴若衣浅浅喝了两口,皱眉推却。
全佑福用筷子挑起面条,“乖,吃点面条。虽然有些糊了不太好吃,但不能饿着肚子睡觉。”
他满眼殷切,她不忍心拒绝。
“知道了啦。”真像只老母鸡。
被亲亲老婆嫌弃地瞅了一眼,全佑福摸摸鼻子,一口一口喂老婆吃面。
吃了小半碗,裴若衣说什么也不吃了。
“我饱了啦,你吃好了,我要睡了,有点冷呢。”
一听老婆说冷,全佑福赶紧放下面碗,用棉被把她裹得紧紧的,只露出一张粉嫩嫩的小脸蛋。
他大嘴一张,把她剩下的半碗面悉数倒进胃里,另一碗再拿过来,三两下的扫干净,最后他漱漱嘴巴,喝口水,把炕桌放到床下,赶紧钻进被窝里,把香喷喷、软绵绵的老婆抱进怀中。
裴若衣摸摸他的肚皮,再摸摸他的头。嗯,很好,流汗了,应该不会惹上风寒。“饱了吧?”
“嗯,饱了。”他笑得像个孩子,把大脸往老婆柔软的怀里揉蹭。
她把床前的油灯吹熄,两人在黑暗中,她睡在他怀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路上有什么新鲜事没?”
“有啊。”全佑福开始侃侃而谈。“听说好些买卖城的事情。”
买卖城?虽然已经离她好遥远,可在那里经历过的一切,仿佛还像昨天一样鲜明。
“我听说俄国人在和别的国家打仗,那些驻扎在恰克图的俄国士兵趁机闹事,冲过边境,到买卖城里到处放火抢劫,那边的商铺都快被烧光了,朝廷震怒,把买卖城闭市了。两国的局势都不稳,什么时候能再开市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