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梦吧?她迷迷糊糊顿悟。
唯有作梦才能解释眼前令她害羞尴尬又大饱眼福的境况。
话说回来,她这辈子还没作过这么赞的春梦!
“那个、先生,”黎筱沛脸蛋羞红,却又忍不住舔舔唇,鼓起勇气大胆说出梦中心愿。“可以请你把水位稍稍降低一点吗?”
她好想看看水面下是否藏着诱人的六块肌和人鱼线呀~
白铎凡瞪着她,怀疑自己耳背听错,但望进她闪闪发亮的期盼美眸,他不敢相信竟然有这么不知害臊的女人。
“给、我、出、去!”
抬起一手指着门,他以毫无转圜余地的凛冽语调命令。
即使此刻白大少爷正光裸着身躯泡在浴缸内,但那份与生俱来的尊贵气势仍足以令人慑服,至少,某个醉晕晕的女人就很没胆地不敢违逆。
“好啦好啦,干嘛发这么大脾气……”愿望遭无情驳回,还被帅哥凶了一顿,黎筱沛好委屈地起身穿妥衣裤,红着双颊边走边咕哝。
“什么嘛,这可是我的梦耶!你怎么可以这么嚣张?再说人家都被你看光光了,男子汉大丈夫做人也该讲道义,好歹回馈一点啊。”
难得作了场香艳刺激的春梦,她还以为有机会大饱眼福,谁晓得梦里的帅哥居然不留情面地赶她走人,未免太小气了咩。
听见她临去时嘟嘟囔囔的抱怨,白铎凡捂着额角幡然领悟,原来这毫无矜持的女人从头到尾都酒醉未醒,竟误以为自己是在作梦、还梦到个裸男?
今晚她强吻他后醉倒在他怀中,生平第一次遭女性主动袭吻,起因竟是为了盘该死的葱酱猪五花,但毕竟是他有心灌醉她探听情报,怎知这女人酒量竟如此差,酒品更是……他自认必须负起责任,本想跟下榻的饭店加订一间客房让她休息,但为了迎接世贸国际展,饭店客房全满,他只好勉为其难将这只醉醺醺的猫儿带回自己住的阁楼套房安置,一时善心收留她过夜,却遇上这种荒唐事,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黎筱沛摇摇晃晃走出门,意识还在混沌中,回味起刚才浴缸中半裸的阳刚身躯,不禁脸红心跳,感叹这个梦太好康。
“不过话说回来,这位男主角似乎有点眼熟……”
她搔搔头,努力回想曾在哪里见过这张性感的脸庞,却在即将回忆起时,脚下一绊,原本就步伐不稳的身子扑跌在地,还撞翻一旁的矮几和台灯,发出好大噪音。
“好痛!”她痛呼出声,而后身子一僵。
自己竟然感受得到疼痛,这么说来--
她不是在作梦?!
震撼的醒悟如烟花瞬间炸开,今夜发生的事好似跑马灯,在她脑海中一幕幕播映,浴室内裸男的脸庞,不偏不倚和某位饭友的重叠上。
是他!
想到前一剜自己干下的蠢事,她不禁抱头尖叫。
她居然蠢到在陌生男人面前大剌剌脱裤子上厕所,还一副色欲薰心的色女样?!
“噢,拜托谁来帮帮忙,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一切只是场变了调的恶梦呀呀呀呀呀--”
“搞什么?”那只醉猫又闯了什么祸?
白铎凡听见外头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声响,紧接着就是女人的尖叫,赶忙起身套上浴袍出去探个究竟。
“啧,可别跌断哪根骨头。”他虽然嘴上不留情地嗤哼,脚下步伐却显得仓促。
黎筱沛狼狈趴跌在地,犹在为身败名裂的出糗行径哀悼,一抬眼就赫然瞅见猛男出浴图。
她不受控制的视线,顺着男人肌理结实的小腿缓缓往上,直觑到在雪白浴袍遮掩下、随着男人步行若隐若现的春光,这画面对她来说太刺激,只得急急忙忙喊停。
“不、不要过来!”
拜托他快把衣服穿好,不要再乱动了。
她不够坚强的心脏随着那若隐若现的春色,如嗑了摇头丸的小鹿在胸腔内蹦跳得越发激烈。
“你要不要紧?有没有受伤?”
瞧她摔得七荤八素显然酒意还未全消,整张脸红得不像话,趴在地上一边忙着朝自己挥手一边挣扎想起身,基于绅士礼仪,白铎凡上前想帮忙搀扶,下一秒竟被好不容易爬起身,脚踩却给倾倒的台灯电线缠住,导致再度重心不稳的她一举扑倒在地。
“呀啊啊啊啊--”
“唔……”痛!
就算他这辈子曾经幻想过被主动积极的女性扑倒,那火辣辣的绮思也不该沦落至这般离谱,甚至充满混乱的情景。
肩膀因撞上沙发椅角而发疼,白铎凡闷哼了声,只觉眼角黑影一晃,就见沙发旁约一人高的现代艺术摆饰摇摇晃晃地朝两人倒来。
“危险!”
他眼明手快地紧抱着她在地上翻转几圈,堪堪避过被砸到脑袋开花的命运,可惜了那只色彩鲜艳、价格不菲的大师作品“砰”地发出好大声响,在白色大理石地砖上摔得支离破碎。
阳刚的气息侵入鼻端,那是融合了皂香与林木般的清爽气味,被一连串意外搞碍晕头转向的黎筱沛,才稍回神就感觉到身上男人的重量与热度。
她慌乱地抬手抵着他胸膛,却被掌心传来的触感吓着。
白铎凡身上的浴袍早在翻滚间褪落大半,露出裸裎的胸膛与仿佛能遮挡一切风暴的宽厚肩膀,沐浴后微带湿气的肌肤,闪耀着诱人的深麦色泽,触感宛如包覆着炙热钢铁的丝绸,热度一路从她掌心烧至心头,最终化作一抹红霞袭上娇嫩脸庞。
她在她犹如囚笼般牢牢罩住她的健硕身躯下,不自在地微微挪了挪身子。
“老天,你别乱动。”
男人自喉间发出的低语,似是掠食动物的狺咆。
他用修长结实的双腿制住身下女人没有半点危机意识的躁动,如此近似挑逗的磨蹭,只要是男人,自然不可能对这种极度考验男性自制力的暧昧厮磨毫无反应。
“你、你怎么……”微弱的挣扎尽被男人压制,她愕然察觉到渐渐硬挺抵在她腿间的男性像征,粉唇不可置信地张大。
“呀啊,色狼!你想做什么?”
领悟到抵在双腿闯的勃发硬物代表什么,她谎乱地对着身上男人又推又打,惊叫不休,残存的酒意瞬间蒸发殆尽。
“搞什么?你安分点,谁会想对你……”
白铎凡还来不及解释这令人尴尬的情境,就被身下的女人曲膝狠狠一踢。
“唔!”抿紧的薄唇逸出一声痛苦低喘。
他虽然及时闪躲,却只避过重点部位,大腿被黎筱沛发狠使劲一踹,教他瞬间紧绷,痛到咬紧牙关无法动弹。
在有苦难言的混乱时刻,忽然响起急促的叩门声。
“白先生,您不要紧吗?我听见房里传来好大声响,唤您又没回应,该不会是受伤了?为了确保您的安危,我要冒昧进去了!”
“慢着、别……”
白铎凡还来不及阻止,担心房客安危的私人管家就已开门入内,只是当他瞧见房内的情景时,原本忧心忡忡的神情顿时化为错愕尴尬。
地毯上,一对男女衣衫不整地交缠成麻花卷,这景像、这气氛说有多暧昧就有多暧昧,对照先前房内传出的激烈声响,无须赘言,管家也明白自己打断了什么绮情绯事。
“抱歉,不好意思打扰到您,我这就离开。”不愧是经验丰富的私人管家,原本一脸的错愕不过几秒就整肃为专业淡定的表情,并准备关门退下。
“等等,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咬牙忍着疼痛,白铎凡嗓音嘶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