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哟,你很讨厌耶,这么久没见人家,不问人家过得好不好,就先急着要拿好处,不会太现实吗?”
严霖庭对他的兴趣一直是他的困扰,偏偏,被家人、男人捧在掌心上的娇娇女根本不理会他的拒绝,仍缠着他、黏着他,拚了命想要得到他的蛮劲,让他格外苦恼。
成介彻浑然不将她的娇嗔当一回事,淡淡的说道:“我们见面就是为了那份资料。”
若是换作别的男人敢这样对她,早被她踢到一旁纳凉,偏偏她就是爱死他粗犷的酷样,才会心甘情愿拿自己的热脸去贴他的冷屁股。
她微恼地走到他的床边,准备整个人挨到他身边时,成介彻早一步识破她的意图,俐落地用没受伤的那只脚,将床边的椅子勾推到她面前。
“请坐。”
严霖庭嘟起艳红的樱唇,嘟嚷了句。“真无情。”
“你为什么知道我在查雷蜜的事?”
雷蜜死后没多久,他就察觉雷蜜的死并不似表面上那么简单,于是开始收集资料,暗中调查。
直到最近,随着愈来愈多的蛛丝马迹浮现,逐渐勾勒出真相的关键时,他却莫名受阻,再也无法找到相关线索。
他感到纳闷,没多久便接到严霖庭的电话,一通可以解开他多年疑惑的电话。
“你最近这么大动作的查案子,我爹地怎么会不知道?”
他忘了,严霖庭要知道他的事不难,光是在家里听父兄的对话,就可以拿到不少资讯。
成介彻接着问:“你又怎么会有手上的资料?”
说起她帮成介彻找到的这份资料,她可得意了,她偎向他,纤长的嫩指在他健硕的手臂上上下移动。
“你知不知道,人家为了把这些资料偷渡出来,花了多少功夫?我帮你这么大的忙,你是不是要有一点表示?”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严霖庭骚扰,他不受半点影响地拔开她的手,正声问:“你到底帮我拿到什么?”
严霖庭娇声抗议。“你真的对人家很不好耶!”
话虽这么说,却还是讪讪地将牛皮纸袋递给他。“答案就在牛皮纸袋里,你自己看。”
不知为什么,看着她手中的牛皮纸袋,成介彻有种不敢伸手去接的恐惧。
他有一种直觉,牛皮纸袋里的资料会像播朵拉的盒子,冒出让他不敢面对的邪恶。
看穿他的迟疑与挣扎,严霖庭意味深长地开口。“或许答案会让你由对不起她的罪恶感中解脱喔。 ”
她赌的就是这点,只要成介彻看清楚亡妻的真面目,就不会再对她有所依恋,那么,她就能顺理成章的走进他的生活里、他的心里。
听着她的话在耳边回荡,成介彻屏息打开手中的牛皮纸袋,一盛相片由里头掉了出来——
第6章(1)
相片里有一男一女,成介彻一眼便认出,男的是严霖庭的哥哥、他的同僚严正杰,女的是……雷蜜!
不该一起出现的两人皆是已婚身分,亲密的一举一动像是陷在热恋中的爱侣,成介彻盯着照片,宽厚胸膛因为激动而剧烈起伏。
“这是我爹地在雷蜜死前,由狗仔那边买来的相片,雷蜜出事那天,是我哥哥开的车……当时我哥只是轻伤,但雷蜜却送了命,如果不是因为你的调查动作愈来愈大,我爸爸也不会斩断你查到的最后线索。”
为了得到成介彻的爱,她不惜出卖父亲死也要压下的哥哥婚外情丑闻。
他原以为雷蜜的案子只是一桩很单纯的车祸,没想到,陆续查到的资料显示,车上还有另一个人,更奇怪的是,他怎么也查不到那个人的身分!
如今确定车上另一个人的身分,他才知道,这是因为有心人士为了掩饰不愿曝光的事,刻意隐瞒、甚至抹去真相的结果,却也因此误导了他。
想通这一点,成介彻这才想起,在雷蜜出事后,严正杰跟着请了长假,没多久便调到外县市……仔细回想过去发生的点滴,所有疑点串连成让他伤痛的事实。
雷蜜的背叛让他感到痛楚,却没有鲜血淋漓的感觉,或许是因为两人在她死前渐渐变淡的感情以及不断的争吵,让他再也感受不到对她曾有的爱恋。
但说不气是假的,没有一个男人愿意戴绿帽,尤其对象又是数度与他一同执行任务的同济。
看看他越发冷峻沉重的表情,严霖庭拉住他的手,心疼地劝道:“阿彻,雷蜜都死了,过去的就让它留在过去吧!”
她为他做了这么多,就是希望他可以接受她,让她所做的一切得到等值的回报。
成介彻叹了口气,让激动的情绪平复后,才认真地看着她,“庭庭,我很感谢你为我做的事,但……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这回轮到她脸上出现大受打击的表情,她错愕地问:“为、为什么?”
他一直在想,该怎么说、怎么做,才能让被捧在掌心的严霖庭不会因为他的拒绝受到伤害,所以他一直委婉地拒绝她。
没想到反而激起她的执念,这份执念根本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
他认真地望看她,肃声道:“我要的女人,除了我爱她,也是要能帮我照顾儿子,给他母爱的女人。”
“我可以——”
依他对她的了解,怎么会不知道,事事需要人呵宠、爱自己胜过一切的严霖庭不会是个好母亲。
成介彻打断她的话。“庭庭,你值得拥有更好的男人,所以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严霖庭瞪大眼睛瞅着他,不敢相信在她为他做了那么多后,他竟无情的把她甩到一边。
她美艳的脸上透出一丝痛苦,恨恨地问:“不要告诉我,你真的爱上那个管家了?”
不愿将何瑞颐牵扯进来,成介彻避重就轻道:“不管何瑞颐有没有出现,我们都不可能在一起,你很聪明,一直很明白这一点不是吗?”
她当然知道,打从一开始,他就明白拒绝她的热情,是她不服输,不愿放手,她才与他纠缠至今。
但他怎么能?
怎么能够对她这么残忍?
被众人疼宠的她愈想愈委屈,抬高手,用力的、狠狠的甩了他一巴掌。“成介彻,你混蛋!”
成介彻默默挨了她一巴掌,许久才嘶哑地吐出一句话。“对不起。”
见他一副“打不还手、骂不还嘴”的模样,严霖庭心里的不甘挟着怒火冲窜而出。
“说对不起有屁用!成介彻,没人敢辜负我,你混蛋,你真的是天字一号大混蛋!”
她像被惹怒的猫,伸出她的和爪,失心疯的打他、抓他,成介彻却如入定老僧,任她发泄着。
这是他唯一能给严霖庭的小小补偿……
接连着两天,何瑞颐没有出现在成家,除了心里抹不去成介彻那天吻她的举动外,严霖庭的出现,也给了她不想面对成介彻的理由。
这一次,老天爷显然感受到她的想法,让她很没用的感冒了。
怕把感冒传染给成朗桓,她请了病假,足足有三天没出现在成氏父子面前。
这三天的身体不适,同时挂记着那对父子,让她身心俱疲。
时间浑浑噩噩来到晚上,她突然瞥见一直放在房中角落的墨绿色行李箱,想起来到成家前,为了一圆教师梦,终结居无定所的漂泊感。
如果可以,她不想再漂泊、不想再流浪,想安定下来,但……若身边没有那一对父子,就算安定下来,她会快乐吗?
拿眼前的状况来说,她与他们才分开三天,却很没用的想着他们,非常、非常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