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究竟可以伤心到什么程度?大概就是像她现在这样,痛到不能再痛了吧。所有的信任、所有的依赖、所有的爱恋,在这一刻全部崩塌。原来……徐茵茵嫣红的唇缓缓地扯出一抹苦涩的弧度。原来,对你而言,我连个笑话都不是,原来在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样无情的男人。
你是云,我是泥,所以我的爱,就要被你踩在脚下吗?原以为,就算全世界都背叛,我还有你;原以为,只要在你的身边,我就不会受伤,可到头来,伤我最重的那个人,却是你。早该知道了的,不是吗,早就知道的事,却傻得不愿相信。
明明只要一点点的温柔,就足够支持我奔向你,可是……
徐茵茵苦笑着抬头,泪水自眼角滑落,抬手抹去,却抹不掉泪水,也抹不掉唇角痛苦的弧度。如果可以她真希望自己可以一直品尝虚假的甜美。可有的事情,知道了,一切便也再也回不到最初,终于到了该梦醒的时候了。
颤抖的小手,摸起被放置到一边的手机,拨通电话。很快,电话被接听,温和好听的男声自那头响起。
“哥……帮我,帮帮我。”
持续两个多星期的冷战,最终在某一夜画上休止符。
徐茵茵轻软、甜美的唇蹭过贺昕的唇畔,生涩地舔弄,连舌尖都紧张到发颤。比被子更柔软、更温暖的躯体笨拙地贴在他的身侧,暧昧地蠕动、无意地挑逗。窗外夜色如织,透过玻璃窗,清泉一般流淌在室内,一切都变得如梦如幻。
是在作梦吗?贺昕侧着头,任由女人亲吻着自己的唇角,阵中浑沌一片。欢爱来得突兀、莫名其妙,可熟悉的本能反应,又让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
他们接吻、抚摸,却又谁都没有开口,只有喘息在房间里缓缓浮动,沉重拢着娇柔,一声比一声紧凑。
从没有过的温柔,从没有过的轻缓。
……
“徐茵茵。”
回应他的,是夹杂在啜泣中的轻喘,“嗯?”
“我们再也不要吵架了。”
徐茵茵侧过脸,让柔软的枕头吸干自己的泪水,“好。”
不再吵架,是的,他们再也不会吵架了。
世界如此美妙,原来承认爱一个女人的感觉,一点都不糟糕。
在徐茵茵的蓄意勾引下,他们和好了,贺昕为此撤走了保镖。和好以后的那几天里,似乎连空气都变得甜美起来。几次折磨人的争执,令他对她身体的渴望不增反减,简直飙到了历史最高峰。
贺昕会抓紧一切机会,抱着她、亲吻她,即便什么都不做,也要让她在自己眼前,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喜欢,真的很喜欢。喜欢到恨不得把她缩小,装进口袋里随身携带。
这么小只的女人,居然把他的心脏撑得这么满、这么胀,几乎容不下别的东西。原来爱情是这么奇妙的东西,一旦被发现,就会像洪流一般来势汹汹,一发不可收拾。高级干部的会议,已经从上午拖到了下午,可贺昕到现在还是舍不得放开徐茵茵。
“你真的要去开会了。”徐茵茵轻声提醒。
“嗯,好。”
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手臂却一点都没松。
“贺昕……”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不再称呼他为贺昕哥。现在对她而言,他是贺昕,一个时时刻刻都在渴望着她身体的男人。徐茵茵在他的大腿上细微地挣扎着,水灵灵地眼眸深处,有不舍、有厌恶,“我该……”
“你辞掉工作吧。”贺昕忽然说。
徐茵茵心头一冷,“为什么?”
“做我的助理。”他的眼中有期待在闪动,“我想每天都能看到你。”
如果不是因为曾亲耳听他说过那样的话,徐茵茵真的会被他眼中的温柔所打动的,不过现在,她只会觉得厌恶。
这个贪得无厌的男人,只会一味地从她身上索取快/感。他的占有怒越来越严重,再这样下去,她的全部都会被他虏去。他不爱她,有什么资格掠夺她的全部!
徐茵茵用指甲枢着手心,脸上却扬起了甜美的微笑,“好啊。”
“真的?”恋爱蒙蔽了男人向来敏锐的双眼。
“嗯,不过现在你先去开会好吗?”徐茵茵伸手揽住他的脖子,“等你下班后我再过来,我们一起去吃晚餐。”
“我还有四个小时才下班。”真的好久。
徐茵茵凑到他耳边,轻轻地呢喃了几句话。贺昕的呼吸顿时变得紊乱起来,一把扭过她的下巴狠狠地咬上去吻了个够。
徐茵茵由着他尽情亲吻,唾液交融的啧啧声染红了她的耳。在被吻得窒息前,贺昕才意犹未尽地放开了她。
“不准骗我。”简单的一个吻,就已经令他的声音粗嘎不堪。
徐茵茵点点头,红着脸从他腿上跳开,“那我先走了。”
贺昕用拇指蹭去唇间残存的唾液,灼热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
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徐茵茵忽然停了下来,一双小手犹豫地扶在把手上,紧了又松、松了又紧。这时,一条有力的男性手臂忽然悄无声息地揽住她的腰。
“舍不得走吗?”
徐茵茵侧仰起头,意料之中的吻落了下来,那是很轻很浅的一个吻,匆匆地结束。“我走了……”
“好。”贺昕这次并没有再纠缠,痛快地放开了她,“我等你。”
徐茵茵没有回答,低着头离开了办公室。
她逐渐走出贺昕的视线,进到电梯里的时候,隐忍许久的泪水才终于落了下来。离开了凯恩大厦,徐茵茵回家收拾了行李,然后再度出门。没有了保镖,一切都进行得畅通无阻。一个钟头之后,她搭计程车离开小镇,来到台湾桃园国际机场。
几个月前,她曾在这里搭乘班机飞去三藩市。
可是现在……她拿着小小的行李箱,坐上了从台湾飞往巴黎的航班。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