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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样,探听到什么?”

  “蕥儿姑娘正在和方二公子吵架,那个口气……她似乎有意于方大人,且她与方大人并无血缘关系,奴婢见她与关关姑娘交好,也许她们之间已经有默契,谁为妾、谁作妻。”

  什么,方蕥儿不是云青的亲妹妹 什么默契?难不成她们还要齐心合力对付自己?

  哼,她害怕吗?不怕!这些年见过的风风雨雨多了,不至于连两条小虾米都收拾不起。



  方蕥儿是吗?她有印象,不过是个骄纵任性、被宠坏的笨丫头,既然如此,她就先挑个小的来练练手,好教那个邵关关知道,自己并不软弱!

  云青和关关在房门前对峙。

  关关寒着脸,指指贴在门上的几个字—— 谢绝访客。

  “我不是访客,是自己人。”他的脸庞贴满暖暖的笑意,他相信自己的笑容很有力量,能推开她文风不动的双脚。

  自己人 她扬扬眉梢,“你之所以迟迟不返家门,是因为谷嘉华?”

  他犹豫着该不该说实话,而她笑望着他的犹豫道:“想说谎的话,就别讲,免得掉了自己的价儿。”



  他叹气,是啊……这种事怎么瞒得过她?他点头。同时轻喊:“关关。”

  他眼笑、脸笑、嘴也笑,连喊人的声音都带着笑意。

  他怎么能够不笑?他已经想她,想了那么久、那么深,好不容易关关终于站在眼前,要他控制脸部表情,谈何容易?

  她不应声,依旧板着脸孔,活像被人倒了八百亿。

  “关关。”他又唤。

  这回加上动作,他扯扯她的衣袖、她甩开,他的手搭上她的肩、她避开,他耍赖了,一把将她抱进怀里,施了力气,不允许她把自己推开。

  她很无奈,心底暗骂,他这是神经线太大条还是真觉得没关系?在他眼里,所有女人都这般宽宏大量,可以忍受自己的男人抱着别家女人到处跑?

  “关关,我在京城的几个月里,老是梦见你。”他的声音掺进糖水,甜得腻人。

  这会儿,她被糖水给呛着了,想继续装哑巴的念头被他满口满眼的甜给消灭,横过眼,她淡声问:“没事梦见我做啥,不知道我忙吗?”

  见她出声,他松开紧绷的笑脸,云青打从心底笑出来。

  肯说话就好,就怕她一口气堵在那里,伤了身体。

  他把她的身子紧紧揽进怀里,下巴在她头顶蹭了蹭,嗅着她发间淡淡的香气,她是个好净的,每天都要烧水洗澡洗头。

  “都知道的,知道你多忙、做多少事,也晓得不该在梦里还要打扰你,但是没办法,心不肯受控制,它就是有事没事去招惹思念,让思念折磨得我体无完肤。”

  第十七章 意外娇客(3)

  无赖!她瘪嘴。“方云青,放开我。”

  “不放!想那么久、念那么久,怎么能够轻易放手?”对于说这些甜人心的言语,他越见精练。

  关关叹气,这叫不叫各人造业各人担?是她一手教会他如何为爱情而努力,是她教会他,女人对怎样的行为无法免疫,现在他把这套全用在自己身上,她却无法出口大喊冤屈。

  她认输,火气发到这里为止。

  “你知不知道自己很臭?”她莫可奈何道。

  “知道,我三天没洗澡,全身都是汗臭味。但是忍耐一下,抱够了你,我马上去洗。”

  她翻翻白眼,说:“错,不是汗臭是脂粉味。”

  人工化学香,弄得她鼻子过敏、心脏过敏,连脑袋都过敏得厉害。

  “我可不可以解释成,你这个行为代表吃醋?”

  他笑着推开她,看一眼她的表情,又飞快将她收纳入怀,她是他最重要的宝物,不能让她离得太远。

  “这么简单的事还需要解释?没错,我是在吃醋。”她没好气横他一眼,下回她倒在别的男人怀里,看他是吃糖还是吃醋?

  “谷娘子没说错,你果然误会了。”

  误会?真轻省的说词。

  不过,这话是由谷嘉华嘴里说出来的?

  关关冷笑,冷意一阵接着一阵,所以已经分派好角色,谷嘉华扮演解语小白花、邵关关演心胸狭隘的妒妇恶女?

  还真是抱歉呐,她对演戏不感兴趣,对于配合别人的意愿更是不高。

  “方云青,放开我!”心情不爽、口气强硬,她不配合谷小花、更不想配合方笨蛋。

  “行,那你让我进屋去说话。”

  他不想退,就怕这一退,再也回不到她跟前,他不明白她为什么又恼火,但很确定,她确实在生气。

  “我可以解释你这种行为叫作耍无赖吗?”

  “这么简单的事情还需要解释?没错,我是在耍无赖。”他笑咪咪地冲着她说,然后趁着她不注意,把她拉进屋里。

  她皱起眉心,冷眼望他,酷酷的脸上写满生人勿近,但他不给冷场,急着捧起热脸给贴上。

  “关关,我回来了,有一肚子话要对你说。”

  她没回答,只是退开两步,双手横胸,避掉他又想贴上来的温情。

  “你得有耐心听。”

  她没回答,但心里说话了—— 本姑娘是没耐心的人吗?对不起,她都可以花几十年当个乖奴婢,敢说她没耐心?

  “我知道你很不耐烦。”

  对,她就是不耐烦,从看见谷小花弱到必须靠在他怀里才能支撑得住的同时,她就不耐烦到极点。

  背过身,往桌前一坐,她倒杯水给自己,却没给他倒。

  云青没因此而气恼,反而气定神闲地坐在她身旁,拉起她的手、不顾她的挣扎,硬将她的手裹在自己掌心里。

  “就从我上路开始说起吧,越往北边、天气越冷,我们冻得手脚不能动,幸而炭火准备得够充足,每个晚上进了店,我便熬一碗浓浓的姜汤,和云丰一起灌下肚。记不记得你在我衣服里头缝上两百两银子,幸好你预作准备,否则我们定要遭殃……上路第三天我遇见吴卫,他就是跟我回来的那人,他受托帮人送东西到京城,他走南闯北、见识广阔,我们同他相谈甚欢,便约定一起上路,谁料想得到,会在半路上遇见拦路大盗……”

  他娓娓说起不相干的故事,关关只想问:说吧,怎么会两个人出门,五个人回家,不过是几个月工夫,要是给他个几年时间,会不会重返家门时带回子孙满堂?

  但自从听到他们与吴卫遇到劫匪那段之后,关关整个人就陷入故事情节里了,武艺高强的吴卫、临危不乱的云丰、对盗匪起怜悯之情的云青……怒气消除、理智回笼,她在脑中分析——

  治安还算不差的大燕,怎会有拦路匪徒?而两个文弱书生,怎胆敢与恶匪对抗?

  一段奇遇,结识一位异人,她对吴卫心生崇拜,他和叶问是同款人吗?而云青和云丰竟是钱财散尽,试图教化身负武艺的匪类?

  “……北方干旱,南方却是涝灾,地方官员非但没及时往上报,还隐下此事,就怕自己官位不保,可眼睁睁看着百姓一天天死去,他们的心不慌吗?”云青叹道。

  “这叫官逼民反,昏庸县官、糊涂知府,造反都是从他们手下开的头,后来秦老大带领的那些人拿了钱就跑吗?”

  “没有。本以为进京和吴卫告别后,就不会再见面,却没料到竟是有缘,回程时又碰上,他告诉我们,秦老大已经进入他门下。”

  “门下?什么意思?”

  “为安置他们,吴卫在京城开设了一间镖局。”

  “吴卫是个镖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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