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他明白她突然变得冷淡的原因了。
这反倒让他下定了决心。事实上,他也从未怀疑过。
“可是,我却不讨厌你。”他唇边勾起一个弧度,“事实上,我还觉得——有点太喜欢你了。”
她整个人愣住。
“你——”她不信,“说谎!”男人的花言巧看,她听多了,只是她没想过,像他这样的冰块竟也会说出这样的话。
事实上.她越来越发觉,或许她一开始就看错他的人。
他根本不仅个冰块.而是——拿张冰块脸来哄骗女人的假冰块!要不,他怎么会那么擅长……想到昨夜的交欢,她羞得不敢再想。
“哦?”不知何时,他早已用一只手握往她的一双皓腕.“何以见得我是在说谎?”另一手则挑起她的下巴。
他的眼像是在笑?是她看错了吗?
她想离他远点,却赫然发现,她不知何时竟已被他牢牢锁扣在胸前,动弹不得。而她这才发觉,他几近——全裸?!
用不着她脸红心跳,他肌肤的热度就足已让她着火。
他壮硕的身躯几乎整个儿包覆住她,令得她呼吸困难。
“我管你有没有说谎,再不放开我,我就要翻脸了。”她红着脸与他抗争。
他一动也不动。
实则是在享受搂她入怀的温暖。
“我早知道,你翻脸比翻书还快、”他弯腰,脸凑近她。
“不!”她直觉地躲避他,整个人在瞬间向后仰倒。
但未料,这样一个姿势,却让她的下半身与他的紧密相接。
啊?!
她一震,那个……在她腿间的是……他、他是从什么时候……
“张弘毅!你这不要脸的色狼!”她挣扎,反手就要赏他一个巴拿。
他截下了她的掌,握在手中轻吻:“女人诉诸暴力,甚为不智。”
如蝶般的轻吻落在她的掌心,她如遭雷击。但也只是瞬间,她恢复了反击的力量:“凭什么你可以用,我就不行!”这回,她出拳。
“嗯嗯。”他摇头,轻易地捉住她另一只拳,因为,女人的力道不及男人。”他只一手,就将她的双手扣在腰后,迫使她抬眼看他,“对付男人,只能智取,或者——色诱。”他微笑。
“诱、诱你个头!”她开始紧张地挣扎,却无法挣脱,“放开我!你这只野兽,枉费你父母给你取这个名字,亏我还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她大吼。
名字?他怔住了。
不过他可没漏听了她叫他野兽。
“看!我就知道你想都没想过。”她得意地抿唇,“士不可以不弘毅’,没听说过吗?你不就叫张弘毅?看看、看看你爹娘希望你怎么做人的,要是他们知道你在这儿尽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他们一定会以你为耻!”她说得义正辞严。
没错!看见他脸上的恍惚,她就知道她击中他的命门了!
这算是“智取”了吧,她扬起秀眉。
但,他的恍惚也不过是一刹那。旋即,他的唇缓缓勾起一个弧度:“我真不敢相信……”
呗?她抬眼。不相信什么?
“我从不知道你是这么想着我、关心我,甚至,连我爹娘对我的期望都设想到了。这真是——’他眯起眼,“令我受宠若惊。”
她瞪大了眼。
天!
这人完完全全没救了!
而她却一直误以为他是个忠孝节义的君子?
更糟的是,她仍会因为眼前这个无耻的男人而脸红心跳。
“你……你……”她的胸口气愤而剧烈起伏。
“我确实不是个正太君子,但,只针对你。任何一个男人在‘自己的女人’面前,没有一个会是正人君子。”心爱的女入这才是他真正想说的话。
“你——胡说!宗凯对我就从来不会这样!”她反驳。
“宗凯?”一个男人的名字?他的脸色一沉,“他是谁?”让她叫得这么亲热,而且,这叫宗凯的男人竟还有机会像他这样对她?强烈的妒意在他胸口膨胀。
她惊异地扬眉。
这眼神、这语气,像极了个充满妒意的丈夫。
嫉妒?!
他嫉妒宗凯?蓦地,她心上竟不由得泛起一丝丝异样的感受。这表示,他在乎她,而且,比她所知道的还要多?
一种像是欣喜或甜蜜的感觉令她心情有了转变:“孟宗凯,我的未婚夫,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她这是头一次正式提到他。
“青梅竹马。”他不悦。想到另一个男人与她相处的日子比他更久,他便觉极不是滋味,“如果他是个男人,我不信他不曾碰过你,至少.也曾想过碰你。”
“他当然是个男人。”她替宗凯辩驳。但她的确无法想起,宗凯曾表露过这样的——呃——感情。也或许是,他向来敦厚守礼。
这话让她立即有了反应这表示,那男人曾碰过她?但他却压下心绪,不动声色,等待她说得更多。
“而且,是个少见的正人君子!”她指出例证,“他待我很好,我们……他顶多拉住我的手,不曾越雷池一步。”不像你!
她提起宗凯,脸上像是充满了尊敬,这让他的心情更往下沉。
“那又如何?”他不悦,“所以直到他死,都是个圣洁的男人,你放心,他这种人,是不会下地狱的。”他语带讽刺,“而且我怀疑,他根本不曾以一个男人的身份爱过你。”
“你——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她不喜欢他这么说宗凯,更不能接受他否定宗凯对她的感情。
他抬眼:“对一个已死的男人念念不忘,对你不是件好事。”对他也不是。
“念……”念念不忘?她有些错愕。
突然,她发觉,她对宗凯根本不曾做到念念不忘,只除了刚失去他那一段日子。但之后,她会想起、怀念,却不曾思念。她对宗凯的感情,似乎比较像一家人。
一个失去爱侣的女人,不是该对另一半念念不忘吗?为什么她不?这让她开始觉得有些混乱。会不会、有没有可能,她从来没有爱过宗凯,像一个女人爱男人那样的爱?
而宗凯对她呢?
看着眼前这近乎全裸、斧凿般的男人,她不由得想起他与她之间,令她震撼的情欲,那是她从未领受过的欢愉。她也极难想象,这样的欢愉会出现在她和宗凯之间。
不!她根本就难以想象,她要和宗凯裸裎相对。
天——像是突然领悟到些什么,她有些无法承受:“我——我累了。放开我,让我睡觉。”她想逃,而睡觉是最好的方式。
她用力扭动,企图挣脱他的钳制,却没发现,这举动使得她浑圆的胸脯与他有了更多的接触。
他忍不住倒抽口气。
她还真是个好学生——如果这是色诱的话。
“就这样?”他摇头,暗自调整呼吸。
“干什么!我要睡觉,关你什么事!”不知为何,她对他那若有所指的摇头和啧啧声感到非常生气。似乎,里面包含着对她的贬抑,这令她不悦。
“这么轻易就投降了?”他挑起一道浓眉,“这真不像我所认识的骆千云。”他发觉,她似乎察觉了些什么,他不想让她逃开。
她深吸口气,顺过呼吸;“不要脸的假冰块!”她决定对他改变称呼,“你最好弄清楚,这里不是你的战场,我也不是你的俘虏,你要是再不放开我,我会大叫,把整个坊里的人全都叫出来!”她祭出最后的武器,“你不要逼我。”
他笑:“我不反对。只不过,如果大家误会那是你欢愉的尖叫,我怕你会觉得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