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姐是个大忙人,而且又经常出国,一个月待在台湾不会超过五天,她想找时间面对面的谈一谈还真的很困难。
靳海扬结果她手上的碗,将牛肉汤舀进碗里。“这个汤很烫,我自己来盛就好,你也还没吃吧?”
“我就是要等你回来一起吃。”欣荷甜甜的说。
“那你先去外面坐,我盛好就端出去。”说着,靳海扬就忙着舀牛肉汤,没有注意到欣荷脸上的苦涩和无奈。
她勉强的将情绪又压抑住,告诉自己没关系,还不要放弃,她还有机会说服他的。
可是这样粉饰太平的过日子真的对吗?她真的能继续假装他们之间没有问题吗?
欣荷真的好害怕,万一有一天累积的情绪爆发了,他们之间的爱可以帮助两人撑过去吗?他们还能携手共度一生吗?
二月,农历新年刚过没几天。
这原本应该是全家团圆的日子,欣荷是孤儿,连亲身父母是谁都不知道,自从院长妈妈过世之后,她每年都是一个人过的,这是没办法的事,但是她真的很希望靳海扬能在这个重要的节日里回去探望父亲,就算父子之间有再多的不愉快和疙瘩,也该有化解的一天才对。
早上十点左右,听着靳海扬在浴室里刷牙的声音,欣荷已经想了好几天,就是不晓得该怎么开口说服他。
想到这里欣荷深呼吸了口气,从衣橱里挑了套洋装和外套出来换上,然后再皮夹里放了信用卡。
靳海扬从浴室盥洗出来,就见她一副有事外出的模样,自然开口问了。
“你要去哪里?”靳海扬抹了抹刚刮过胡子的下巴。
“我想去买一些伴手礼,现在还是过年期间,要去跟长辈拜年,总不能空手。”欣荷决定试试看,不管结果是好是坏,总要做了才知道。
“拜年?齐姐吗?不过她人不在台湾。”靳海扬不以为意的回道。
欣荷拉上皮包拉链。“不是齐姐……是你爸爸。”她鼓足勇气说出答案,果然见到靳海扬的脸上马上变了。
“跟他拜什么年?不需要去。”靳海扬冷声说道。
“你可以不去,但是我身为媳妇,却不能当作不知道。”欣荷直视着他包含怒气的瞳眸,不过她这次不打算退缩。“你只要告诉我地址就好了。”
过年这段时间,只要遇到这里的住户,都会礼貌的打声招呼,自然就会聊到要不要回婆家拜年,她一概回答丈夫的父母都不在了。所以不用回去,免得他们被框上不孝的罪名,甚至连“彤彤”她都没说,但她可以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
“我说不必去就不必去!”靳海扬一把将她手上的皮包拿走。
“你要逃避到什么时候?”欣荷哽声的问。“问什么就是不去面对它?难道你真的打算一辈子都不回去见自己的父亲?”
“我的确是这么打算。”靳海扬神情寒酷的说。
“海扬……”欣荷眼眶更湿了。
“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多管闲事?”靳海扬顿时失去理智的低吼。“难道我们两个人在一起还不够吗?为什么一定要扯上那个人?”
“婚姻……不是两个人在一起就够了。”如果有这么简单,她就不会如此烦恼了,因为这件事已经严重影响到他们的感情还有未来了,教她怎么不着急?!欣荷泪眼婆娑的心忖。
靳海扬下颚抽紧。“那么当初你就不应该答应嫁给我!”丢下这句话,他就气冲冲的踱出房门。
听到他这句话,欣荷露出满脸惊痛的表情,听着外面大门被人用力甩上的巨响,她只能用手捂住唇,不让哭声迸出来,可是泪水早已扑簌簌的淌下来了。现在得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做,又该怎么帮助靳海扬打开心结,因为当事人根本不肯去面对,也不想解决。
欣荷心如刀割的坐在床沿,不断的啜泣,她只能用这种方式将心中的委屈发泄出来,因为她的心好痛好痛,真的好痛。
而此时的靳海扬就坐在大门外的楼梯上,仿佛也能听到欣荷的哭声,他并没有跑出去,也无法离得太远,因为他心爱的女人就在屋里,他还能去哪里?
其实在吼出那句话之后,他就非常后悔,恨不得一刀杀了自己,为什么总要这样伤害自己所爱的女人才甘心?为什么无法控制自己的嘴巴还有脾气?
靳海扬将头埋在膝盖之间紧闭双眼,筠连也因自责而扭曲了。明知道欣荷是一片好意,但是他就是听不进去,也不愿去回想那段记忆,但他的确不该把气出在欣荷身上,她有什么错?她才是最无辜的。
终于,靳海扬抬起满是痛苦神情的脸庞,双手握紧又松开,连做了几次,才从楼梯上起来,开门回到屋内。
还没走到主卧室,靳海扬就听见欣荷的啜泣声,她当然会哭了,被自己那么莫名其妙的凶了一顿,不难过才怪。
“对不起……”靳海扬凝望着趴在床上,哭得肩头一耸一耸的欣荷,哑声道歉。“我说错话了。”
欣荷听到他的声音,赶紧用手背抹去泪水,然后坐起身来。“不要每次我们一吵架,你就冲出去……能不能有一次静静地听我说完?”在这样的模式之下,他们要到哪一天才能好好沟通?
“对不起。”靳海扬伸臂将她搂进了胸膛。“我会努力改掉这个毛病……不要哭了好不好?”
第6章(2)
“你怎么能说那种话?”欣荷抡起粉拳往他的胸口打去,声泪俱下的娇嚷。“你好过分……你真的好过分……”
“老婆,请你原谅我。”靳海扬由着她打,让她出气。
“下次不要再说这种话了……”欣荷泣不成声的对他吼道。
“好,我保证不再说了。”靳海扬鼻头也泛酸了,心里后悔得不得了。“我们的日子不是过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让那个人来破坏?只要有我就够了。”
欣荷真的好想回他一句“你错了,这样一点都不好,一点也不够”,可是她已经好累不想再跟靳海扬吵了。“你真的爱我吗?”
“我爱你……”靳海扬低头吻住她的唇瓣,慢慢的将欣荷放到在床上,要用行动来证明给她看。
知道他的意图,欣荷的泪水又从眼角无声的滑下,好想用力推开他,然后对靳海扬大吼一句“这只是性不是爱”,她要的不是这样的沟通方式,可是到了最后,她终究没有这么做,她没办法推开自己深爱的丈夫,也怕推开之后,会让彼此有了距离。
“你知道我爱你……”欣荷抚着仅在咫尺的男性俊脸,悲伤地说。
“我当然知道。”靳海扬吻着她的鼻头。
“我真的很爱你……”欣荷用指腹拂过他的眉眼,幽幽的说。“你要相信我,永远不要忘记。”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她的心都不会变。
“我相信你。”靳海扬脱去彼此的衣物,让两人合二为一,更接近对方,他讨厌这样的争吵,只要别再让那个遗弃自己的男人横在他和欣荷之间,相信他们会过得很幸福。
寒流在昨晚报道,让已经三月的气温又降低了。
“……你们小心一点!”这天下午,大约四点左右,齐姐就在工作室外指挥者工人,将靳海扬完成的几十件大小型的琉璃作品包装妥当再搬上车,担心着会不慎碰撞而损毁。
工人们跟齐姐合作过几次,知道她不好惹,可不敢有一点马虎,确定都安稳的放进架上固定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