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姊姊可是王妃,不怕她。」赵飞红说。
「是,我是王妃,不过妳们可别忘了,」她语气有些无奈,「我是不受宠的王妃。」
顿时,大伙儿安静了下来。
第4章(1)
宫墙巍峨,殿角森严,一色黄瓦,画栋飞檐,是从前只能在电视剧里才看得到的景象。
看着眼前这一切,裴美乐像个刚进城的乡巴佬,也像是逛大观园的刘姥姥,一双眼睛舍不得眨,再片唇也没一刻闭上过。
坐在马车里,她手上抱着一株先前出游时买回来的芍药,这是要送给福姬太后的见面礼。
进到朝仪宫,在那儿候着他们的不只是福姬太后,还有当今圣上邢天修以及皇后慕华。
正如邢天与所说,福姬太后是个朴实无华、亲切和蔼之人。在她这个高度上头的人,多少有点贵气及骄气,可她却慈爱得像是邻家大娘般,见面便拉着她的手嘘寒问暖。
依照宫中礼仪,她逐一向福姬太后、圣上及慕华皇后请安,并献上她带来的芍药。
「太后,这是臣媳的一番心意,还请太后笑纳。」幸好她穿越文看得不少,学古代人文诌诌的进话还算象样。
福姬太后没让身边的婢女替她接下,而是亲自拿在手上端详,然后欢喜的笑视着她,「哀家十分喜欢,谢谢妳了,语默。」
看福姬太后脸上堆着满满笑意,裴美乐松了一口气。看来她没搞砸,不过那或许也是因为福姬太后是喜欢岑语默的。
「哀家听说妳先前大病一场,一直想去探望妳,可前些日子哀家染上风寒,所以无法成行。」
「太后无恙吧?」她关心地问。
福姬太后温柔一笑,「好了,都好了,看妳如此健康,哀家什么病都没了。」
「语默,」邢天修笑视着她,「母后常叨念着妳一整年都没进宫来,妳日后可要勤些,知道吗?」
岑语默已经一整年没进宫了?看来她跟邢天与的关系是真的糟糕透顶。「语默惶恐,还请太后原谅。」她歉疚不已,连忙请罪。
福姬太后看着媳妇如此消瘦,哪还忍心降罪她。身为皇太后,她虽不管事,可宫里宫外大大小小的事也不会毫无所悉,自从天与纳了范娇儿为妾后,她便听说他专宠范娇儿而冷落了语默。
也许是小两口闹得太僵,而且语默看来吃了很多苦……想着,拉起了她的手,牢牢握住。「哀家不怪妳,瞧妳瘦成这样,要是岑将军返京时见了,不知要多心疼了。」说着,她转而看向儿子,「天与你也真是的,为何没好好照顾语默呢?」
邢天与微微低头,「儿臣知罪。」
「知罪便好,哀家可不许你亏待语默。」福姬太后语气温和,却略带警告。
「儿臣明白。」
见福姬太后怪罪,在场唯一知道他苦衷的邢天修连忙为他解围,「母后,难得天与跟语默一起进宫,您就饶了他吧。」
「是啊,母后。」慕华皇后也帮腔,「宫人们已备好午膳了,我们不移步前潇湘阁呢?」
福姬太后颔首,「也好,咱们走吧。」
他们一行人移步往潇湘阁用膳品茗,福姬太后因知道她病后失忆,席间聊了许多过往的事,只为勾起她的记忆。
福姬太后的温柔、体贴及疼爱,让裴美乐既感动又感激,虽然那些过往都是属于福姬太后跟岑语默的,但以后她将会创造属于她及福姬太后的美好回忆。
稍后,他们前往校场。据说出身将门的岑语默非常喜欢马,而刚好有批代训的军马刚到,于是邢天修便想让她瞧瞧这些骏马,顺便试试能否找回一些记忆。
裴美乐发现邢天修及福姬太后对她相当的礼遇及照顾,或许是因为岑语默真的讨他们喜欢,也可能是因为岑语默是岑君山之女。
不过这么讨他们喜欢的岑语默,怎么讨不了邢天与的欢心呢?
来到校场,看见几匹黑色骏马在场上奔驰,她觉得新奇又兴奋。
在二十一世纪,摩托车跟汽车满街跑,却看不见马在路上晃,而且骑马是品贵的消遣及运动,一般人难以负担。
「语默,」邢天修看她两眼发亮,笑问:「妳擅骑术,想跑个两圈吗?」
裴美乐一怔。原来岑语默不只喜欢马,还会骑马?
「皇上,」慕华皇后有点担心,「语默大病初愈,又失了记忆,臣妾担心她已忘了如何骑马。」
「皇后放心,从前母后不总是说『一旦学会了骑马就不会忘了』吗?」邢天修笑看着一旁的福姬太后。
福姬太后笑视着裴美乐,「语默想骑吗?」她今日的装扮还适合骑马。
她老实的点点头,她觉得骑马是件很帅气的事情,尤其能操控马儿跳上跳下的更厉害,只可惜在二十一世纪要接触马并非易事。
「天与,行吗?」邢天修征求他的同意。
邢天与含首,「皇上作主便可。」
邢天修转身唤来一名宫人,「硕亲王妃想骑马,你牵着走两圈吧。」
「奴才尊旨。」
宫人牵来一匹花马,让她上了马背,然后在前头牵着缰绳绕着校场走。
裴美乐兴奋得像个孩子似的,老实说,她觉得马背上的风景很不一样,特别辽远宽广。
在她身下的花马非常温驯,步伐也十分规律稳健,宫人牵着绕了一大圈后,她见花马并不躁动,于是要求让她自己走一圈。
宫人心想硕亲王妃可是将门之后,马术就算称不上精湛,跑个两圈应该也不是问题,于是放心将缰绳给了她。
裴美乐接过缰绳,自个儿走了一段距离,正想着骑马原来也不是什么难事时,花马不知何因突然躁动。她一慌,急忙紧抓缰绳,并拍抚花马的颈子,不拍还好,这一拍,花马竟一阵惊狂嘶叫。快速往前狂奔。
「啊!」她惊叫一声,惊个人趴在马背上只能死命抓住缰绳。
「来人,快挡下那马。」众人都看见了这惊险的一幕。邢天修连忙对附近的侍卫命令。
未待谁反应,邢天与已纵身进了校场,他迅速拉了一匹马便飞跨上马背,急追绕着校场狂奔的花马,当他接近,就听见她因惊吓而频叫救命的声音。
「语默!」他追上花马,对她伸出了手。
裴美乐见赶来的是邢天与,先是愣了一下,旋即高声求救,「邢天与,快……啊!叫牠停下来!」
因为邢天与靠近,受惊的花马更激动了。牠又蹦又跳,几乎要把马背上的她给抖下来。
「抓紧缰绳!」邢天与大声提醒。
裴美乐吓得花容失色,朝他大叫,「不行!抓不住了,我的手好疼!」
眼见那花马就要将她甩下马背,他整颗心都揪紧了。她若坠马,碰撞还好,可若遭乱蹄踩踏,恐怕牲命不保,她才差一点从他身边消逝,可不许再来一遍。
正想着,她已惊呼一声摔下马背,见状,邢天与纵身一跳抱住了她,滚到一旁的草堆。
「该死!」他忍不住咒骂。刚才见她坠马,他的心脏在那瞬间几乎要停了。
听见他的声音,裴美乐回过神来,惊魂未定的抬起脸,发现自己安全的在他怀里。他救了她、保护了她,然后正懊恼的瞪着她。她感觉得到他在生气。
「我……我……」迎上他那慑人的目光,她畏怯了。
邢天与一把捞起她,拉着她往校场边走去,他走得好急好快,抓着她手的力道也好大,她想拜托他放手,可目光一瞥,却看见他手背上掀起了一大块皮,鲜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