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新任的经纪人没什么问题,不过他们还是一致较喜欢一路带他们出道与成长的方颖婕。
“磊哥心里有伤,那是连我们这几个跟他亲近的兄弟都不能碰触的区域,唯有你最能接近他的心。”阿B不禁神情凝重的说道。
秦磊从不对人提及自己的过去,即使是跟他相处这么多年、情同手足的团员们,他也不曾主动告知。
不过一群人曾同住一个屋檐下数年,还是隐约能探出他一些不为人知的过往,尤其他曾说过的醉话,及偶尔恶梦中的惊恐呐喊,虽没人敢在他清醒后探问,却都已能拼凑出端倪,莫不对他的逼遇感到难过与无奈。
“秦磊心里的伤是……”方颖婕轻声探问。
她知道他的心一直是封闭的,也猜想他有秘密紧锁在心中,可她探不出来,更无法向他问明,即使问了,他也不可能向她吐露什么。
“有些事我们也只是旁敲侧击得知一二,一切还是要等磊哥自己愿意打开心门,向你倾诉。”
即使知道一些秦磊过去的黑暗面,他们仍不便直接告知方颖婕,只能等秦磊亲口向她吐露心底事。
方颖婕再度摇摇头,神情黯然。
“我不是能接近他的心的那个人。他和我,从来没谈过心,而我对他而言,更没你们以为的那么重要。”她再一次否认他们的臆度,不认为秦磊可能爱上她。
“磊哥的个性你也清楚,他就是这么孤僻,你要对他有多一些耐心,别轻易放弃他。”阿扬语带鼓励,已认定她是能解救秦磊心灵的不二人选。
“磊哥一定也不清楚你对他的感情,才会跟自己闹别扭,害怕受伤。”阿和不禁为秦磊说话,希望方颖婕再给秦磊机会与时间。
“一直以来,我都在心底乞求他的垂怜,这份感情我爱得很卑微,也不想再继续下去了……”她幽幽低叹,缓缓再道:“如果他真对我有意,早该在我对他一再暗示,探问时就坦承心思了。若身为男人的他始终无意表态,没有任何行动,我也无法继续厚颜地等待他的施舍。”对于这份未有善终的痴恋,她是真的下定决心要结束了。
尤其当他毅然决然将她给撤换掉,不顾她已付出那么多心力参与的巡回演唱会活动,要她放手全权交由他的新经纪人负责时,她非常不能接受,感觉不仅感情上输得彻底,连工作成就都被迫轻易送人。
即使他的理由是体恤她辛劳,谅她休长假之后改带其他新人,减轻她的工作重担,但对他的作为,她只觉得是将她不堪的弃如敝屣。
那些负面想法曾令她无比痛苦,非常无地自容,之后才逐渐平复心绪,也不死心地想再给他机会,探问他是否另有隐情。
然而直到最后,她仍只得到他又一次的冷漠相待,逼得她只能做出远走他乡、彻底离开他的决定。
“如果……他对我真有你们所说的一分真情,请他亲自来向我开口,只要他开口要我留下,只要他还需要我,我可以考虑跟他重新开始。”说到最后,她终究无法冷情决绝,还是给自己留下一丝希望。
尽管,那希望如风中烛火般缥缈,却是她留给自己最后的安慰,也是最后的机会。
距离她离开台湾还有将近一个月时间,而这段时间,刚好是他为个人巡回演唱会做密集排练的最后准备阶段,他将全然投注于自己的歌坛盛事,她知道,他不可能找她谈情告白的。
可明知如此,在一日日的工作交接,甚至开始收拾私人物品、整理公寓住处的行李时,她久心仍无法放弃他可能会在最后关头来找她的一丝希望。
然而方颖婕却没再见过秦磊了。
离开经纪公司前的最后一个月,她偶尔能在公司碰到X乐团团员,却独独没遇过秦磊。
她知道,团员们肯定转达了她对秦磊的情感及要求他亲口挽留她的意图,而他并没有任何动作,甚至连一通电话都不曾打给她,所以她放弃了,对这份感情真的死心了。
即使团员一再慰留,要她再给秦磊一些时间,她都无法再相信秦磊是真的在乎她了。
因此,她选择在秦磊举行个人亚洲巡回演唱会的第一场时间离开台湾,她不想参与他的歌坛盛事,害怕再次听到他的歌声,将动摇她离开的决心。
他的成就想必会有许多人为他喝采,不差她的掌声了。
第9章(2)
傍晚五点,她拖着大型行李箱离开自己租屋公寓,搭电梯下楼,走出大楼外,见她前一刻向车行叫的计程车已经到达。
司机替她将行李箱放入后车厢后,上车前,她忍不住回望公寓大楼的大门一眼,思绪忽地回到秦磊送醉酒的她回家的那一晚……
她摇摇头,抹去那些回忆画面,坐进车子里,让司机载她一路往机场而去。
秦磊独自待在经纪公司的个人专属休息室里。
再过不久,他便要跟着团员及经纪人搭乘公司专车出发,前往台北小巨蛋,展开他首度个人亚洲巡回演唱会的第一站。
他知道今天方颖婕将离开台湾,搭乘晚上七点半的班机飞往纽约,而那同时也是他今晚演唱会开始的时间。
她是故意的吗?不愿再参与他的盛事,不想再聆听他的歌声、观看他的舞台魅力?
一整日,他其实心绪纷乱,内心不由得挣扎起来。
过去一个月,他一再压下想找她的念头,只全心全力投入于演唱会练习中,早已下定决心要放她走。
当团员们告诉他,她对他的痴情爱恋时,他内心其实难掩震撼,然而却只能装作无所谓,没有勇气去找她,开口要她留下。
因为,他始终认为自己不够格拥有她,无法给她真正的幸福。
当他终于被团员逼问得心烦,不得不痛苦地道出推离她的决定,她额头曾受的伤便是被他所伤,即使是意外,也无法减轻他内心的愧疚,他害怕自己将来又会失控伤了她。
你口口声声说害怕伤她,但伤她最深的就是你!
团员的指控宛如当头棒喝,一直在他脑海盘旋不去。
颖婕这一去,一旦跟新经纪公司正式确认签约,至少三、五年不会再回台湾,说不定到时直接在那里找人嫁了,你今天再不去阻止她,就真的没机会了。
他不禁一再回想早上团员对他最后一次劝告的话,一整日,他愈想愈迷惘,原要她放走的决心逐渐犹疑起来。
跟她相处的记忆如电影般一幕幕清晰映入脑海,她一张张喜怒哀乐的容颜更不断揪着他心房。即使他自私地强调两人仅有肉体关系,没有复杂的男女情感,可她待他却从来不是那么简单。
她不是只贪图他给予的rou\\体快感,短暂欢乐后便挥挥手互不相干。她对他付出的温柔关怀和细心照顾,早超过身为经纪人的贝任义务,私底下的她,还懂得适时安抚他躁乱及烦闷的情绪,亦尊重他的隐私,从不探问他不愿提起的事。
是他真的粗心没察觉,或者故意装作浑然未觉,迟迟不愿去正视她对自己可能有的情感?
两人刚发生关系的初期,她确实每每表现得落落大方,仿佛一离开床铺,他们就只是歌手跟经纪人的工作关系。
然而渐渐地,她总在不经意间掩藏不住内心真情,隐约透露出对他的情感,而他却是一再忽略漠视,也或许是不相信像自己这样对女人如此差劲的男人,也能得到她的真心情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