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天天去,发现他天天都守著墓,一个月过去了,独孤晦玉竟然都没有离开!
  有时候,她发现墓前多了一束花,那是他摘给她的。
  有时候,她听到他对著自己的墓碑说话,说她狠心,连个机会都不让他解释。
  他看起来好伤心,随著日子一久,他长发披散,下巴长了胡渣,看起来好憔悴狼狈。
  为什么?她不明白,他只是利用她不是吗?为何他要露出那么悲伤的样子呢?
  他不爱她,不是吗?
  她惊讶、疑惑,更多的是悲伤的冲击。她从投见过独孤晦玉这样子,害她看了也好难受、好痛苦。
  “蠢猪!”独孤晦玉夹然大骂一声,把正在看他的她给吓了一跳。她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看到他指著她的墓碑大骂。
  “笨女人!死脑筋!一点都不聪明!”
  好啊!她都死了,他竟然还敢对死人大不敬?她气得开始考虑要不要像师父说的,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把他吓到屁滚尿流!
  当然,她只是想一想,没有这么做,只是满心的不服气,他为什么要骂她?
  她感觉到身旁有人,抬起头,赫然发现师父不知什么时候来了,隔著岩缝也在偷瞧,还一副饶有趣昧的表情,仿佛在看什么好笑的事,让她不禁生起气来了,伸手拉拉师父,要他给个解释。
  令狐绝示意她稍安勿躁,接著,带著她劲力一提,她只觉得眼前一花,不一会儿,她己被师父施展轻功给带到坟墓旁,然后又立刻捎失,留她一人在那儿!
  梁静一时措手不及,她根本没有心理准备要面对独孤晦玉,却被师父给丢到这里,然后自己拍拍屁股走人,分明是要她自己去找答案嘛!
  她手忙脚乱,想赶快偷偷溜走,不料原本低头喝闷酒的独孤晦玉正好抬起头来,无意中与她四目相对。
  两人皆是同时僵住。她僵住,是因为被发现了;而他僵住的神情,显然比她惊惧好几倍,手上拿著的酒壶掉到地上,张著嘴,不敢置信地瞪著她。
  她知道那表情,他大概认为自己八成遇到鬼了吧!
  梁静僵了一会儿,猛然转身想逃,可是她才跑出连半步都不到的距离,便感到后头一阵狂风席卷,将她卷到了热烫的怀抱里,被一双有力的臂膀给紧紧的搂住。
  “啊——放手!”她惊呼出声。
  “是你!你没死?”
  耳畔的热气拂来,夹带著激动的口吻,紧缚的双手像要确定她不是鬼一般的,大掌开始在她身上摸著。
  “别乱摸啦!小心我是冤鬼来索命!”她气呼呼地骂道。
  “不!你不是鬼,鬼不可能是热呼呼的,还抱起来这么圆圆的、软软的,好温暖。”
  听到“圆圆”两个字,梁静气得高声抗议。
  “什么圆圆的?我那里圆了?我明明是瘦的!”
  他笑了,语气中有著狂喜,再补了一句。
  “鬼更不可能在生气的时候,脸儿还会红通通,艳若挑红。”
  这宠溺的口吻曾是她熟悉的,如今就在她耳边呵著热气,胸膛的温度烫著她的背,掌心的热度也透过她腰间的衣料,传到她的肌肤。
  这是他熟悉的曲线、熟悉的味道,以及熟悉的触感。她是活著的,没有死!
  天哪!他多么高兴见到她,她绝对不知道他此刻内心有多么激动!
  “放开我,独孤晦玉!”
  他多么高兴她再度叫他的名字。
  “死也不放!”他坚定地回答。
  “这次说什么我都不放手,上一回我没机会解释,这一回你一定要听我说!”
  她愤怒地大吼,对他又踢又打的。
  “我和你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你欺骗我、利用我,我都认了,但如果你想从我这里知道师父的所在,你最好死了这条心!
  “我就算死,也绝不会出卖师父的!”
  “投关系,你不必告诉我。”
  她呆住,料不到他会这么说,因为惊讶而一时忘了挣扎,脸蛋转向一旁,疑惑地瞪著身后的他。
  知道她终于听进去了,独孤晦玉才将脸埋进她颈窝处,低哑的嗓音带著痴恋的哀求。
  “我没有利用你,也没有欺骗你,你不要消失,我……无法再一次承受失去你的打击,那实在太痛了。”
  她征愣了好半晌,这句话像作梦似地传入她耳中。认识他到现在,第一次听见他用哀求的语气,那么感伤,一点也不像他,原来他的心也是肉做的,也会痛的,他……对她是有情的。
  不知何时,她的泪水己然流下,是心痛,也是喜悦,可她也一样害怕,不想再来第二次,那太痛了,所以她一定要问个明白。
  “到底怎么回事?你接近我,不就是要利用我找到我师父吗?”
  独孤晦玉将她转向自己,让她的眼看向自己,一字一字的情楚说明。
  “我并没有欺骗你的感情,我是认真的。”
  她望著独孤晦玉,从他的神情上,她感觉不到一丝虚假,可是她更加迷惑了。
  “那为什么……在瑶水楼时,你要对贺青雁说那些话?”
  “你果然听到了。”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告诉我,如呆你投骗我,就告诉我实话。”
  于是,独孤晦玉一五一十地把原因娓娓道来。他会这么说,只是权宜之计,因为他不能让贺青雁把令狐绝还在世的秘密说出去,只好假意与他合作来博取他的信任,打算事后再想办法处理他,谁知被躲在一旁的她偷听到了,并且不告而别,还阴错阳差的发生后来这些事,让他痛不欲生。
  知道她没死,他狂喜,同时也猜到,她当时吞下的,肯定是能让人呈现假死状态的药,连他也被她唬过去了。
  “说到欺骗,你才骗得我好苦,你知不知道我多伤心?你连给我解释的机会也没有,你太狠了!”
  她眼眶又红了。
  “你怪我?我也是被你逼的!”
  见她掉泪,他忙为她拭泪。
  “别哭,我没有负你,也能理解你会这么做的原因。我明明将你埋了,你现在却好端端地站在这里,肯定是有人把你挖出来的,对吧?而那个人,八成是你师父吧?”
  一提到师父,梁静的警觉心又起。
  “你……你说过不会——”
  不等她说完,他立即打断她。
  “我说到做到。而且我告诉你,就算我要找你师父,也绝对不是为了要得到他那劳什子的武功秘岌,我找他另有要事。”梁静听了又犯糊徐了,而且还很惊讶。
  “你找师父有什么事?”
  独孤晦玉哼道:“他说要给我找媳妇,什么招呼都不打,就擅自帮我决定了,我是来拒绝他的!”
  “啊?”她的眼睛瞪得又大又圆。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师父要给你找媳妇?为什么?”
  独孤晦玉沉下脸,又恢复了以往那冰冷绝漂的神情。
  “这问题你得问他。出来吧,我知道你在附近!”这话,是说给那个躲在暗处的人听的。
  独孤晦玉既然猜到把她带走的是令狐绝,就能猜出他在附近。果然话一喊出,一道人影凌空飘飞而下,足尖点在一片叶子上,伫立平稳,文风不动。
  “不愧是我令狐绝的儿子,猜得到是我!”令狐绝哈哈笑道。
  “儿子?!”梁静震惊得无以复加,独孤晦玉是师父的儿子?“这……这怎么可能?你们……是父子?”她看看师父,又看看独孤晦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独孤晦玉冷哼道:“我也很想问,这么多人追娘,为何娘独独挑上这人当我爹?他四个月前写了一封信给我娘,说帮我挑好了媳妇,简直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