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样细心体贴的男人伺候着,她舍不得离开……也是正常的吧?
从来都是迁就体贴别人的那个角色,当有人反过来这样待她,她虽不习惯,但看在今天是自己生日的份上,她豁出去了,就当是给自己一份小小的礼物。
刚坐下便看见她眸光闪闪地瞅着自己,沈书行低笑问:“要点甜品吗?”
“我想喝豆浆。”她兴致勃勃地提议:“这附近有家卖豆浆的是用人工石磨,豆味特浓,比永和豆浆还好喝,你要不要试试看?”她每次经过这里都要喝上一碗。
“好。”只要能争取多点时间跟她独处,她说什么都OK.
“人家也要去!”
撒娇似的声音自温报晴身后突兀传来,沈书行眉一拢,看到有个打扮嘻哈的陌生男子往她的座位硬挤过去,还跟她勾肩搭背呈亲昵状。
“晴晴,好久好久不见了喔,我好想你。”嗲着声,嘻哈男一脸欣喜若狂。
温报晴整个吓傻,没想到会碰见熟人,感觉浑身鸡皮疙瘩快淹没了她的皮肤。
“刚才小凤哭着打给我,说你可能出意外了,看你还活得好好的嘛。”嘻皮笑脸地跟她咬耳朵,他瞄了瞄对面英挺的男人,吹了吹口哨。
“Hello,我叫方治崇,是晴晴的候任男友,请多多指教。”他挑眉,有趣地发现对方即时沉了脸色。
沈书行记得就是这个名字害他在垦丁被晴晴巴了一掌,现在,他真想做她当时的动作,若能一拳揍飞这轻佻男则更好。
“你乱说什么!”用力掰开死黏在肩上不放的大掌,她小声吼着;“拜托你起来好不好?我快掉下去了!”厚,挤什么挤啊他!
“坐我大腿不就好了?”对她眨眨眼,换来她的大白眼,他嘿嘿笑道:“晴晴,我发现你很差劲哦,居然跟别人吃饭庆生,然后放姐妹淘鸽子,真没良心。”
轰!被方治崇这么一泄底,什么粉底都挡不住她脸上炸开的红潮;可以的话,她真的好想好想找个洞钻进去。
明明就要迈进圆满尾声的生日夜,就这么被人砸烂了,呜!
佛家人不打诳语,因果报应啊,佛祖啊佛祖,她知错了哇,呜呜呜……“你今晚有约?”沈书行难掩讶异。
“方治崇,我恨你。”
听着那细若蚊蚋的字句迸出她的牙缝,方治崇朗声大笑,“晴晴,我爱你!”
爽朗又掷地有声的告白顿时惹来全场注目,他们后方那桌大学生更起哄叫嚣:“教授,酷喔!”
“哇,好劲爆的鼎泰丰之夜!”
“原来教授真的有女友了喔……护理系的女生肯定会哭死。”
不约而同地,沈书行和温报晴一起颜面神经失调,脸僵。
“很晚了。”霍地起身,她脸色僵硬,眼神冷静,极度惊吓过后的极端反应。“我要回家睡觉。”快、快闪!
女主角一跑,沈书行自然不作逗留,在他准备起身往柜台埋单之时,方治崇趁机问他:“你真的准备跟我争晴晴哦?”
沈书行觑向他,不答反问:“你跟她认识多久?”先探听敌情再说。
“比你久。”他撇了撇唇,学他的牛头不对马嘴。
他挑层,露出玩味的笑痕。“比我久,到现在还只是追着她跑。”要耍嘴皮上的讥讽,他也不是省油的灯。
“那你加油喽,看你什么时候阵亡。”一副等着看戏的挑衅嘴脸。
沈书行勾唇,觉得好笑,竟然被个失败者告诫。
“方教授慢用。”客套完毕,他起身离开。
沈书行一走,方治崇立即从裤袋里掏出手机,很三八的,第一时间打给他的姐妹淘大爆料。
“小凤小凤,是我崇崇啦,我跟你说哦……”
嘿嘿,晴晴,你完了。
拎着包包,她在SOG0门口等待沈书行。本想一走了之的,但哪有人吃饱了就马上落跑的?就算尴尬,最起码也要跟他说声谢谢和再见吧?
“真的想回家睡觉?”
夹带笑意的询问在她耳边响起,她抬起脸,看着那张俊朗的笑颜,不自禁脸红。“没有啦,我只是想赶快闪……”呃,不对不对!她想说的不是这样……“那走吧。”拍拍她肩膀,他继续先前说好的行程。
她点点头,跟着勾动甜笑,发现根本没自己想像中那么大的压力嘛。
和他走在一起,她有说不出的轻松。当跟他天南地北地聊,她总有一种错觉,觉得自己可以把一切摊开来,或喜或悲都能完整地跟他分享。
来到豆浆店,他们各点了碗热豆浆,不知怎地,他们喝得好慢好慢,半个小时过去了,碗里仍有六分满,直到老板娘在旁晃来晃去,他们才急急把凉掉的豆浆喝光光,怎么办?好像……真的舍不得说再见呢。
“好饱喔,真的要回家了。”
步出豆浆店,深秋的晚风吹过她发梢,她拉紧了身上的外套,觉得冷,却笑得很满足;他在旁看着,眸色深邃如潭,她不知道他现在多希望能上前拥抱她。
随后驾车送她回家,他停在她的公寓楼下,并不车到后座帮她提出东西。
她取过他递来的袋子,浅笑说:“谢谢你请客。”
“不客气。我也谢谢你帮我挑图。”之后还为了他放了姐妹淘鸽子呢。想起这个,他不禁笑眯俊眸。
“我才要谢谢你把我叫去咧,能先睹为快真的很棒。”
“还是很感谢你帮我解决难题。”
“哪里,只是小事一桩啦,我要谢谢你才对。”
他看着她,目光闪烁,想不出还能说什么了,只能这样跟她对望。
一阵沉静腼腆,他们都笑了。
搞什么呀!干嘛一直谢来谢去的?还词穷了喔,又不是以后都不能见面,到底在依依不舍个什么劲儿!
“好啦,我要上去了,晚安。”笑觑了他一眼,她转身踏上阶梯,下一秒,即被他拉住了手臂,她回眸,眼底笑意盎然。
“可以问你一件事吗?”他轻问,黑眸藏着谨慎的认真。
“嗯?”
“那位方教授追你多久了?”直接道出心中疑问;关于情敌,他起码要有个底,才能知己知彼。
她大笑。“你相信他的话?”有没有那么单纯啊他?
“他当众示爱了。”他敛起笑容,等到话出口,才知原来自己那般介怀。
“天哪……难道你看不出来?”她不可置信地低喊,旋即又疯狂骇笑。
没看到方治崇的言行举止都娘娘的?刚认识他时,她一眼就看出他是个GAY.
“我该看出什么?”他皱眉,困惑了。
意识到自己笑得太猖狂,猖狂到好像在嘲笑沈先生的愚昧无知,她立时收敛笑声,“看出他在开玩笑呀。”做人要有道义,总不能随便把朋友的性向四处张扬。
看她要笑不笑的模样,他更皱紧了眉头。“你对他一点意思都没有?”
“当然没有啊。”那家伙还拜托她物色好男人给他认识咧。
他立时做出放松的表情,勾起唇,低笑道:“那就好。”
白痴都听得出那三个字的涵义,温报晴瞬间又脸红,心跳好急,一时不知该怎么接他的话,唯有干笑一声,立即跟他说掰掰。
“我走喽,晚安。”急急转身,她先溜为快。
大铁门关上后,他在原地等候着,十分钟后再打电话给她,确定她真到家了,才安心离去;开车离去之时,他没看见七楼的窗户,有人正目送他离开。
被他这样关心着、惦挂着,温报晴有说不出的窝心。情不自禁地,她进了屋就马上冲到窗台前,怀着贪恋的目光,遥遥俯望仍然逗留在楼下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