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心急着赶回徐朗身边的她,已经抱着与心爱的男人同死的想法,所以拜托好友告诉徐云,他们发生空难死了。
她陪着徐朗出了国,接受最先进的治疗,他的头发一天天地掉,人越来越瘦,脾气也十分暴烈,他本来就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不愿意被别人看到如此落魄的自己。然后某一天,苏静从医生那回来,真的只是离开了短短的二十分钟,徐朗却从病房的窗户一跃而下……那是十二层楼!
支离破碎,血肉模糊,她一瞬间发狂,扒着窗口想要去追寻徐朗的脚步,却被后面赶来的医务人员拦住,她被鉴定受了严重的精神创伤,成了医院的长期住客,一年又一年过去,她渐渐地没了求死的心情。
徐朗从头到尾都把她当做女儿,从来就不是属于她的,她想起了那个被遗弃的孩子,是他和她生命的延续,可能眉毛像他,眼睛像她,是从她身体掉出来的一块肉,是带着他的气息,却唯一能被她所拥有的。
久违的母爱涌上心头,苏静积极配合治疗,终于有了出院的机会,但是,打听了以后,才发现朋友出车祸死了,小孩被送去了孤儿院,却不知道孤儿院的名字,她如遭雷击。但她不给自己沉沦的机会,抱着唯一的信念,她修读了幼儿教学,本来就是十分聪明的人,再加上不要命的努力,用几年的时间就修完了所有的课程。
她开始在小学里当老师,接着也在国中里教书,最后她应聘去了大学。
她是个失职的母亲,无法陪伴着孩子成长,只能用这种自欺欺人的方式,试图填满自己越来越仓皇的内心。
那些学生一天天地长大,就好像,自己的孩子也健健康康地,成长为一个挺拔的少年。
故事讲完了,与杜非云只字词组的信息完全重合。
“他会原谅我吗?我实在亏欠他太多了。”苏静痛苦地抱住头。
成媛无法给出任何答案,苏静无疑是个成功的老师,但也明显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有些爱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或许能够谅解,但是抹不去心里的隔阂。
杜非云还是没有来餐厅,也没有给她回简讯。
成媛走到餐厅外打了个电话给他,却被礼貌又疏远的声音告知:“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在和杜非云的多次约会中,他从来没有迟到过,如果当真事出突然,无法赶赴约会,也一定会提前打电话过来道歉。
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越想越有可能,一颗心也越来越张皇失措,她匆匆地回到餐厅,对苏静抱歉地说:“对不起,非云临时有事,到时再约吧。”
无法顾及对方的心情,成媛当机立断地跑去公司找人,因为过了下班时间,整栋大厦里,只有几个窗户还透着光。
杜非云的办公室亮着灯,成媛一直吊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生气的埋怨,难道都不知道她会担心吗?工作再忙再走不开,至少打个电话告知她一声。
“云哥哥,还是你娶我吧,我讨厌成童那个大坏蛋,明明说爱我,背地里却又勾三搭四的,我才不要嫁给这么用情不专的臭家伙!”
门内传出的声音称不上熟悉,但是成媛立刻知道是谁拖住了杜非云的脚步,只有那么一个人,会叫他“云哥哥”。
“小媛……”
“我受够了!”成媛冲过去一把将杜非云扯了过来,不去看另一个人的石化表情,反而伸出手指猛戳对方坚硬的胸膛。
“你到底有没有和我交往的自觉?你是我男朋友,怎么能够和其它女人搂搂抱抱、卿卿我我,你太不入流了!”
“那是非烟……”当头就是一顿劈里啪啦的机关枪扫射,杜非云有点无法适应。
“对,云哥哥是我的,”杜非烟还怕不够热闹,居然还插上一脚来凑热闹,哼哼,上次在饭店包厢把她要得那么惨,有仇不报她就不是杜非烟了。
成媛恨恨地瞪了她一眼,那眼神太狠,看得她都有点发毛。
“非烟……”
居然还敢当着她的面跟别的女人眉目传情,成媛的小宇宙爆发了,她故技重施,一脚踢开休息室的门,拉着杜非云进去了。
“云哥哥!”那一声甜甜软软的嗓音就被“啪”地一声关在了门外。
“小媛,非烟那是……”杜非云一头雾水,最近两人相处得一直非常融洽,感情蹭蹭蹭地升温,他也越来越喜欢这个有着小小坏心思的美丽女人。
怎么她又故态复萌,变得不可理喻了呢。
“我不想听任何解释。”成媛掏出手机,给自家兄长拨去电话,“你的女人在我男人的办公室,你快点来领走。”
挂断电话,成媛终于肯转过头给他一个正眼。
明明是她一副要吵架的泼辣模样,然而抬起来的双眸里,却含着湿漉漉的泪水,眼圈红红的,咬着嘴唇无声哭泣的模样让他一颗心都揪了起来。
“怎么了,小媛?”杜非云再也没心情管外面那个看到一本八卦杂志就胡思乱想的妹妹,心疼地把小女人抱进怀里。
“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啦!”她成媛多么骄傲的一个人,但是每次一遇到他的事情,却总是会控制不住情绪,鼻子发酸,流下脆弱的眼泪。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但是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了?就算是死刑犯也该知道他犯了什么罪。”
“反正你心里就没有我,只有你家杜非烟就对了!对啦对啦,是我死皮赖脸地缠上你,你迫于无奈跟我发生了关系才愿意跟我交往……”
“小媛!”杜非云提高了嗓音。
成媛抬起来,吧嗒吧嗒地开始掉泪,“反正你只会凶我!”
第10章(2)
杜非云算是明白了,一旦女人真无理取闹起来,男人可真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抱着她,低声劝哄:“是我的错,是我的错,今晚你不是说有课吗,怎么有时间跑来我这儿?”
算了,再明智的女人,一旦生气起来也不会跟你讲道理,杜非云只能自己慢慢地摸索着推论,希望能找到惹对方生气的原因。
“我明晚才有课,今天本来和你约好,一起跟苏静教授吃个饭的!”成媛准备拿头去撞杜非云的胸口,但是考虑到对方的痛觉敏感,只能硬生生地止住去势,“你一点都不关心我,也不喜欢我,所以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会搞错!”
天大的冤枉!杜非云从裤子口袋里拿出随身记事本,翻出日期给她看,试图证明自己的清白,“你的课程安排,我保证倒背如流,今晚你确实有课。”
成媛一楞,刚好一颗泪珠子悬挂在长长的睫毛上,要掉不掉,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但她还是不服输地控诉男人的罪行:“你为什么不认真听我讲话?昨晚我和讲师换了课,所以调了过来,我发简讯给你了,还跟你约了吃饭的时间!”
“噢,手机呀,昨天不小心摔坏了,我还没去挑新的。”
“为什么不告诉我?所以在你心里我是一个不需要被知会的,可有可无的小角色吗?”
为什么女人的切入点永远那么奇怪,一定能够找出自我烦恼的点?
杜非云叹了口气,“我以为你今天要上一天的课,也不会有时间找我,我也是忙了一整天了,快月底了,这是公司最忙的时候,一时忘记告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