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这么厉害?”好奇怪,怎么见哈萨哈被整,他竟觉得很开心?
“爵爷,您听老奴一句,快点把她撵出府吧,再让她这么待下去,不只老奴受不了,您肯定也受不了。”
费扬古装起正经。“哈萨哈,你也太没用了,她不过是个女子,又不是洪水猛兽,我要是像你这样怕一个女子,将来怎么带兵打仗?”
哈萨哈马上回道:“爵爷,她比战场上的敌人还让人头疼啊……”
“胡说八道。”他笑了,看来有齐琪格的日子,府里肯定多了许多有趣的事。
“罢了,随她开心,你甭管这么多了。”
“爵爷,您还是要留她吗?”忠言逆耳啊——
“她特意来北京寻我,我怎能让她连安身之地都没有?哈萨哈,我警告你,你千万别再赶她出府——”
费扬古凛声交代完,正好齐琪格进屋,端来备好的早膳。
“爵爷,用膳吧。”她放下瓷壶,然后帮他拿了块金丝饼,放在盘里请他食用。
“那是什么?”他对她拿进来的瓷壶起了兴趣。
“是齐琪格特地准备的甜茶,你要喝吗?”
“甜茶?”费扬古兴味地抬眉。他平日早起必定喝茶,甜茶却从未试过。
“好,那就试试。”
于是齐琪格高兴地倒茶,只见茶色混浊不清,还冒出一股奶子味。“这是我家乡惯喝的茶,用西藏的茶叶加上羊奶,我还喜欢加上白糖,我爷爷最爱我泡这茶,爵爷试试。”
费扬古接过那奶香浓郁的茶水,毫不怀疑地想浅酌看看。
“慢着!”哈萨哈阻止主子,忍不住问齐琪格。“这……这是什么蒙古茶?喝了会不会有事?”
“我从小喝这茶长大,到现在都活得好好的,你说会不会有事?”齐琪格不太高兴,这哈萨哈是存心找碴吧?
“这说不准,谁知道你有没有在里面下毒?”
“好吧!我承认是加了东西,你猜是什么?”齐琪格眯起眼,巧笑回答。“就是后院那盆开得最漂亮的月季花,所以闻起来才会特别的香……”
“你——什么——”哈萨哈的眼睛瞬间睁得老大。
见哈萨哈被整得说不出话,费扬古先是愣住,随即朗笑出声。
他一笑,吵嘴的两人都愣住了,可他还是越笑越来劲。
他想起自己已经好几年没这么笑了,自从去了边关,他一直约束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回到了北京之后,在这座曾经一家团乐的大宅,他也总是伤感着小时候的开心事,只剩自己与哈萨哈的餐桌上,已经听不到任何人的笑声。
但今天因为齐琪格在场,让他好似回到阿玛额娘还在的日子,那时他们家的餐桌上总有笑声,因为调皮的他会找任何机会整哈萨哈,把他的花拿去喂羊、跟额娘串通骗他花死了……就像齐琪格做的一样。
“爵爷……”
他还是在笑,一发不可收拾,直到他终于笑累。“好了!哈萨哈,我知道你心疼你的花,不过这茶的确因花而香,看在茶的分上,你就宽心吧!”
说完,他也将茶一饮而尽。
“爵爷!”哈萨哈无法置信,为什么他才喝了杯甜茶,整个人就都倒向齐琪格那边去?
“哈萨哈,我喝过了,这茶好得很,你要不要试试?”转眼,费扬古已经帮他倒了一杯,要他也喝喝看。
哈萨哈闻到近在眼前的浓郁奶香,竟有一时半刻的犹豫。
“喝吧,哈萨哈,这茶里有你心爱的花喔。”齐琪格故意再道。
哈萨哈气得再度老脸一撇。“不了,老奴不配。”接着,他就收托盘离开厅里,一路上,远远地还可以听见费扬古的笑声。
可恶,主子为什么对她那么好?不仅收留她在府里,还由得她欺负自己,会不会有一天他干脆把她收房?
心一悚,哈萨哈不禁有股恶凉,觉得自己总有一天会被齐琪格压在头上,永世翻不了身。
夜临,当费扬古从兵营回府,回到自己的房间,不待找人,就见齐琪格趴在桌前打盹的身影。
走上前,他发觉桌上摆着针线与自己的衣服,莫非她在为自己补衣?
他怜惜她做活竟累到在桌前睡着,睡得这般不安稳,于是缓步走向她,小心注意她的呼息,然后稳而轻地将她拦腰抱起。
齐琪格并未发现自己被他抱起,还舒服地调整睡姿,将小脸埋进他的胸膛。
看见她这如小鸟依人的睡态,费扬古不禁露出一抹温柔的笑。
抱着她走到自己睡过的床上,他轻柔地将她放下,不料被她视为枕头的胸膛一脱离脸颊,她便倏然惊醒。“爵爷?”
功亏一篑啊……
“怎么了?”
“你……回来了啊?”意识到自己让他抱上床,齐琪格顿时羞红了脸庞。
“我……睡着了吗?”
”嗯。”费扬古放下她,也在她身边坐下。“怎么累到睡着?你刚在做什么?”
齐琪格解释。“没什么,只是早上发现了好多该补的衣服,所以动手帮你补了补,大概做得久了,一个注意就睡着了。”
家里没女主人,他也不在意自己的衣物,有好些破了的旧衣服不补也不丢,齐琪格便一次收拾起来,能补的就补,不能补的便丢。
费扬古点头微笑。“抱歉,我的衣物从没在管,让你费事了。”
“爵爷!”她正起脸色,不喜欢他讲见外的话。“这是我应该做的事,你用不着道谢,更不用不好意思。”
他都忘了,她现在是来侍候他的。“我知道了,以后不会道谢了。”
齐琪格微笑,忽然见他还穿着戎装,便赶紧下床说道:“我帮你更衣吧?”
于是费扬古起身,由她替他解颈部的纽扣,脱下戎装。
她的娇颜近在眼前,费扬古注视着她娇丽的脸蛋,又想起了她刚刚在自己怀里的睡颜……
当软香温玉在怀的一刻,他清楚察觉自己内心有一股躁动。
这躁动是喜悦、是温柔、是疼惜,强烈地在他的胸怀里澎湃着。
想起她说过要把自己许给他的话,他不禁想,如果她真是认真的,那么他敢要吗?
不……如今他已无婚约在身,何须问敢不敢?
他只想问自己想不想要——
在他思索之时,齐琪格已经卸下了他的全副行头。帮他脱下贴身的单衣时,她瞥见他健壮的胸肌,一时心头小鹿乱撞,她的脸色马上翻红了。
费扬古瞧见她的赧色,出口揶揄。“怎么?你没帮男人换过衣服?”
“怎么没有?当然有。”她急急辩道,脸却更红了。“我以前常帮我哥哥穿盔甲,我爷爷打猎摔伤时,我还帮我爷爷上过药呢。”
意思是男人的身体她见得多,只是……只是不像他的身体,那么让她害臊而已。
“那你干么脸红?”
“我……”她被问得舌头打结。“我是太热了,这房里太闷。”
费阳古略眯起眼,奇怪……早上她跟哈萨哈明明斗得一来一往,毫不嘴软,这会儿自己才说个两、三句,她就变了个人,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
发现率直若她,面对自己却有这么娇羞的一面,费扬古不禁起了逗她的心眼,拿起一旁圆扇向她晃了下。“那我帮你扇扇风,给你解闷,好不好?”
齐琪格抬头看他,目光撞进他温柔又好笑的黑眸,一时间她心头更是万马奔腾,语无章法。“解什么闷?我才不闷。”
他俯身靠近她,结实胸肌更是迫近她的眼。“咦,明明是你说太热,嫌我这屋太闷,莫非是我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