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再继续猜测,傅维庸决定干脆亲自确认。
抱持着要拆穿她作戏的心态,他来到书桌前。
傅维庸看到她两眼闭起,嘴唇微开,不禁怀疑再过一会口水应该就会流下来。
在她手边还握着支笔,笔下的纸上写得乱七八糟,像是在计算什么公式。
真在准备考试?
确认的事实让傅维庸不明白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一个人不可能没理由的突然改变,问题是,摆在眼前的事实又让他无从推翻。
探素的心态让他不自觉的伸手去拿起她笔下的那一张纸,发现那是一道数学题。
或许是因为他抽动纸张的动作,骆可薰握在手上的笔突然滑了下,碰到桌上的声音惊醒了她。
睁开眼睛的她突然看到傅维庸,连忙要起身,“你回来了?”这才想起自己在他的书房里,“我……因为我书房……”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自己借用
他书房读书的事。
傅维庸看她慌乱的态度,再瞥了眼纸张上头的题目,不觉轻蔑道:“这种题目都不会还想考试。”
骆可薰一听本能的想解释,“可是公式明明是这么写,我照着推论还是解不出来。”想让他知道她并不是不用功。
“那是因为公式本身的设定就有漏洞,这题必须先平方过,在那之后才能导入公式。”他的语气依旧轻蔑。
经他这么顺口一提,骆可薰才恍然明白,“原来是这样。”难怪她解了老半天都解不出答案。
傅维庸看她一副愚蠢的表情不免得意,两人的眼神不经意的对上……
像是意识到眼下的情况,两个人都有些顿住,尤其是傅维庸,他想到自己这会在跟她浪费时间,不禁心头一恼。
没有察觉到他心思的骆可薰不自在道:“呃,谢谢。”
她的道谢让他的心头又是一恼,脸一沉丢回手上的那张纸后便走开。
这看在骆可薰眼里再次证实,他是真的不喜欢她。
这么明显的事实,过去这一年多来自己为什么就是看不见,才会让两人之间演变到令天这样交恶的地步。
如果她能够早点认清楚事实,就算还无法马上放开他,起码不至于做到让他像现在这样讨厌她。
是她让两人之间变成现在这样的情况,怨不得任何人。骆可薰难过的垂下眼脸。
医院里,今天有个医学研讨会在举行,傅维庸代表医院方面出席。
会议开始以前,傅维庸才发现骆父也出席了这场研讨会,忙上前过去打招呼,“爸。”语气比起过去称呼老师时要多了些许拘谨。
“来啦!”骆父的态度如以往般温和。
“爸怎么没有告诉我你会出席这场研讨会,我……”
“结束后就得马上赶回去,所以才没有跟你们特别提。”
傅维庸这才理解,“还是我打个电话回去告诉可薰?”
“不用麻烦,我也没有多余的时间。”
由于骆父这么说,傅维庸才没有再问。
只不过等他走开去准备一些数据时,想想还是应该要招呼岳父,因为他难得上来台北,于是他拿起手机拨打了家里的电话。
电话那头响了几声才被接起来,“喂?”
“是我。”傅维庸的语气简洁,像是不打算多说废话。
骆可薰意外他会打电话回来,怔了下才本能反应,“呃,你好。”
他声眉,她这是什么回答,当是小学生恭敬的在回应老师?
“爸今天在医院参加研讨会。”
骆可薰一时没能明白他突然打电话回来,告诉她公公在自家医院参加研讨会的用意,只是本能的应了声,“是。”
傅维庸怀疑她脑袋钝了不成,“中午我会跟爸在车站附近吃饭,你一块过来。”
要她过去?!
骆可薰心里闪过一抹惊讶。他居然会要求她参加?
跟着直觉问:“为什么不跟爸在医院附近吃饭?”
“爸之后要马上赶回台南。”
骆可薰这才猛然意识到,“我爸?”
傅维庸也在她的惊讶中反应过来。敢情她一开始就没弄懂他讲的对象,她曾几何时脑袋变得这么钝,要是他爸来,他可能约她吗?
尽管怀疑她的天兵脑袋,他还是说出了吃饭的时间跟地点。
在理解了他约她的用意后,她还是感激他愿意打电话给她,“谢谢。”
只是单纯基于情理考虑才打这通电话的傅维庸顿了下,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跟着也缓了语调,“记得别迟到。”语毕才挂断电话。
中午研讨会结束后在车站附近的餐厅,傅维庸对柜台的侍者表示,“我姓傅,三个小时前有打来订位。”
侍者在查阅过订位纪录后,领着傅维庸跟骆父到为他们预留的座位,留下三本菜单后才离开。
以为只有岳婿两人一块吃饭的骆父在坐下后问起,“还有人要来?”
“可薰会过来。”骆父心里意外。
虽然当初两人结婚的时候傅维庸没有说什么,女儿也一心期盼嫁给他,但或许是回家撞见两人在床上的那一幕,让他觉得事情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是逢年过节时,两人还是一块回来。
只是不管如何,两人也都已经结婚了。骆父忍不住说:“幸好是嫁给你,否则以可薰那任性的个性,我还真担心她。”
这话让传维庸不知道该如何响应。
“其实自己女儿的个性我这做父亲的文怎么会不清楚,要你担待她我也觉得说不过去。”
“爸别这么说。”他只能这么回答。
“但毕竟是自己的女儿,除了请你包容之外,我还真是无话可说。”
看着骆父在自己面前为女儿说项,傅维庸除了不忍也于心有愧,对于骆可薰,他其实没有做到包容。
他嘴上只能表示,“最近她已经改变了。”勉强说出认知到的事实,因为也没有其它可说了。
听到他替女儿说话的骆父临到一丝宽慰,“总不能一直像个孩子任性,不过自己的女儿我心里清楚,要她完全改变是不可能的。”
傅维庸没有回答,因为他也不确定是否可能,近来的她确实跟过去一年多来的行为大相径庭。
最后再请他多包容的骆父注意到时间,“你跟可薰说了什么时间?”
“应该就快到了。”
听出他言下之意的骆父忍不住念道:“这孩子就是没有时间观念。”
傅维庸其实并不在意她是否会过来,他只是基于情理才打那通电话的。
第4章(2)
就在骆父话刚落下的同时,骆可薰匆匆推开餐厅的门进来,她的出现立刻引起众人的注意。
不是因为她的匆忙,而是她一身脏污的衣服。
骆可薰当然也知道自己制造出的效果,事实上,在过来的路上她就已清楚感受到旁人的侧目,只是约定的时间已经到了,她也没有办法。
飞快的在餐厅里扫了一眼,找到父亲跟傅维庸所在的位置后,不等侍者带位的她赶紧走了过去。
来到桌前,她先是对傅维庸开口,“对不起。”跟着对父亲说:“爸难得来。”
没有说出口的是对自己的懊恼,难得有机会跟他一块吃饭,她却搞得一身狼狈。
确认对方是自己女儿的骆父惊讶,傅维庸也讶异,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狼狈的她,他的嘴角忍不住微泛起一抹笑意。
原来,骆可薰算准了时间出门,但因为路上有些塞车,加上谨记着傅维庸结束电话前的交代,所以下车后的她小跑步来餐厅。
赶时间的她踩着路上一颗石子,整个人往前一滑,加上早上的一场雨,让她扑倒在地上的一滩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