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范刚对她的接近方式,前男友此刻的行为令她只觉反感,只想尽快切得干净彻底。
想起范刚,她心口轻抽了下。昨天一整天也没看到他的人,今天早上出门,她还刻意往对门瞧望,毫无动静。
以往,只要她一开铁门,没多久另一扇门也会跟着开启,他便会探出头向她道声早安。
明明是她想回避他,可发现他似乎也在回避她时,反令她更不好受。
“我在附近订了餐厅,你休息到一点半对不对?用餐时间还很宽裕。”吴俊毅自顾自说道。不惜采取积极攻势,要在最短时间跟她恢复关系。
“喔!吃什么?哪家餐厅?”汪苡甄问得意兴阑珊,没打算拒绝,决定把晚餐挪为午餐,跟他吃最后一次饭,之后就不会再跟他有任何瓜葛。
“那间餐厅的招牌料理是你最爱的红酒炖牛肉!”吴俊毅高兴介绍着,边领着她一同步出大门。
不远处的范刚,怔楞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他只能听着他们的谈话,看着她跟另一男人相偕离去的身影,脑袋一片空白。
他该开口阻止,上前拆散他们,对那男人宣告苡甄是属于他的,要改甄擦亮双眼,别被虚假的负心男人再次欺骗。
可他竟发不出声,也动不了,直到两人身影渐远,他才像按下身体开关,才能跨出步伐。
他又急又怒地奔出大楼外,在车水马龙的大马路上梭巡他们的身影。
他看见她坐进停靠对面停车格的一辆房车,接着车子便驶上马路,扬长而去。
他慢了一步。不,何止慢一步,他昨晚就该找她谈了,早该好好劝她清醒。
此刻的他,气恼又痛苦,气恼她不愿给自己机会,却宁愿再给那个伤她的男人机会。
他更恼自己没用,怎会像个木头人,一再失去思考及行动力。
他是不是该立刻招一辆计程车,紧追他们身后而去,将她给拯救回来?
脑中闪过一瞬间的冲动,却被另一件事打消了——他得去法国看生病的父亲。
就算此刻再痛苦、再无奈,他也无法多耽搁。
追妻固然是大事,可父亲的状况更危急,他得先确认父亲脱离险境,再来烦恼自己的感情事。
双手紧紧握拳,他一脸落寞地朝一旁停靠等待的计程车走去。
他都要忘了,他原本就是搭计程车来的,行李箱就放在车内,前一刻他要司机等他,稍候便要前往机场。
再度上了车,他跟司机交代一声,驱车前往机场。
晚上七点,汪苡甄返回住处,看着对面紧闭的门,心口莫名沉甸甸。
中午,跟前男友去装潢高级的餐厅吃饭,吃着店里招牌料理红酒炖牛肉,她却觉味道不对。
并非难吃,她就是觉得少了道地的滋味。范刚烹煮的红酒炖牛肉,让她第一次品尝就惊艳不己,之后又吃过两三回,每每令她回味无穷。
此刻的她,顿升起想吃他料理的强烈欲/望,不自觉走往他家门口,差点就伸手按下电铃。
怔了下,她忙转身,往自家门口走去,掏钥匙开门。
中午,才吃完主餐,餐后甜点及饮料尚未上桌,她就已不想再跟前男友继续对坐下去,直接开口把话说清楚——
“我发觉,我们确实不适合,选择分手是对的,以后各过各的,别再藕断丝连了。”她冷然说道,将他曾说过的几句话,再度奉还。
原本心情愉快跟她用餐的吴俊毅,霎时怔楞住。
他抬眸,楞楞望着她神情冰冷的丽容,一时哑口无言。
“苡甄你……不是答应给我机会重新来过?”他眨了下眼,怀疑她在开玩笑。
“我是答应给你机会,所以现在跟你坐在一起吃饭。不过,我想得很清楚透彻,我们不适合,更没必要浪费彼此的时间重新来过。”她一双美眸定定看着他,说得决绝。
“我们都是成熟的大人,处理感情应该理智一点,好紧好散。若要强追回一份已流逝的感情,只是无意义的蠢事。”她不情把话说得难听。
“苡甄,我不相信你对我已经没感情,我知道你是说气话,我不会在意的,我知道你心肠软,是重感情的女人。”前一刻因她冰冷的话大受震惊的吴俊毅,细想过后,试图跟自己解释她的异常。
他了解她不是轻易就能忘情的女人,才会想回头找她,也对挽回她很有信心。
“你可以继续自我感觉良好,我没意见,不过别再来我家下跪也别来公司找我,我对你已经没有任何情分,过去的就是过去了。”她再三强调。
如果,他当初只是因投资失败的经济问题不得不抛下她,她也许会重新接受他,跟他同甘共苦,然而事实是他的心早异变,她怎可能再信他一回。
她连范刚那样的好男人都无意接受了,何况是伤害过她的他。
没错。她承认范刚是好男人,却无意考虑跟他发展的可能性,她暂时不想再碰感情了。
“餐费各付各的,我先去结算我那份,还得回公司处理事情,你慢用。”说完,她起身,拎起桌上帐单,踩着高跟鞋,从容地走往柜台,只留下身后一脸呆楞的男人……
汪苡甄开门踏进屋内,回想中午跟前男友“二度”分手的情景。
这一次由她说出口,令她内心感到一种释然、开阔,对前男友曾有的怒意和怨怼,也全都抛开了。
已经一段时间没在下班后自备晚餐回来的她,今晚忘了买,吃不到范刚的料理,只好拿出库存的泡面,简单果腹。
第9章(1)
汪苡甄一直没再见到范刚,她甚至不确定他是否像之前一样,天天到公司找总经理报到学一小时中文。
“汪秘书还有其他事吗?”见秘书将开会资料汇整妥放置在他办公桌上,却没打算离去,韩哲亚开口问道。
“没,没事。”汪苡甄楞了下,差点开口向上司问范刚的事。“对了,总经理下午两点跟法国客户有一场视讯会议。”她提醒道。
“嗯,我记得。”韩哲亚轻点头。看着方才失神片刻的秘书,不知该不该问她跟范刚之间的事。
范刚已离台四天,不知他们两人有无联络?
范刚离开那日,只向他简言提及跟她的关系陷入危机,见好友神情落寞,原想多追问,但又因好友急于飞往法国探视突然病倒的父亲,于是没多问什么。
“那我先下去了。”汪苡甄朝上司点个头,转身要离开。
才走几步,韩哲亚开口唤住她。“汪秘书。”他还是忍不住好奇想问问他们两人的进展。
“你跟范刚有联络吗?”
汪苡甄回头,听到范刚的名字,心猛地一跳。
“没有。我好几日没看到他了。”她试图平静说道。先前在公司,他中午时会邀她去吃午餐。
“他去法国了,你当然看不到他。”原来范刚没告诉她要离开,他们的关系变得这么疏离?
“呃?他去法国了!什么时候?”汪苡甄大惊。她怎么完全不知情?
亏她就跟他比邻而居,她竟不知他已悄然离去,每天出门及回家时,都还不自觉地朝另一扇门观望,心想也许下一刻门板便会被开启,他会对她温柔问候。
“四天前。原本他来台湾的行程应该是待到今天才回去,却因家里出状况,他赶着回去探看。”韩哲亚说着,边观察她的反应。
“家里出状况?出了什么事?”汪苡甄不免担心地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