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其实是想和我在一起的,对吗?”
“我不是林嘉蓉,你喝醉了。”
邹丹菱摇着头,想挣脱,也不知道是他力气太大还是自己不胜酒力,结果仍旧被他禁锢在双臂之中,徒劳无功。
“明明是……”他打了个酒嗝,然后边说边亲吻她。
“嘉蓉的眼睛、嘉蓉的鼻子、嘉蓉的嘴——”
“我真的——”
邹丹菱想说的“不是”和苏亦耘没说的“巴”字,同时间被彼此双唇吞没。
不再如落在她额际与鼻尖那晴蜓点水般的轻吻,一对上了,苏亦耘犹如沙漠中饥渴许久的旅人见到甜美涌泉,急切汲取所有,再也不肯轻放。
事出突然,邹丹菱被杀得措手不及,等她回神,人早已被他压覆在拼木地板上,全然落入他掌控之中。
他的需索热切如火,绵长深密的热吻仿佛想勾人魂魄,瞬间便点燃她身体里最原始的yu/望。
他太熟悉女人的身体,每个吻全落在最敏感的地带,每个爱抚都落在最令销魂的禁地,邹丹菱还来不及反抗,身体便已臣服在他的诱惑之下,不断呐喊着要他,不肯让她说出半个“不”字。
“不”?不,她一点也不想阻止他求欢。
理智告诉她该喊停,但她知道,这或许是她今生仅有的机会,能被深爱的男人缠绵吻着、紧紧拥着,像有多渴望自己一样,急切地、热情地占有,感受和他合而为一这既痛苦、又幸福的瞬间。
明天会如何?
这个问题,现在的她根本无法去想。
她的眼里、心里全只有此刻贪恋地在自己身上索求温暖男人,她早已满溢、无从宣泄的爱意终于找到出口,能被他如此狂烈地占有,何尝不是她渴望多时的美梦?
纵使,他凝视着她的眼神早已涣散、亲吻着她时喊的是别人的名字,她也无怨无尤。
这是她的选择,她选择成为苏亦耘的知己,选择偷偷苦恋着他,也选择了让他成为自己初夜的对象,只因为他早已是自己永生难忘的爱人……
“我爱你……”
在苏亦耘翻身醉睡之前,在她耳畔轻轻说了一声。
“我爱你。”
邹丹菱坐起身,望着他酣足睡颜,爱恋地轻喃一句,不舍地弯身在他唇瓣再偷一吻。
直到这一刻她才深切明白,原来自己比想像中更爱他,爱到宁愿冒着化为泡沫的风险,也想和他成为一夜夫妻。
原以为自己是理智型的女人,才有办法压抑住感情,扮演好朋友的角色,原来为爱疯狂才是她本性,不是她压抑得好,而是苏亦耘从来没想过诱惑她,一旦他出手,自己只有弃械投降的分,什么都顾不了。
“我要的不多,做回朋友就好,至少在你最难过的现在别叫我离开,好吗?”
沉睡中的男人没有回应,邹丹菱心中却早有决定。
无论如何,她一定不能在苏亦耘最伤痛的此刻,让他还得面对究竟该对不爱的她负责,还是割舍两人友情、从此陌路的因扰。
她会让一切回到正轨,不会听从他的烂原则从此不相连络,更不会成为他必须基于道义勉强迎娶的妻子,他只当她是朋友,那就只是朋友,不必有任何改变。
得不到幸福的人只有她一个就够,不用他来相信。
“我希望你能早日找到更值得你爱的女人,和她一起得到幸福,真的。”
她衷心低语,任泪悄悄奔流……
第7章(1)
和往常一样,苏亦耘在头痛中醒来,眼睛一时畏光又酸涩,只能勉强睁开一条缝,模模糊糊地,看不清这个世界。
不过他倒是能清楚察觉被单下的自己一丝不挂,欢爱过的记忆虽然不存在于脑子里,身体的感觉倒是还残存着,看来昨晚他又醉得不省人事,不知道抱着什么样的女人过了一夜,这里要不是汽车旅馆,就是那女人的家吧?
呵,居然一而再地学人家玩起一夜情?苏亦耘,看来你真的是完全堕落了……
他伸出右臂遮住双眼,从心底冷笑自嘲。
想用酒麻痹自己,藉由别的女人的拥抱获得温暖,结果他的心仍旧隐隐作痛,一次比一次来得更加空虚。
难道他这辈子都要这么浑浑噩噩地过下去?
“够了,别再继续糟蹋自己身体,每晚醉得不省人事,每天在陌生地方醒来,不觉得很可怕?做错事的人又不是你,为什么要这样自我放弃?亦耘,跟我离开这里,好不好?”
他忽然想起来,昨晚丹菱似乎有找到他,劝自己和她离开酒店,印象中,自己明明有跟着她离开——
苏亦耘倏地放下右臂,惊愕地弹身坐起,瞠目面对眼前一切。
右侧白墙上的企鹅造型大钟,是他陪丹菱逛街时买的;靠墙的红色按摩坐垫,则是他去年送的圣诞礼物;墙角插着干燥花的半人高大陶瓶,是自己和一群朋友去莺歌玩,临时起意辛苦为她亲自扛回的礼物。
木地板是两个多月前两人一起拼的,因为他说喜欢踏在实木上的感觉,丹菱也想要既能做客厅又能当卧室的无隔间宽敞空间,不能在别人的房子大兴土木,所以两个人自己买来材料DIY拼装,完工后还请来一群朋友开火锅派对,将不到七坪的空间塞满满,当时的笑闹声仿佛还回荡在这个空间里……
“完了!”
他喃喃念着,心纠结成团。
不必向好友求证,也不必察看“案发现场”事迹,昨晚自己干了什么好事,他心里有数。
他和丹菱上床了!
“苏亦耘,你真是浑蛋!”
他用掌心不断拍打着自己眉心,试着努力回忆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可是无论他如何绞尽脑汁,记忆就是中止在他踏进这道门、灌进几瓶酒之后,其余的什么也记不得。
不对,现在重点不在于事情如何发生、他记得多少?而是丹菱人呢?
“丹菱?”
他一眼就瞧见显然是丹菱帮他收拾、折叠好的衣物,边喊边起身穿上。
“丹菱?”
他敲敲厕所门,没有回应,打开看果然也空无一人,再转去只有两坪大的小厨房,依然没有半个人影。
“人呢?”
今天是周末,不用上班,昨晚发生那种事,像她这样的好女孩就算哭哭啼啼地等着他清醒,也该含冤带怨静默地等着他给个交代,怎么会一早就跑得不见踪影?
“她不会想不开吧?!”
想到这个可能,苏亦耘背脊立刻窜起一股寒意,管不了自己挂着眼屎,发丝凌乱的狼狈模样,立刻要出门寻人。
不过他手还没碰到门把,门已先一步被人由外打开,门外人似乎也没预料到会如此近距离的目光接触,和他一样瞬间愣住。
“早。”
邹丹菱先回神,淡笑和他打声招呼,随即脱鞋进门。
苏亦耘想张口回应,嘴巴却像被人用针线缝了一样,吐不出半个字。
应该说,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该说些什么?
和朋友上床这种事,在他生命里从来没有发生过,换作是其他也就算了,再尴尬大不了不做朋友,从此疏远就是了,偏偏眼前这个却是他最珍惜的红粉知己,就连遇上情人变大嫂这件事,从头到尾给他最大鼓励,比家人更了解他、支持、爱护他的,也就只有她了。
他不希望失去这个朋友,更不愿主动疏离,可是比起这,还有另一件更令他不得不担心的事。
倘若她要他负起责任,和她结婚呢?
昨晚是一场失误,他喜欢她,但纯粹是朋友之间的那种喜爱,他可以基于道义给她婚姻,但爱情,他没把握,日子久了会不会埋怨她绑住自己,甚至连喜欢都不再喜欢,让彼此痛苦?老实说,他更没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