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叶小子敢回答“是”,他以后真的再也不会轻易相信他了!
叶昕扬想起屋内那个小女人与众不同的表现,唇角的笑意更加深了一分,看得卫端气得直翻白眼,拉上裤就往外走。
“你果然在骗我,我再也不理你了!”这样撒娇意味深浓的抱怨出自人高马大的男人口中,怎么看都怎么具有喜剧效果。
叶昕扬低头藏住嘴角的笑,连忙伸手拉住他,“没呢,我今天刚准备打电话给你,想不到你已经到了,来来,快到客厅坐着,我帮你倒茶。”声音很诚恳。
卫端狐疑地瞥了他一眼,半推半就地就被推到沙发上坐下了。
“我这里只有普洱茶和果汁,你想要哪一种?”
“白开水就得了。”从未享受过叶小子的慇勤服务,每次都是他为了他鞍前马后的,卫端实在有些受宠若惊,直肠子的他,心里的闷气早就一扫而空了。
叶昕扬点了点头,一会儿后递上盛着白开水的马克杯。
“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催眠治疗?”
“啊!”卫端一拍脑袋,“我的行李箱还在楼下,治疗仪器都塞在里面。”因为急着上厕所,连电梯都等不及,把行李箱仍在楼下,自己就直接跑上了楼梯。
“你把唐大小姐叫出来吧,我把行李箱拿上来就随时可以开始。”匆匆地给了一个回答,卫端就心急火燎地往外冲。
叶昕扬眉头微挑,转身走去了主卧室。
唐伊诺进洗手间也有不少时间了,用于洗漱应该绰绰有余了。
“眉眉,好了吗?”他敲了敲浴室门。
听到熟悉的嗓音,坐在马桶上的唐伊诺绷紧了身体,想到目前的窘境,咬着嘴唇闷不吭声,想找条地缝给钻了。
得不到回应,叶昕扬以为她在洗澡水声太大没有听见,便又提高了不少分贝,重复了之前的几个字。
唐伊诺还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虽然她知道这样耗着不少长久之计,可难道要她亲口告诉叶昕扬“她是因为大姨妈来了,又没有卫生棉,所以才出不来吗?”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这样其实也未不可,反正现在她的身份是智龄五岁的舒眉,就算丢脸丢大了,也丢不到唐伊诺身上。
明知这样是自欺欺人的想法,但事到临头,唐伊诺也别无选择了。
“叶哥哥,眉眉生病了,流了好多的血,会不会死啊?”
她想如果今后有一天她真的恢复原来的身份,她一定会无地自容而死。
本来还在担心会不会是之前他说话太直白伤到了她,所以才赖在洗手间不肯出来又不吭声跟他赌气,想不到耳边忽然出现了可怜兮兮的声音。
心脏在某个瞬间漏了一拍,而全身上下的血液全都涌到了胸口,死命地冲撞它,只觉得心悸地无法呼吸,却已感觉不到疼痛。
在门口怔了一会,他才发狂一样地撞开门,完全忘了自己这里有备份的钥匙,撞进后,他的目光立刻像雷达一样对着唐伊诺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扫射一遍,今天唐伊诺穿的是一套米白色的露肩雪纺裙,干干净净的,丝毫没有他想像中惨不忍睹的血流场景。
凝固的心脏终于慢慢地活了起来,他后知后觉地感受到那揪心般的疼痛,缓缓地抬眼问:“你哪里受伤了?”
如果她感跟他说“这只是一个玩笑”,她想这次他绝对不会像之前数次被捉弄那般的不计较,而是要狠狠地惩罚她,要她明白有些玩笑永远开不得。
唐伊诺一见到他,脸轰的一下全烧红了,虽然感觉到男人的态度冷静得有些不寻常,但她已没有心力去探究是何缘故了,强忍着那几乎无法承受且随时都想掩面逃跑的羞耻感,当着男人的面,扒拉下纯白色的小内裤,仍在地上。
“叶哥哥,这里都是血,而且还一直在流,眉眉一定会死掉的啦……一定会死掉的,然后就再也见不到叶哥哥,眉眉不要啦……”
叶昕扬死死地盯着内裤上那样鲜艳的血迹,再望着唐伊诺扁着嘴,难过得好像失去了全世界的表情,忽然有点怀疑自己的推算是不是错了,恢复记忆的唐伊诺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令人无语的事情!
他抿了抿嘴,问:“上个月,你没遇到类似的状况吗?”
好像是很努力地在回想,“是有一次啦,我好害怕,然后跑去跟爹地说啊,爹地说眉眉只是生病了,吃了一些药就可以好了,后来真的耶,好长一段时间眉眉就没有再流血了耶。”
叶昕扬的眼角抽搐,即使没有亲眼所见当时的场景,他也不难想像被女儿搞得困窘难当的唐中堂,给唐伊诺吃的是一些停止和延迟月事的药,他难道不知道这些药对女性的身体具有一定的伤害?
缓和了神色,叶昕扬温和地说:“这个没关系,它代表的意思是眉眉长大了,可以生小宝宝了,是一个非常好的状态哦。”
“眉眉长大了,那叶哥哥是不是可以跟眉眉玩亲亲了?”唐伊诺露出快活的表情,眼巴巴地瞅着叶昕扬,像一条期待安抚的小狗。
叶昕扬当然明白唐伊诺口中所谓的“玩亲亲”,不是两人一开始单纯的“晚安吻”或者“安慰吻”,不禁对小女人跳跃的思维感觉到十分头痛,他的自制力原就岌岌可危,怎能一再受到撩拨?
“你先在这里待一会,我给你买些东西。”
他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交代了一句就转身大步流星离开,看上去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见此情景,唐伊诺忽然觉得,即使碰到了如此尴尬的场景,只要他还肯温柔地待她,那再丢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叶昕扬想不到自己会在超市里撞见卫端,“你怎么在这里?”
因为有了唐伊诺的小插曲,他倒把卫端下楼的事情给忘了,现在想来是有一段时间了,原来迟迟不上楼是因为来了超市。
卫端倒是吓了一跳,转头见是他连忙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蹑手蹑脚地走到他身边,四处张望了一下,才低下头轻声说:“我下楼时碰见一个女生,特像我曾经暗恋过一个女生,不由自主地就跟到了这里。”
“你还暗恋过人?”不可置信的声音。
别怪叶昕扬大惊小怪,要知道卫端这个人情商低到一个令人发指的地步,而且相当不解风情,曾经有一个女生多次给他送便当,却被他误会成“助人为乐”,那个女生一气之下就强吻了他,他摸摸嘴巴很无辜地回答:“我刚吃了大蒜,你不觉得臭吗?”诸如此类的事情,不胜枚举。
以至于叶昕扬一直以为卫端不是同性恋就是感情绝缘体,哪里知道原来呆头鹅也有过充满酸甜苦辣的暗恋时光!
“小声一点啦,被人家听见我多不好意思!”
叶昕扬再次被那扭捏的害羞表情吓到,默默地闭了会眼睛再睁开,镇定地说:“是哪一个,我上去帮你问一下联系方式。”
“这会不会太直接了?”卫端拍着胸口,他不想被认为是一个肤浅轻佻又冲动的男人。
“女生喜欢主动又干脆的男人。”叶昕扬睁眼说瞎话,低头挑了几款合适的卫生棉转头向柜台走出,“你考虑一下需不需要我的帮忙,我先去结账了。”
卫端这才注意到叶昕扬手里拿着的东西,本来就大的双眼瞬间瞪得比牛眼还要大,“你……你居然买卫生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