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听到的人全放下手边的工作,跑了过来,围着艾以他们高兴地又叫又跳,太过的热情让巧儿和艾以之外的人吓个半死,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才好。
好不容易突破重围进了大厅,没想到有更多的人等在那儿。
“我终于知道你舍不得这里的其中一个原因了,艾府内的所有人都把彼此当成是家人,对吧?”夏琮崴对这样的场面很没辙,天置堡的居民跟艾府的人比起来,实在是小巫见大巫。
艾以满足地笑了,就算她的身份从少爷变成小姐,他们也还是完全无条件接纳她,让她好生感动。
艾老爷满脸笑容地走向夏琮崴,自从看了捎来的信的内容之后,他才晓得三年前收留照顾落水受伤的艾以的人是谁,也才知道那年她回家后的异状是从何而来,巧的是他一直都满欣赏这个他见过几次的天置堡少主,真是父女一条心啦!
“我的好女婿,好久不见!”艾老爷给了夏琮崴一个大大的拥抱,“亲家呢?”
“好久不见,岳父,我爹带着我娘逛大街去了,随后就到。”夏琮崴不吝啬地回给他一个大拥抱。
稍微寒暄几句,艾老爷拉着他们俩离开喧闹的大厅,经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一间房外。
“爹?”怎么突然带他们来这里?艾以不解地问着脸上挂着怪异笑容的父亲。
“乖女儿,我带你来见见你弟弟。”艾老爷推开房门。
房内有个少年含笑看着他们,很眼熟。
“阿元?”艾以惊愕地大叫出来。
夏琮崴捂住她的嘴,走进房内。
艾老爷配合地关上门,“你们先聊聊,我有事要去跟巧儿讲。”
艾以反应不过来,忘了扯下捂住她嘴的手,只记得要张大眼睛盯着眼前的阿元。
为什么阿元会来艾府?又怎么会变成她弟弟?他也要娶妻,那巧儿呢?
“我知道你的小脑袋有一大堆问题,有什么问题等听我们说完之后再问,好吗?”夏琮崴放开捂着她的手,牵着她走到桌旁坐下。
艾以乖乖坐着,等着听他们怎么讲。
“阿元,解释一下那天在客栈的事给你姐姐听吧!”让他自己说会比较清楚。
阿元替他们俩各倒了一杯茶。
“那天我在客栈中庭跟巧儿说完话之后,有人拿着天置堡的令牌给我,要我跟着他们回到他们投宿的客栈,他们先稍微教我一些经商的道理,接着隔天便要我拿着令牌与一封信到艾府来找艾老爷,后来我就一直跟着老爷学习。”
“他们就是阿杰跟阿灏。”夏琮崴补上一句。
艾以想起来了,她的确看到有人拿着五角形的小木牌给阿元,难怪在天置堡再看到令牌时会觉得眼熟。
“老爷觉得我颇有慧根,又收到你要嫁人的消息,就把我收起来当义子了。”
阿元到现在还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他知道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两人带给他的,满腹的感激不知该如何倾吐。
原来夏琮崴早在相遇的那天就算到这一步了,真贼。艾以边笑边瞪着夏琮崴,脑中闪过一个差点忘掉的问题。
“你不是要娶妻了吗?那巧儿怎么办?你不是要她等你?”
艾以连忙质问阿元,当天她也在场,亲耳听到他对巧儿许下的承诺。
夏琮崴和阿元相视而笑。
“我是要娶妻,我的新娘就是巧儿?”阿元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艾以先是呆了一呆,接着笑了开来。
门外传来巧儿隐含着怒气的声音,“老爷,您就别再说了,我说不嫁就不嫁!”
“你先见见新的少爷再决定也不迟。”艾老爷的声音充满笑意。
“好,我倒要看看这家伙是何方神圣,问问他为何想娶我。”
门被用力撞开,阿元背对着门,故意不回头。
“你,就是你!天底下这么多女孩你不选,偏偏选上我,我可告诉你,我已经有心上人了,你就娶别人去吧,我是绝不会嫁给你的!”巧儿不管还有别人在场,劈头就对着那背对她的人大吼。
艾以嘴角在抽搐,她很想笑出声来,又不想漏掉好戏不看。
那人还是没有回头,这对巧儿来说是火上加油,她双手擦在腰上,眼睛半眯着。好啊,这家伙也太目中无人了吧?
“喂!我在跟你说话,你聋啦?我说,你最好去娶别人,我是绝不会嫁你的,听到了没?”
“听到了。”背对着她的阿元已经笑到快没气了。
这声音?巧儿愣了愣。
“这可是你说的。”阿元转过身来,笑盈盈地看着她,“你确定要我娶别人?”
巧儿傻了,颤抖的唇吐不出话来,两行清泪却忍不住先滑下脸颊。
“唉呀,怎么哭了?你不高兴吗?”阿元走过去将她搂入怀中。
她摇头,还是无法言语。
夏琮崴从背后环着艾以,“这样的结果你还满意吗?”
艾以眼眶微热,窝进他的怀里。她果然没有选错人,她知道自己这辈子不会后悔选择这个男人。
“看你们一对一对的,我也要去找我的夫人。”艾老爷有点吃味。
听见他这番话,所有人都笑了。
“难怪人家说人愈老会愈像小孩子。”巧儿破涕为笑。
“我还没老,谁说我老了?”艾老爷不甘心地回道。
“爹,又没人说是在讲你。”艾以帮腔。
“我……现在可好,联合起来对付我是吧?”
夏琮崴一直面带微笑隔山观虎斗,这样的家庭温暖深深撼动他的心。
第10章(2)
在扬州,艾府是地方上数一数二的大富商,平日又乐善好施,在艾府的大喜之日,许多官员及地方仕绅都送来贵重的贺礼,登门祝贺。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交拜。”
“送入洞房。”
两对新人的拜堂很快地结束,艾以跟巧儿分别被扶进各自的房间。
好重……头快断了……
艾以独自坐在大红喜气的房内,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把凤冠拿下。
可是娘说,夫婿招呼完所有的宾客后才会进房,在这之前都不能乱动,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而且娘也说,一定要等到喜帕让夫婿揭开才能安心,如果在这之前就掉落或让别人掀起的话,这段婚姻就会不幸。虽然艾以并不是很相信这样的说法,可是这事关着一辈子的幸福,她也只好宁可信其有。
门被打开又关上,她只能看到眼前人的脚。
喜帕被揭了开来,熟悉的脸庞映入眼帘。
夏琮崴抚着她的脸,心满意足地笑着。她终于真正属于他了,这一天,他等了好久。
艾以松了口气,二话不说马上把凤冠拿下,动动她僵硬的肩颈,“还好我这辈子应该不会再嫁第二次,不然我一定疯掉。”
夏琮崴脸色微变,慢慢贴近她的脸,眯着眼道:“你还想嫁第二次吗?”
嗯……好像说错话了。见眼前俊朗的脸孔布满阴霾,艾以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何不妥。
“没有啦,因为戴这个太重了,才顺口随便说说。”她赶忙陪笑,她可不想因为无心的一句话而毁掉新婚之夜。
“嗯。”他点点头,算是接受这个说法。
“你怎么那么快就进来了?外面不是很多人吗?”娘说,要等到他进门可能会有点晚,但是她也没等多久啊!
夏琮崴尴尬地咧嘴一笑,“要我应付那么多莫名其妙跟我装熟的人,实在是很痛苦,所以……”
她知道,毕竟有很长一段日子他几乎没跟什么人接触,就算这几年回归正常生活,也极少会有这么多人同时热情地与他问候寒喧。